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群幻象,青影却不再畏惧。她隐隐觉得,这是它们最后一次出现,而且看似强大,实则脆弱不堪。
一点金色的光芒在她眼中隐隐跃动着,那是她看到的自己的本心!
任凭幻影扰扰,青影却岿然不动。
“已经追寻不回来的爱情,不必再勉强自己!即使有母亲之命,也不能奈自己何!”
心中暗念,对着武威和虹霓的幻象,青影挥袖,一道绯红的霞光射出,击散了两个幻影。
“对不起,宝贝,娘亲没有保护好你。但那也不能怪我。何况娘亲并没有做好迎接你的准备,就算你出生,也不能得到该有的安稳与呵护。不过我会好好爱你的弟弟妹妹,把对你的爱也给他们,作为对你的补偿。”
温柔地想着,那道霞光却毫不迟疑地卷向鬼婴,将它化为轻烟。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本来就很难分得一清二楚。何况你们和啸夜本就是一段孽缘。一直以为是爱的,其实只是错觉。梦醒就醒了,何必怨天尤人?”
看清了和流朱姐妹的恩怨,青影释然而笑,霞光落处,两个幻影转眼只成残影。
“至于你们,虽然兵败惨死,本帅难辞其咎,但兵者本就是凶事。既上战场,就要有马革裹尸的觉悟。诸位已成国殇,本帅能做的,除了祈祷各位能早日轮回转生外,只有尽全力保住和平。唯有和平,才能让你们的亲人朋友避免死难,才能真正告慰你们的英灵!”
合眼默祷,在青影睁开双眼的一刹那,无尽的光华从她胸中涌出,一层层将所有幻象包围,融解在光明中。
天狼王看着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暗暗点头,拍拍巨狼的头,准备带它离开。就在他即将离开青影灵魂的时候,青影叫住了他。
“等等!天狼王……”
她嗫嚅着说出他的名号,犹豫着不知要不要问他那个问题。
天狼王转身,目光闪烁。他猜到她想问的事情了。
“你想问的事,等我离开再说。对了,刚才借给你的力量,我还是要收回去的。提前告诉你一声,省得一会儿感觉不适的时候,你没心理准备。”
青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叫他。
天狼王离开了。瞬间,青影觉得自己心里像是少了什么,忽然变得无力得很。她的身体,跟着她的灵魂一下子变得软绵绵的,连扶也扶不起来。
几滴清凉的水掉在额头上,青影眉毛动了动,睁开眼睛。
视线里,天狼王正用一条丝绢,沾了水给她擦拭额头。
“天狼王……”张了好几次嘴,青影终于下决心这样称呼他。
天狼王把手拿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该叫我父亲。”
青影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从不曾知道自己有父亲,更想不到父亲会是魔界的元尊。
“看来,我该给你讲讲这件事的原委。”天狼王轻轻喟叹,目光却深沉如海。
他把和虹霓相遇相爱,然后有了青影的经过细细讲给她听,青影则不知不觉慢慢支起身子,听得入神。待听到天狼王和虹霓终于分别之时,青影忍不住泪水涟涟。
“原来,风梨院的由来说的就是你和母亲的故事。真是没有想到……这会是真的……”青影喃喃说道,拭去眼角的泪水。
天狼王叹息一声,道:“你以为是假的?其实你只要想想你的灵脉的事,就能知道我没骗你。”
“我的灵脉?”青影心中一震。
“是啊。你母亲应该从不让别人为你诊病,对吧?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掩藏你的灵脉并非普通凤族所有的事实。”
青影起了一些以往的细节,其中有一个就是,虹霓临终前对她说:“好好修炼白凤。你的体质和别人不一样,若是生了重病,只能靠白凤为你治疗。切记,不要找天界的医生,不管多好的医生都不要找!”
那时,她还奇怪为什么母亲不让她找天界的医生,现在她明白了,只要一诊脉,任凭哪个医生都会发现她的秘密。而秘密一旦被发现,就肯定有人会推断出她是神魔混血的结论!
她不由望了天狼王一眼。
天狼王继续说道:“你的灵脉之所以与众不同,就是因为那里有我的血脉。你母亲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自己给你看病,而不是让医生给你诊治。”
青影望着他愣了一会儿。他说的和自己推测的一样,所以她不觉得这个解释有多么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忽然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是我父亲?”
天狼王一怔,暂时没弄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青影又重复一遍;“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是我父亲?”
见天狼王还有些愕然,青影冷笑道:“那只鸟是你派去抓我的吧?抓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和我的关系是吗?这样做你不觉得过分吗?
“自母亲有身孕,你从未陪伴在她身边一天;自我出生,你也从未尽过一天父亲的心意。我带兵到魔界,你是知道的吧,可你都没有来帮过我!在魔界,我遇到那么多危险,你伸过援手吗?为什么到现在我的生活刚刚开始安定,你又让我深陷险境!仅仅是为了假惺惺告诉我你是我父亲?虚伪!”
因为愤怒,青影的脸涨得通红,身体也微微颤动着。天狼王听她说完,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怔怔地神情也慢慢变了。
他没有生气,更没有悔意,而是似乎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这神态再次激怒了青影,她不顾身体虚弱,唤出烛天剑,冷不丁向天狼王刺去。
“你不觉得丢脸,还笑!”
手指微微一探,天狼王夹住了剑尖。
“这是女儿该对父亲做的事?”他玩味地看着青影脸上的愤怒,轻轻把剑往前一送。“太弱了。别说现在你只有三四成功力,就是你全盛之时,这点本事也奈何不得我!”
青影竟受不了这一推之力,身子向后仰去,头即将碰在一块凸起的石尖上。说时迟那时快,天狼王一伸手,将她拉住了,带向自己怀中。
“你……别假惺惺!”青影推开他,跃身站起,防备地盯着天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