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锦誉见苏轻总算老实了些,对司机说道:“你先找个地方待会。”
司机小声答应着,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薄锦誉带着苏轻和薄锦雪搭乘电梯直奔了三楼。
三个人鱼贯而入,哪怕苏轻的脸上还贴着伤口贴,还是造成了一定的话题性。服务员们都伸长了脖子看薄锦誉,更有甚者,掏出了手机。
苏轻想了想,摘下鸭舌帽惦着脚尖就往薄锦誉脑袋上套去,幸好,薄锦誉不是一身西装革履,而是穿了一身的休闲装,只是这顶鸭舌帽的颜色……..
薄锦誉将帽子一把抓到手里,脸色不善的看着苏轻,“你是故意的吧?”
苏轻双肩不停的抖动,再也憋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拍拍薄锦誉的肩膀,道:“对不住,对不住,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嘴上说着对不起,身体还像个设置了震动的手机一般,颤抖个不停。
薄锦誉的眉头一跳一跳的,说道:“要是你的行为和你的话能够对的上号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
苏轻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收敛了嘴上的笑意,伸手拿过薄锦誉拎在手里的绿帽子,没错,是翠绿色的鸭舌帽,淡定的朝前走去。
薄锦誉可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快走了几步,道:“我在等你的解释。”
“什么解释?”苏轻想着自己道过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了,怎么今天这薄锦誉还没玩没了了?
薄锦雪也跟着走上前来,淡淡的说道:“在苏姐姐这里,想必给人戴绿帽子已经有经验了。”薄锦雪不知道薄锦誉、苏轻和盛湛之间的纠葛,她只知道的是,本来应该是苏轻和盛湛的婚礼,结果却变成了薄锦誉娶了苏轻!说苏轻没有费尽心机的重新找上薄锦誉鬼都不信!
苏轻脸色大变!
连薄锦誉都皱起了眉头,对着薄锦雪轻斥道:“雪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那锦誉教教我该怎么说?”薄锦雪静静地看着薄锦誉,道:“我说的这是事实!事实不是说我不说,他不说,这件事情就没发生过,它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
围观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薄锦誉正要张口说些什么,便听到苏轻说道:“够了。有什么事情回家说吧。”
说完,便率先走了过去。
“雪儿,你先到车上去。”说完,不理会还想说些什么的薄锦雪,扯着苏轻说道:“你跟我来。”
拉着苏轻走到消防通道里头,关上的门隔绝出一片静谧的小天地,隔绝了外界好奇的目光,一时之间,两个人竟是谁都没有开口。
“雪儿,她并不是有意的。”过了半响,薄锦誉干巴巴的说道。
“这句话并不应该由你来说。”苏轻的记忆停留在她和薄锦誉举行完“幸福”的婚礼那一刻,对于薄锦雪赤裸裸的讽刺,苏轻也能猜得到一两分。说是不伤心是骗人的。
薄锦誉沉默的看着苏轻。
“要是你真懂得她的心思,今天的这些话,她就不会说出口。”苏轻接着开口,道:“我今日所受这般,皆是因为你。”
苏轻顺着楼梯口走了出去,薄锦誉想伸手拉住她,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苏轻抬脚离去。
薄锦誉心不在焉的走上了车,前面的副驾驶上,苏轻歪着脑袋,好像睡着了,而薄锦雪见他上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薄锦誉打断她,对着司机说道:“回薄宅。”
司机不知道只是短短的这一顿饭的功夫,怎么三个人的脸色全变了,也不敢多说,径直朝着薄宅而去。
到了薄宅之后,苏轻径直回了房间,直到晚饭也没有下来吃。
薄锦雪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薄锦誉,讷讷的说道:“锦誉,我不是故意说那话的,你要相信我。”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薄锦誉说道:“不理她,我们吃吧。”
客厅里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小雅跑去接电话,说了两句之后,对薄锦誉说道:“薄少,是顾特助、”
薄锦誉刚说了声喂,那边就传来顾宸的声音:“薄少,不好了!”
“什么事儿?”薄锦誉揉了揉眉心道,顾宸也跟着他不少的时间了,还少有事情能够让他惊慌成这个样子。
“陈刚在看守所里自杀了!”陈刚就是绑架苏轻的绑匪老大。
“邢战他们怎么办事的?”薄锦誉这次是动了震怒!陈刚是找到绑架苏轻的幕后主使者的唯一线索,他这一死,幕后主使者就隐藏在茫茫人海里!
“绑架苏小姐东窗事发之后,为了让他说出幕后主使者,我派人到了陈刚的老家,劝说他的妻子带着孩子来见陈刚,说不定这陈刚就开口了,哪知道陈刚的妻子带着孩子在酒店安顿下,邢战就给我打电话,说陈刚死了。”
在二楼正要挂分机电话的苏轻被砸的眼冒金星:什么叫绑架苏小姐?她的毁容,到底有什么隐情?!
苏轻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呼吸,生怕薄锦誉和顾宸听到异常,就听到薄锦誉说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平息了些许怒火之后,理智回笼,薄锦誉语调如常的说道:“看守所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邢战交代过那边的看守所了,单独划了一间给陈刚住,以防出现同监牢互殴导致意外的发生,基本排除是人为的可能。”
“法医鉴定那边有什么结果?”
