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开始起飞了。
燕楚因为私下跟机场的人打点过,他此刻选的位置有点微妙。
他的位置在中间,左右边则坐着静落和叶景深。
而离他们前两排的座位,则依次坐了汤樵、萧琦、琼叔和季央儿。
其他三人都睡着了,季央儿便坐得无聊,她随意的转过头,往后边的叶景深投来一眼,就看到了静落正跟他十指紧扣着。
女人精致如画的眉眼无比的淡静,牡丹一般的美艳丽容更是没有一丝表情,她好似根本没看到未婚夫被那个女孩举到半空中的左手似的。
燕楚天生就对季央儿反感,他见那女人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顿时凑尽叶景深的耳边,小声蠕动嘴皮子嘲笑着,“你这个未婚妻,是不是千年乌龟转世来的?”
“你自己去问她。”男人放开静落的手,缓缓的闭上摄人魂魄的俊眸,似乎有些困了。
燕楚自讨没趣,转过头,就瞧见了静落目光炯炯的瞅着自己。
他嘿嘿直笑,看似幸灾乐祸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凝重,意有所指的说,“妞儿,苏城是个大地方,龙潭虎穴,什么神奇之物应有尽有哦。”
……
叶景深的家是已近百年的老宅子,典型的苏杭居所风格。屋前屋后皆是小桥流水,院子里则种满了各种鲜美花卉。
萧琦此刻站在大厅里,看着跟随燕楚进门的静落,萧琦顿时有些生气了。
碍着小儿子叶舒愿的面,她不好当众发作,只得拉着燕楚到一旁小声问话,“阿楚,你来叶家做客,就是住上一辈子,阿姨也是万分欢喜,求之不得的。但是那个陈静落怎么回事?你干嘛也把她领进门?随便安排她去住小旅馆不就行了?”
“哎哟!我的好阿姨!人家可是我未来老婆的好姐妹,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让人家去住破破烂烂的小旅馆。要是让灵灵知道了,你这辈子还要不要娶老婆啊?”燕楚双手拉着萧琦的衣角摇晃,他高大的身躯猛然一抖,一副受到极度惊吓的可怜模样。
萧琦的秀眉紧皱,但还是被他的话打动了,“好吧,就让她住几天。”
燕楚趁她不注意,给她身后的叶景深一个任务办妥的胜利眼神。
萧琦原本就不乐意那个陈静落,住进自己的家。
因为她觉得除了央儿,其他女人都不可以跟叶景深这个总是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儿子有亲密的来往。
午饭的时候,燕楚居然在边吃饭,边打电话安排静落入住附近大学的事宜。
萧琦终于忍不住了,她突然夺过燕楚的手机关掉,语气微恼的问出声,“阿楚,不是说只是给这个女人来住几天吗?居然还让她在这儿上学,那她是不是以后放学了,都来我家睡?”
叶舒愿虽然才23岁,但是极其明事理,他清秀雅致的娃娃脸漾起阳光的笑意,语气温软的劝说母亲,“妈,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啊。你不是遗憾一直没有个女儿做小棉袄吗?现在那么有缘的来了一个,你该高兴啊。”
对着这个自小成绩都是全市第一的乖巧小儿子,萧琦实在是说不出气话,而且一直沉默吃饭的叶景深,此刻也不悦的抬起头看着她,她只得把怒气憋回心里。
已经害得丈夫扔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就离家出走,她不能再失去这两个宝贝儿子了。
……
下午的阳光,零零落落的透过街边的杨柳,铺洒在地面上,真是犹如金子般的旖旎瑰丽,美到了极致。
叶家的大门外,燕楚正被静落扯着衣角。
“燕哥,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在这里被人欺负怎么办?”少女一双清澈得仿佛能洗涤丑恶人心的水润大眼睛,可怜兮兮的仰视着燕楚这个海拔1米92的大老爷们儿,语气委屈极了。
她的话意刚落下,就被忽然由后伸出来的麦色大手一拉,整个人圈进一个体味兰花又散发着青竹之香的温热怀抱中。
“怎么办呢?你妈妈好不喜欢我呀?我很害怕。”静落转过头俯视紧搂着自己的叶景深,说得哀怨又忧郁。
燕楚哪里会看不出她刚才跟现在都是在演戏,她在变相逼自己这个好兄弟做出郑重的承诺。
燕楚也就敛去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模样,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落落这小半辈子过得挺苦的你好好对她。既然愿意收了她,以后就别辜负人家。”
“嗯。”一向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叶景深,只是这么应了一句。
因为他这人自幼就是行动派,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燕楚这才透过他看不见的地方,冲顿时眉开眼笑的静落,比了一个胜利的(yes)手势。
琼叔这时开车过来了,他要马上送燕楚去机场。
目送车子扬长而去以后,静落才收回依依不舍的视线,转过身,笑吟吟的瞧着面无表情的叶景深,“怎么说,我今天也是初来乍到,想随便走走,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叶景深点了点头,“别走太远,有事打我电话。”
“哇!”静落顿时一脸惊奇,戳着他肌肉蛮缠的硬挺胸口,坏笑着调戏他,“你肯理我,跟我说话了呀?那晚上会不会叫船给大爷听?”
