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墨小艾那张可爱的脸,心道晕过去之前果然是出现了幻觉吧,这般好看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衣却被他看做是个鬼,还代入了阿梁的脸,真是太不应该了!
此时苏越说道:“呀,先生你醒啦!”
张毅坐起身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王爷见笑了,张某……”话未尽,他的眼睛倏然瞪大,竟然又看到了昏过去之前所看到的那个人!张毅的目光渐渐恍惚,苏越看他有快要晕倒的架势连忙说道:“先生你若是再晕过去可就枉然了本王给你开阴阳眼了!梁兄也会不瞑目的!”
梁兄?阿梁?张毅缓过神来,被墨小艾趁机扯了一把脸,吃痛地抽了下嘴角,对上梁行秋的眼神之后,他呆呆地说了一声:“阿梁……”
原本被他当做了幻觉的男子听到他这一声呼唤后,露出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回应了一声:“毅哥。”
墨小艾哇哦了一声,“原来你们是兄弟相称啊,我还以为是情……”话没说完就被苏越给捂住了嘴巴,张毅看着他俩有点懵:“以为什么?”
“没什么。”苏越拉着多嘴的墨小艾就要往门外走,“你们兄弟二人许久都不曾说说话了,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好好聊聊天。”说罢,两人就离开了张毅的房间。
墨小艾本来是拒绝走的,她想要留下来围观,不过莫朝风觉得那个情况下并不适合他们去打扰,所以两个人还是给他们留一点空间比较好。
苏越牵着墨小艾的手问道:“早饭吃了吗?”
“还没有,解语姐姐让我来找你,结果一拖拖了这么久,都快到午饭的饭点了。”显然墨小艾对于没能吃到早饭抱有怨念,苏越正想着带她去街上吃些小吃,就看见白耀快步往这边走来。
“王爷。”白耀抱拳,“温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哦?”苏越倍感意外,竟然过了这么久才找上门来,看来这个儿子也是个可以舍弃的棋子吧。“温家的谁来了?”
“大家主,温江。”
苏越的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墨小艾和白耀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看来这个叫温江的人要倒霉了!
一到了前院,苏越一扫方才的奸诈换上了一副亲民的和蔼笑容:“哎呀,温家主,久仰大名啊!一直未能得见实乃本王的遗憾啊!”不仅成功地将温江的怒气值给压了下去,还把自己亲民的一面表现了出来,弄得温江一愣一愣的。本来他是上衙门来带自己儿子回去并且想要用自家的背景压一压这个所谓的王爷的,这样被苏越一整有点懵比了。
还好他温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既然王爷主动示好,他自然也不会板着个脸驳了王爷的面子。
苏越看了看前院,发现新到的衙役们还在操练,就笑着对温江说道:“这里不方便谈话,温家主且随本王到后院大厅一叙。”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温江看了那些呼呼哈哈衙役们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只好点头:“那就叨扰王爷了。”
在与墨小艾擦肩而过的时候,温江惊讶于此女子的美色,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才被关入大牢的,顿时连目光都变得恶毒了起来。
“哼,红颜祸水。”温江暗自嘀咕了一声。
不料在场的不管是白耀苏越亦或者是墨小艾,听力都极为过人,听到了他的嘀咕之后,苏越伸出脚来绊了了他一下,然后又在他即将摔倒的时候扶了他一把,阴测测地笑着说道:“看来温大家主还不知道,你口中的红颜祸水,乃是本王的王妃。”
温江心中咯噔一跳,心道一声不好。
而后苏越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来,就只是带着他到了后院。温江以前也有来过州府衙门,只不过以他的身份却是从来都没有到过后院一观的。如今进来一看这建筑,有着北方豪迈大气的风格,用的砖瓦都是荒城南部所罕见的琉璃青砖,与荒城的房屋建筑大不相同,还有这更高深的格调。
心中对苏越等人的印象又高了许多,能在短时间内造出这样的居所,可见他们的确不一般。见苏越带着那个温江去了后院的大堂,墨小艾一点跟着的兴致都没有了,凑到白耀的跟前问道:“白耀,我能跟着你去看看你是怎么训练他们的吗?”
其实白耀很想说画面很血腥还是不要看的好,不过他还是拐了一下话题问道:“王妃怎么不跟着王爷进去?”
