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骥懵了,这才想起找来管家问:“刚刚有谁来了?”
管家支支吾吾了几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下午……夫人来过。”
夫人?董柔卿?祁骁骥脑袋一下就大了,自己这个妈他还是了解的,来找自己的小兔不过也就是要用钱让她离开自己。不是祁骁骥不相信苏亦欢,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没有最开始那一千万,苏亦欢会和自己在一起吗?
祁骁骥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苏亦欢悠悠转醒,只感觉头疼的都快要裂开。董柔卿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的抽着左手指间夹着的一支香烟。常年带着笑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在烟雾缭绕中显现出一丝疲态。
见苏亦欢醒了,她也只是微微侧脸瞟了一眼,便又将视线转回窗外。右手将桌上写好的支票推向苏亦欢:“苏小姐,你的家庭背景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和骁骥在一起是为了钱,骁骥这孩子呀,爱玩。他说的话你最好全部都忘掉,这是最好的。
“这里有一千万,算是我先帮骁骥了结那个荒谬的婚约。苏小姐,你是聪明人,我知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是听得懂的。你走了,对大家都好。”
苏亦欢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董柔卿……当大家都只记得你是祁家夫人,却忘记了当初你才女名号的滋味,如何?”
董柔卿一下停下了所有动作,震惊的回头看向苏亦欢。黑色直发的女人无害的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残忍又坦荡。
“你当初离开莫家追求自己的梦想,现在却还是顺着命运的安排做了豪门的太太,又是什么感觉?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春色撩人,爱花风如扇,柳烟成阵。行过处,辨不出紫陌红尘……”
恍惚之间,董柔卿又看到了自己在戏台上,持一把桃花折扇,勾一抹唇红,台下只有那个人静静的看着,一人戏中一人戏外,却又共同醉心于那处温柔旧梦乡。
若不是后来遇到了祁父,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这是董柔卿无数次想着的。只是一个戏子和穷书生的爱情最终还是动摇沦陷于物质中。就算到了今天,她也绝不会忘记那时自己离开时,那人看向自己的,失望的神色。
“你怎么会……知道?”
董柔卿问到,却见苏亦欢已经拿起桌子上的支票,也是面无表情,直直看进自己的瞳孔中。眼角微微勾起,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这双眼睛曾无数次潜入自己的梦境,留下一道道流不出血的伤痕。
“苏亦欢?可……”董柔卿一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我在电脑上看到你的时候也很惊讶。”苏亦欢低下头。当时整苏有道的时候顺手查了一下祁骁骥的资料,看到董柔卿那张脸的一瞬间,自己简直惊讶到脑中一片空白,“我父亲在你离开后,也换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