叶景深还没有来得及回击她,屋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瞬间分离,就看见保姆何妈推着小推车走出来,笑着对他们打招呼,“大少爷,陈小姐,我去买菜啦。”
他们不约而同的点着头回应。
目送何妈的身影远去以后,静落才笑着对叶景深说,“那我也去散步了。”
……
静落走上叶景深家门前的石拱桥,下去了之后,就来到了杨柳依依的湖岸边。
因为现在是上学上班的时候,岸上几乎没有什么游人。
柳树的清浅香气,混合着吹来的微风,让人闻着就感觉神清气爽。
此时,一个女孩迎面走来,就撞了漫步湖岸上的静落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静落被那个女孩一撞,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上次被叶景深派人调包她裤兜里的内存卡一事。
鬼使神差的,静落就伸手往裤子的所有口袋摸去,竟然被她摸出一个装着几克白色粉末的透明袋子。
不管这玩意儿是不是毒品,静落都吓得不轻。
趁四周此时没有人看见,静落赶紧撕破袋子,将那些粉末全都丢进了湖水里边。
不知道是谁要害自己,或者是作弄。静落觉得还是赶紧回叶家比较安全。
但是静落还没有移动脚步,就有两个警察持枪跑过来,围住了她,“这位小姐,我们收到匿名举报,你跟前边一家旅馆的凶杀案有关,现在请跟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
“什么?”静落顿时难以置信朝着天空翻白眼,感觉荒唐极了,“我一小时前才来到苏城,然后一直待在朋友家,五分钟前才出来闲逛。”
那两个警察完全不相信静落的解释,突然拿出手铐想拷住她。
“老子没有做过,你们这是干什么?别乱冤枉人!”勃然大怒的静落当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她立马一边奋力反抗,一边掏出手机,想打给叶景深求助。
警察们自然不会放过她,一个人趁她分身不暇,猛地将她伸到半空中的手机踢到湖里;另一个人则扬起警棍击打她的后脑勺。
少女昏沉沉的倒下去时,一个警察轻蔑的扯起唇角,“每个罪犯都喜欢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
静落瘫软着身子睡在地上,当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感觉后脑勺疼极了。
看见自己此刻呆的地方,赫然是一间警局里的审讯室,她顿时吓得浑身发冷,巨大的惊恐蔓延自周身,她感觉无助极了。
蓦地,一个警察抱着大堆的文件资料推门走进来。
这是原先踹静落的手机进湖里的那个人!
静落一看见他,霎时恨得咬牙切齿。
警察边把资料摊在审讯卓上,边向她招手,“先前是你顽强抵抗不配合我们,我们不得已,才打晕你。我们不会胡乱冤枉好人,你自己过来看证据。”
他在朝静落招手,静落只好半信半疑的走过去,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漫无边际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
桌子上有几张照片,第一张照片是命案现场。一个被人割伤整张脸,看不清样子的女尸,被人大卸八块。她的左手上,握着一个(静)字形的白色玉佩。
那块玉佩是静落从小戴到大的,就在她的家被烧的那晚,玉佩就不见了。
静落以为玉佩已经被烧毁,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命案现场。
而关于那块玉佩上指纹的检查结果,除了死者的,还有几个指纹是静落的!
静落后口袋被那个路过的女孩抹了一丝血迹,她当时完全没有察觉。等她昏迷不醒后,警察们剪下一点布料拿去做DNA化验,血迹竟然是死者的!
证据确凿的庞大打击面前,静落当即感觉到了天昏地暗。
她再笨也想到了,有人在害她!有人在给她栽赃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