墨小艾耸了耸肩:“苏越他坑人的时候我不想在场,那样会让我觉得他很奸诈像个坏蛋。”
白耀:“……”就算不去你不也知道王爷的肚子是黑色的了么?
“训练比较枯燥,王妃还是找解语去解闷吧。”这话委婉的意思就是不带你玩,于是白耀就看到墨小艾原本勾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地耷拉了下来。面对王妃这样极端的情绪变化,白耀也有些不忍心再拒绝了。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什么人越过州府的墙跳进来的声音,两个人回头一看,阿言灰头土脸地站在他们身后。
墨小艾惊讶道:“阿言!你这是去挖煤了吗?怎么一脸灰?”
阿言点点头:“差不多,钻地道去了。”说罢脚步有些虚浮,乍一看还以为他要晕倒。白耀隐隐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打量了一下阿言,发觉他的拿剑的手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他便拍了拍阿言的肩膀想要问下情况,却不料阿言嘶了一声,手中的剑一时没有握住竟掉落在了地上。
尽管白耀不想承认,但是阿言的确是跟随王爷这么多年里所有护卫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如今受了伤还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究竟是谁下的手?
“阿言你怎么了?”墨小艾去扶他,不曾想碰到了阿言的伤口,阿言低喘一声,墨小艾张开了自己的手指一看,上面都是黑色的血。她慌张道:“你受伤了!还中毒了……”
白耀见状搀扶着他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胳膊,让墨小艾去找解语,自己带着他往后院的西院里走去。“我没事,帮我去喊王爷过来。”“喊什么喊,先治你的伤要紧。”
虽然平时里两个人经常暗中较劲,不过生死关头还是兄弟情谊更加重要。走到后面阿言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力气了,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白耀一咬牙将他横抱起来,快速送回房里床上,秋大夫和解语闻讯匆匆而来,在看到阿言的脸色时更加担忧了。
等到秋大夫为阿言把脉完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真是奇怪,阿言身中的这种毒,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阿言、你究竟是在何处中的此毒?”他仔细看过了阿言的伤口,发现这是箭伤,应当是被小人用暗箭所伤。
阿言虽然中了毒,不过还有些意识,听到秋大夫的问话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白耀的手臂:“在荒城的西城郊外有一个破庙,里面有一群乞丐。他们都是刚被韩家送出去要卖掉的人,你快去带人将他们救回来!”
白耀拍了拍他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背,然后对着解语道:“阿言交给你们,我去带人。”
解语一点头,白耀便放心离去了。墨小艾问秋大夫:“阿言的伤能治好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解毒呢?”
“伤口并不致命,这个可以放心。唯一棘手的就是这毒……你究竟是在哪里伤到的?”
阿言无奈地吐息,使自己有些昏沉的意识清醒过来,整理了下思绪便说道:“是在昨夜我潜伏进韩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密道。那个密道是用来将骗来的雇佣工送出荒城的路,我跟在他们后面本想顺藤摸瓜将后面的线慢慢扯出来,没想到那密道有分叉口,我一时跟丢,便在密道中瞎打瞎撞,结果触动了密道的机关,便受了伤。”
难为他在意识即将昏迷的情况下还能说这么多话,墨小艾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用担心,他们一定都会被救出来的。”
“王妃……我好累…我可以睡了吗?”阿言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在听到墨小艾说了一句可以,便一歪头安心地昏睡过去了。
解语不愿意打扰秋大夫的思路,看墨小艾应该照顾得过来,便迈着小碎步往正厅走去。
正厅中的两个人此刻正悠闲地打太极,尤其是苏越,你一言我一语,无论如何都没把话题牵扯到温之章的身上,如果不知道的人见到此情此景还以为是多年的好友在话家常呢!
温江心道这人果然不简单,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也就不绕弯子了。他对着苏越一抱拳:“王爷,今日在下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苏越唰的一下打开了自己的折扇,掩着自己的的半张脸轻轻地打着扇子,嘴角在温江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哦?温大家主今日来应该就是为了令子温之章吧?果真是个好父亲,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令子呢!”
温江却听了这话,脸色微变。
从温之章被抓,到今日已有八九十日,作为一个父亲在这个时候才出现求情,未免太过薄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