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那抹悲伤让舒曼有些心慌，“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阿华的咄咄逼人，阿华眼中的愤怒和伤心太过强烈，弄得舒曼压根没有办法回答。
“阿华，你夏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阿华眼眸一闪，终究还是选择放开。
“你上去吧。”舒曼好似有些心有余悸，真的就快速跑上去了、
她是慌张的，但是那都缘于紧张和害怕。
虽然她已经三十岁了，可是她只有过一个男朋友，而且跟那个男朋友之间，也仅限于学生时代，那么的纯洁，最过分的动作就是亲吻额头拉拉小手。
像这种跟男人之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真的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上一次，也是跟阿华，也是雪地里，距离今天，并没有多久。
可那一次再怎么说也是意外，这次不是。
上次，阿华眼中虽然带着情意，虽然也难懂，但是不像今天这么可怕。
她快速上楼，快速打开屋子快速进去。
背靠着门，又忍不住朝猫眼中看了几眼。
确定阿华没有跟上来之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好可怕啊。
刚刚阿华那个眼神，就好像要杀了她一样，他捏着她的手，她感觉手腕都要碎了。
在感情上，舒曼算是一片空白，她并不能理解阿华这种所谓的怒气因何而来。
冷静片刻，她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打开灯之后，才发现整个手腕都青了一大圈。
阿华，下手是真的重啊。
她微微叹气，这才想到大冷天的阿华是不是还在楼下，快速跑到窗前，发现楼下已经没了阿华的身影。
只剩下车轮的印子。
她微微蹙眉，他什么时候走的，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似就连车子发动的车子都不曾听到。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阿华刚才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
他……开车没事儿吧？
心中突然有些担忧，拿出手机想要给阿华打个电话，可编辑好信息之后却又点了删除。
之前阿华对她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还生气着呢。
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
虽然他不明白阿华的怒气从何而来，可她知道阿华是因为自己才发疯的，所以现在，他不想看到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吧。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
万一因为她的信息阿华再度情绪失控出事了怎么办？
事实上，阿华是真的情绪失控了。
他是愤怒的，但全是被舒曼的迟钝给刺激到的。
他是难过的，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在舒曼心中自己一点位置都没有。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像是石子打了水漂，一点回报都没有。
感情都是自私的。
每一个人付出之后，都希望能够得到一点点的回报。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足以让人坚持下去。
可是舒曼……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指责自己无理取闹。
这算是触动了阿华心中的那根最为敏感的神经，他今天晚上在舒曼家楼下等了好几个小时。
冷风不断袭来，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双腿已经有些麻木，可这些跟心中的那份担忧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他担心舒曼被李明泽吃了，担心舒曼被李明泽感动，当然，他之所以这么暴躁，完全是因为看到了李明泽。
或许是因为他眼中的那份坚定和不屑刺激到了他。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自卑让他忍不住暴躁。
是啊，跟自己比起来，李明泽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连他这个局中人在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之后，都会觉得般配。
可是这种情绪，他又怎么会愿意承认呢？
可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即使你不愿意承认，可在事实面前，好似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再看到舒曼那种表情之后，他就彻底的……崩溃了。
李明泽看不起自己他无所谓。
可是舒曼，她怎么也可以这么看不起自己？
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掐死舒曼算了。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听到她说疼，他本来想着，疼就好了，反正两个人难受总好过一个人。
可是有些时候，大脑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放开了，他终究还是不舍得舒曼伤心，不舍得舒曼疼。
