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如此一想,任凭司马兴男再耍什么软招,桓温却故意不再接招;对于桓温的冷面应对,司马兴男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她也暗自觉得心中好笑!
司马兴男暗暗劝慰自己:“你司马兴男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前朝皇帝司马绍的女儿吗?你的父亲早已命归西天,你身上的护身符早已不复存在,手握兵权的桓大将军,他之所以不为难与你,还不是人家看在夫妻情分上,不与你一般见识罢了,你认为人家桓温真的怕你不成?”
经过这么一思考,司马兴男的性情又柔和了许多。她马上吩咐莲花:“老爷早朝归来,可能他的肚子早就饿了,你赶紧去吩咐下人,立刻将烧好的饭菜摆上餐桌,我要与老爷共同用餐!”
在桓府内,司马兴男就是家中最高权力执掌人,她就是一言九鼎的太上皇,她的话有哪个还敢违抗?莲花对于主子的吩咐,视同为圣旨相似,接奉主子的命令后,下人们都忙得不可开交,没用多长时间,早已做好的一桌丰盛的美餐,就成现在桓温与司马兴男面前!这一次,司马兴男一改往日的坐态,他不是与桓温对面而坐,而是肩膀挨着肩膀,身体互相贴近,坐在了一起!
司马兴男一改往日刚烈的性格,自始至终,都以女人特有的温柔来对待桓温。桓温则因为以前曾经上过司马兴男温柔的当,在她连哄带骗的进攻之下,几乎就乱了方寸,一时激动之下,好悬没有吐露真言,把他与滴水巷内芙蓉姑娘的事情和盘托出!桓温接受以往教训,在思想上设好了防线,把自己的嘴巴扎了又扎,尽可能做到守口如瓶,万无一失!
司马兴男以守为攻,用筷子一边往桓温的口中喂菜,一边说道:“相公啊,你说这男女苟合的事情,虽历经千年,仍然如此的玄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说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要门第相当,门当户对。就拿你我二人来说吧,如若不是你们桓家在晋朝有一定的名望和势力,你我也不会结为秦晋之好哇!夫君,你说我的话可有道理?”
桓温一边咀嚼食物,一边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道:“公主的话有道理!”
司马兴男又说道:“我自以为,我司马兴男除了脾气暴躁了些之外,无论是才干还是人品,也还都是属于上乘的。夫君啊,你拍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是不是这个道理?”
桓温用手挡住司马兴男的筷子,自己选了一样合口味的菜品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回答:“是这么个理!”
司马兴男也用筷子夹了一道菜,送进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咀嚼,一边又说道:“在偌大的大晋朝,要说能有幸与公主我结为夫妻的,当然也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了。我司马兴男是当朝公主,我的父亲从小就一直宠爱着我,从来就是衣食无忧,难免不养成撒娇和任性的坏毛病。说句实在话吧,自我嫁给你桓温之后,我的脾气,还不知道收敛了多少倍呢!对于这一点,相公你是有亲身体验的!”
桓温一边点头,一边回答:“有体验!有体验!”
夫妻二人在你言我语中,很快就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桓温站起身子,恭敬的对司马兴男说道:“今日早朝,皇太后褚蒜子又下达了谕旨,命我尽快做好准备,不日即可率兵出征!劳累了大半天,我感到有些累了,你我就分别回自己的房中去歇息去吧!”
其实,桓温这样做,为的是躲避司马兴的纠缠!
一向思想敏感的司马兴男,不可能识不破桓温的伎俩,她暗自思忖道:“你身的身边,刚刚傍上一个小****,还没有得到老娘的认可,你就想一脚把老娘踢开,你想的倒美!”
于是,司马兴男及时变换招数,他决定陪桓温一同去他的寝室,就像一团浆糊,紧紧贴在桓温身上,让他想甩都甩不掉!
桓温无法摆脱司马兴男的纠缠,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让她进入自己的寝室。
二人前脚进门,就见司马兴男手脚麻利的将房门紧闭,然后伸出双臂,紧紧的将桓温楼抱进自己的怀抱中,不停地在桓温的嘴上亲吻起来!司马兴男的反常举动,一时也将桓温搞得蒙头转向,他不禁预感到,可能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司马兴男疯过亲过之后,还不想善罢甘休,她用力将桓温推倒在床铺上,之后自己也躺倒在床铺上,然后又就势将自己的一条腿压在了桓温的身体上,接下来对着桓温又是一阵狂亲热吻!
桓温伸出臂膀,用力将司马兴男推开,略带哀求的声音说道:“宝贝,你我都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再如此折腾下去,你还让不让我休息?”
司马兴男俏皮的说道:“看你说的,俗话说,****是用不尽的动力,爱抚是治疗疾病的良药。只要我司马兴男往你的怀抱中一钻,再大的疲劳,也会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奈的桓温搂抱着司马兴男的脖子,不得不用温情的眼光紧盯着她,再配以温柔的语调,说道:“你我夫妻十数载,往日的甜言蜜也不说了不少,不过我今天方才发现,原来我的爱妻也是个温柔体贴,有情有意的女人啊!”