“邢战也想到这一层了,但是法医那边,最快也得三四天才能出来最后的鉴定。”顾宸也有点头疼,任谁都要看到希望了,最终还是绝望令人来的沮丧。
“你催着点邢战,人交到他手上了,难道不应该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吗?”人命关天,就算是犯罪的人,也该给人一个公道。
顾宸道:“是,我知道了。那陈刚的妻儿?”
薄锦誉这才想起来,顾宸说起过这事,已经把陈刚的妻儿安置在了酒店里头,道:“这是陈刚本人做的孽,和他的妻儿没有关系,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就给他们一笔安家费,让他们带着陈刚落叶归根吧。”
顾宸记下薄锦誉交代的,顿了顿道:“薄少,还有一件事情,邢战想要对苏小姐做个笔录。”
薄锦誉自然明白邢战的意思,苏轻是和绑匪老大在一起时间最多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将幕后主使者的信息透露给了苏轻。
薄锦誉淡淡的说道:“推了,就说轻儿现在还不适宜录笔录。”
顾宸很想说,若是这样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老大!可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道:“是,我明白了。”
剩下的,薄锦誉和顾宸说了一些公司上的事务,苏轻再也听不到有价值的信息,就轻手轻脚的把电话给挂了。
无力的跌坐在床上,苏轻有些失神。关于她受伤的原因,薄锦誉只字不提。如果她是因为绑架受的伤,为何她全然没有一丁点关于绑架的记忆?为什么薄锦誉对她绑架的事情讳莫如深?突然,一个人的名字闪入了苏轻的脑海,邢战。
也许在他那里,她能够找到答案。
薄锦誉挂断了电话之后,走到餐桌,便见薄锦雪正规矩的坐在桌前,一动未动。
“雪儿,你怎么不吃饭?”
“锦誉不吃,雪儿不吃。”薄锦雪见薄锦誉坐下,从福婶的手中接过干净的碗筷,摆在薄锦誉身边,道:“给。”
这一场景,像极了小的时候。薄锦誉心头的阴霾少了一些,笑着说道:“好。”
薄锦雪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薄锦誉的脸色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锦誉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公司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雪儿不用担心。”
“可是,我分明听到一个人,”薄锦雪说道:“他死了?是不是绑架苏姐姐的那个大坏蛋?”
“你怎么知道?”
“我,你刚才和顾宸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的啊。”薄锦雪眼神闪烁,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不是呢?”
薄锦誉不疑有他,边吃饭边道:“嗯,警方传来的消息,绑匪老大在看守所里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呢?”薄锦雪有些不可置信,道。
“所有人都找不到头绪,算了,这不是你该想的,”薄锦誉夹了一筷子菜到薄锦雪的碗里道:“这是你平日里爱吃的,多吃点。”
薄锦雪于是把陈刚的事情放在一边,高高兴兴的夹起薄锦誉给夹得菜吃了。
晚饭之后,薄锦誉上了二楼,下意识的朝苏轻那边房子看了一眼,却见半点灯影也无,聊想着苏轻已经睡着了,便去了书房。
苏轻躺在床上,薄锦誉和顾宸的对话轮番在脑子里上演,翻来覆去,到了半夜,一点睡意都没有。肚子倒先咕噜咕噜的抗议起饲主起来。翻了个身,肚子在叫空城计,掉了个个,各种吃的在眼前走马观花。苏轻愤愤的掀被子,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打开了房门。
走廊里一片昏暗,只剩下墙边还亮着几盏小壁灯,散发着橘红色的暖暖的光线。看来寂静的很。苏轻还是没有抵制住吃的诱惑,光着脚,悄悄的朝楼下的厨房摸去。
小雅和福婶住在一楼的保姆房,离厨房有一段距离,可苏轻还是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他们。
到了厨房以后,苏轻先是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嘴巴里不停的念叨着鸡腿鸡翅鸡胸肉,猪蹄猪脸猪肘子,把冰箱巴拉个底朝天,却发现冰箱里只剩下点火腿,黄油和吐司,双肩瞬间塌了下来。
可肚子还是不知道死活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于是,苏轻就一手拎着黄油火腿,一手拎着吐司刀子,再转身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去。
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却没看到一只手从暗处伸过来,闪电般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轻“啊”的就要叫出来,那只手的主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朝着书房的方向拖去!
苏轻心中大骇,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溅起滚滚红尘,谁能想到在薄锦誉的家里偷吃个东西还能遇到贼啊?!
双脚不安分的乱踢,却一脚踹中了红木大门,脚面立马肿起两指高,立刻闷哼一声,眼睛瞬间浮起一层水雾。
薄锦誉感受到了怀里人的挣扎,但是怕她大喊吵醒了宅子里人,一直捂着嘴巴,等到了书房才放开,结果就看到苏轻眼含热泪,一脸控诉的看着他。
“不想让我吃就直说,何必要这么对我!”饿了一整天,想去找点吃的没想到变成这个模样,连苏轻都开始嫌弃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