可是当看到舒曼被自己放开之后，立刻就跑掉之后，心里的那抹烦躁再次涌现。
舒曼那种样子，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就好像他阿华，是个怪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样的反应，真的刺激到他了。
已经很晚了，加上路上下雪车本就很少。
阿华将车开到极限。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愤怒的内心稍微有点平静。
他到了海边，买了很多的啤酒，一个人灌了起来。
外边很冷，啤酒也是冰的，那种肠胃被刺激到几近麻木的感觉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不是个任性的人。
虽然性格开朗不爱学习，但很少做过让父母伤心的事情。
这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啤酒不断灌下肚子，很快，一箱已经见底。
平时酒量只能说还可以的他，今天晚上居然一点也不觉得醉。
虽然眼神有些涣散，但意识却非常清楚。
吹着海风，他就那么坐在引擎盖上，一直喝，一直喝。
终于喝趴下了。
他跌坐在车前面，只觉得这种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想不了的感觉似乎也挺好的。
去特么的舒曼，却特么的李明泽，全都见鬼去吧。
然后，他闭上眼睛，彻底的睡了过去。
手机铃声不断响起，但是阿华一点感觉都没有。
阿华妈妈一直打阿华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
心中有些着急，“孩他爸，儿子电话一直打不通，往常这个时候，他怎么也该回来了啊。”
阿华爸爸并不是很担心，“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
“他不是这种一声招呼都不打的人，若是要晚归或者不回来，他怎么也会说一声。”
阿华爸爸看了一眼时间，“嗯，确实不早了，是关机么？”
“不，通了，没人接。”
“嗯？”这种情况确实少见，阿华爸爸也拿出手机给儿子打了电话，依旧显示无人接听。
他微微皱眉，随即便听到阿华妈妈嘀咕，“外边还下雪呢，这种天气开车，很不安全吧。”
阿华爸爸起身，果真看到黑夜里，雪花一直飘。
眉宇间不由得多了几分凝重。
自己儿子到底还是自己最了解，他就算有应酬也绝对不会不接电话，再怎么也会回个信息或者挂断。
像这种直接无人接听，还真的让人有些担心。
“我出去找找、”这么说着，他拿起外套就朝外边走。
可是外边漆黑一片，最主要的是，这种漫无目的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要开车出去么？”
“不开车怎么办？”
“算了，这种天气，儿子一个人在外边我就已经很担心了，你这么大年纪还开车，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开了一辈子的车了。”
“那是年轻的时候，这种天气，算了算了，路上滑着呢，而且你知道儿子在哪么，往哪里找啊。”
“可是……”
“我给景衍打电话问问吧，或许他知道。”
“这么晚了呢……”阿华爸爸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夏总，该睡了吧。
“哎，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望那孩子不要怪罪才是，说真的，我们这一家子，真的是麻烦他们太多了。”
说话间，电话已经通了。
“喂，啊婶。”夏景衍一直叫她婶婶，这一点，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她甚感欣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很明显是睡了的、
“孩子。”
“啊婶怎么了？”
听着阿华妈妈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夏景衍立刻就精神起来。
“你知道阿华在哪么？”
“今天没有聚会，他下班就走了，怎么，没有回家么？”
一听这话，阿华妈妈差点就哭了，“没有，从十点到现在，电话一直没人接通，你说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不会的。”夏景衍快速坐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他，你们别担心。”
听到这话，阿华爸妈算是放心了一些，夏家的势力他们很清楚，他找人，比自己方便太多了。
“麻烦你了孩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夏景衍微皱眉，好似不习惯他们对自己这么见外，“啊婶您说什么呢，阿华是我兄弟，是家人，怎么会麻烦呢。”
然后，为了节省时间，他吩咐，“先挂了啊，你们也暂时别给阿华打电话了，我怕他手机关机就更难找了，你们也别太担心，要是有什么消息，我马上告诉你们。”
两位老人快速点头，可是这天晚上，注定一夜无眠。
夏景衍是在一个小时之后找到阿华的，他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睫毛上也结了一些晶莹的冰花。
他就那么靠在那里，兜里的手机早就因为没电关机了。
他给阿华家父母打电话报了平安，看到他这个样子，只好将他送去了医院。
“阿华喝多了，似乎是心情不太好，今天晚上我就把他带回去了。”
事实上，夏景衍摸到阿华脉搏的时候脸色都变了，阿华脉搏十分微弱，就好像……一个将死之人，可是这种事情他哪里能告诉阿华爸妈，虽然喝醉了也不是很好，但总好过生死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