司马兴男温柔的说道:“是啊,是啊。但凡是人,都有这样一个坏毛病,搂在怀里时,并不觉得珍贵;可是一旦失去了,方才觉得可惜。我司马兴男就是要你桓温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你的人是我,而非她人!”
此时,桓温不禁又想起了滴水巷中那位被他暗藏的成汉国公主芙蓉姑娘。若是司马兴男与她比较起来,岁数是稍大了些,脸上的光泽也略微黯淡了些,可是司马兴男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同床共枕十数载,感情总还是有的,如果就这样将她抛弃,桓温还真有些舍不得!
二人一边拥抱,一边说话,不知不觉之间,就双双进入了梦乡。当二人一觉醒来的时候,早已到了晚间的戌时时分,按现在的钟点来说,就是晚间的79了。
桓温对司马兴男说道:“此一睡,就睡到了这般时候,夜黑人静,行动多有不便,这动员出征的事情,只有等到明日再说了!”
当天晚间,桓温偕同司马兴男,简单吃了晚餐,二人又同睡一铺,说不尽的悄声细语,倾诉不完的甜言蜜语,熬到深夜,方才双双入睡。
第二天起来,桓温觉得再也不能拖延了,被逼无奈之下,这才来到建康城东郊的一处军营中,去完成他率兵出征前的准备工作。
桓温刚步入军营大门,一个既熟悉又狡诈的面孔,就出现他的面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桓温的冤家对头大将军庾翼此人!
不知为什么,桓温马上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庾翼此来,极有可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肯定是接受了皇太后的密旨,前来监督自己的,如若果真如此,这出兵征讨的事情,可能就不会顺利了。
果不出人预料,还未等桓温从迷茫中缓过神来,就听对面的庾翼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桓将军,你可能不会想到,此次出征,责任重大,事关我朝安危,因此,褚蒜子皇太后特意谕令庾翼,让本官担任监军之责,全程来监督你的北伐事宜!不知桓将军有何看法?”
桓温本来就憋了满肚子的火,对庾翼的故作得意姿态,十分反感与不快!若是借题发作,有失自己的大将风格,倒损害了自己的身价。因此,桓温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故作和善的对庾翼说道:“既然是皇太后的谕旨,那我桓温也就只有遵从的分了,至于我的意见,已经无关紧要了!”
庾翼冷笑了两声,然后以不可置否的语调说道:“桓将军,你如此做就对了,看起来你还算识相!”
待进入军帐之后,二人双双坐定,早有军兵将泡好的龙井茶水递到了二人手中。二人一边喝茶,之后又谈起了如何出兵的事情。
桓温问庾翼道:“庾大将军,看来你早有所准备,此次出兵,你准备率领多少队伍出发?”
庾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区区边胡,本就是些乌合之众,他们凶残有余,少有计谋,对付此等乌合之众,有精兵三千足矣!”
桓温用婉转的语言,试图纠正庾翼的说法:“庾翼将军,我们此次所要讨伐的后赵国,不但占有我大片领土,而且实力也相当雄厚,我们千万可不要轻敌呀!”
桓温话中提到的后赵国,是当时的十六国之一,由羯族人石勒所创建,其都城设在襄国,也就是现在的河北省邢台市:其都城曾几度搬迁,最后才迁至河北省的临漳县境内。后赵国鼎盛时期,疆域所辖有现在的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及江苏安徽甘肃辽宁的一部分。他的疆域不可谓不大,势力不可谓不强,以当时的东晋国况和实力来说,要战胜后赵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桓温才故有此忧,说来也并非杞人忧天。
庾翼听过桓温的话后,仍然固执的说道:“桓将军,从古以来,两军对垒,兵不在多,而在精;从前以少胜多的战例数不胜数,比如周武王与殷纣王的牧野之战中,周武王在姜尚的辅佐下,以兵车三百乘,虎贲精兵三千人,与兵力四万五千人的殷军对垒,结果周军大胜,而殷军大败!再如柏举之战,这是在吴楚两国之间发生的又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争;当时吴王阖闾采用孙武的计策,以3500名甲士,突破楚军防线,直插楚昭王的心脏,结果打败了楚国的二十万军队!由此可见,人数多少,并不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决定因素!”
桓温见庾翼竟然如此自以为是,固执己见,也不好过多的与他去争辩,只好做出让步,以委曲求全的姿态,向庾翼做出了妥协。
正在二人为兵多兵少而争论的时候,忽有军兵跑进军帐来禀报说:“禀报二位大将军!据襄阳城守将千里火速来报,言说后赵国国君石勒突发数万大军,已将襄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军情紧急,十万火急,刻不容缓,望二位将军速速发兵,前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