一片竹林摇曳的夜,风唰唰声更加令人清醒,玉面环看着周围铁牢,而唯一的牢窗外除了风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风声萦绕,像冤鬼在索魂一般阴森。
幽长的甬道处传来脚步声,虚浮缥缈的脚步声若即若离,玉面蹙眉看着甬道口,影子逐渐朝口而来,心中不禁开始紧张,难道她即将要见到幕后黑手了吗?
烟雾突然蔓延在牢中,漂浮满整个牢室,遮住了人的视线,玉面紧盯着模糊的甬道口,影子却始终停留在口边迟迟不入。
浓雾越来越厚,玉面心中极其不安,掩住口鼻,另一手中紧拿着银针,随时准备攻击。
影子突然拉近,玉面将手中银针朝着雾中直直插去,听到那人闷哼,便是被插中,烟雾乘机钻去她鼻中,刺鼻味道盈满,头中便觉昏沉,不省人事……
文武大臣均被喊入殿中,独孤玺依旧坐在龙椅之上,郭泷伏在地上多时,见大臣们都以到达,独孤玺才开口:“诸位爱卿,朕今天把你们集中到含光殿,便是让大家一起来见证郭泷是如何破的案。”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地上跪着的人原来就是惹的龙颜大怒的郭泷!?倘若今天郭泷说不出个所以然,定是人头落地的,独孤玺看着郭泷:“郭泷,你且起身吧。”
“谢陛下。”
郭泷得到天子示意才缓缓起身,光是等这些个大臣到齐就用了半个时辰,他自被召唤入宫就跪了半个时辰之多,独孤玺也是刚到没多久。
“郭泷,前些天听闻刑皋台因查案而扰民不寐,闹得燕京百姓人心惶惶,如今在这殿前,朕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郭泷叩谢陛下,案件如今水落石出。”
“噢?那是何人所为?”
郭泷低下头:“回陛下,凶手仍然未抓到。”
大臣们不禁吸了一口气,没抓到凶手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这郭泷是不要命了吗?
独孤玺面色果然不悦起来,郭泷抬眼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天子。
“陛下请息怒,刑皋台尚未抓到凶手不是因为刑皋台无能,而是……”
“事到如今你还想找借口?!”
郭泷应声跪下:“请陛下明察,因凶手就在大殿之上,所以刑皋台才迟迟未能抓住!”
众大臣一听,都惊恐万分连忙跪下,独孤玺脸色难堪至极。
“陛下息怒!”
独孤玺放在龙椅之上的手突然握成拳,崇德在一旁看着略为心惊,气氛安静了下来。
“郭泷,你说凶手就在殿上,可有确凿证据?”
“回陛下,刑皋台人证物证具在,就在殿外侯着,只要陛下一道命令,即可立即将凶手逮捕!”
“好,来人啊,传朕命令,宣人证觐见。”
含光殿外太监立马传话:“宣人证觐见……”
两个女子连同一皋卫便被宣入殿中,在殿心跪下齐声道:“民女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玉面和谷雨便应声而起,大臣们望着两个女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郭泷这是何意。
“回陛下,几个月前在燕京贫民窟中屡次发生少女失踪案件,如今凶手魔爪伸入城中也致一些少女失踪,所幸这两位姑娘幸存下来……”
……郭泷在殿上讲述了追凶的过程以及混入贫民窟中探案之事,玉面在危急关头被皋卫救出,而那凶手已经无踪。
“按你之说,凶手是逃跑了,为何认定凶手就在殿中?”
“陛下,且看这里。”郭泷从皋卫手中拿出一枚明月发簪,独孤玺不以为奇。
“陛下,这是从相思河畔的无名女尸身上所得之物,臣在燕京城中寻遍了也不知她姓名,直到微臣得到这枚发簪。”
“这发簪与一般女子物品别无二致。”
郭泷将发簪举起,一宫女便入了殿,郭泷把发簪拿到宫女头上对比,却与宫女头上的发簪一模一样,大臣们都疑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回陛下,这发簪乃是宫中宫女所有,而这种样式的只有重华殿的宫女才配之明月。”
重华殿,那可是天子休憩的寝殿啊,大臣们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独孤玺面色凝重,下意识看了看地面。
“你继续说。”
“陛下,经微臣调查得知,重华殿上月有一宫女不幸落水,尸体至今未寻到,而宫中菱湖暗通宫外相思河,那具无名女尸便是这落水宫女,可是刑皋台将她尸体打捞上来时,所穿却并非宫服,加上少女失踪案……”
“你怀疑那宫女和少女失踪案有关?”
“是的,陛下,凶手本想潜伏在宫中,一直以来都只是掳走不引人注意的贫民窟中少女,贫民窟因此女子大减,他又将目光放到城中百姓身上,而宫女一事,恐怕不仅是意外,他下一步就想对宫中人下手……”
“此人罪无可恕,竟然对朕的百姓和宫中人下手,那下一步,是不是也会对朕下手?!简直不把皇威放在眼里。”
郭泷依旧镇定:“陛下请听臣一言,他之所以抓那么多少女,背后定有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独孤玺气愤起身:“郭泷,那人是这殿中的谁!?”
“陛下,臣的人证有话要说。”
玉面听到郭泷一说,便出列:“陛下,民女被绑在地牢时,曾经用银针与之交手,不过才二三日的时间,伤痕针孔不会消失。”
独孤玺唤来一众侍卫:“御林军听令,将殿上所有的人都扒衣检查。”
大臣们仿佛突临噩运,此时殿中每个人都有嫌疑,卢敬舟暗暗看了一眼郭泷,郭泷会意:“陛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微臣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众臣对于郭泷的突然一救略为感激,郭泷目的已达到,便指着独孤玺身边一人:“凶手,就是他!”
众人朝他所指看去,独孤玺身边如今只有一人……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