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贵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面色铁青得可要比先前厉害得多。
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徐良的话,可无论是谭薇、还是梁冰冰,却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已经变得很不爽了。
徐良明明看懂了侯德贵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还是先前的那副模样。
看他此刻的表现,当真就好像真得不知道侯德贵的心里已经感觉到恼火,而且脾气将要发作出来一样。
“徐先生,你这次来恐怕不光是想要借地方的吧?”
“侯总,你怎么这样讲?”徐良故作惊诧得回应,紧跟着却又询问道,“那你觉得我来是干什么的?”
“哼哼,你好像对我的库房很感兴趣。”
“对啊!它不是在底下嘛,我的石料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存在。”徐良边说边把目光向着会议室的四壁和天花板看去,“哎呀,其实咱们这间会议室就蛮空的。只是,它太高了,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那我的库房就很适合吗?”
“当然!我前面不是已经都把原因说出来告诉你了吗?”徐良的回答依然淡定,脸上也是一副平静的表情。看他此刻的表现,就好像真得在为侯德贵的问题感到困惑一样。
侯德贵看到徐良这番装腔作势的表现,眉头当时就紧皱到一起,脸上的表情则变得愈发得不爽了。
他看得出来,徐良这家伙是在逼他将地下室内的情况说出来,而不是由他自己的口中把这样的话问出来。
“哼!我的库房今天不太方便。”
“不方便?它是女的吗?”
徐良的回应来得很快,在场的两个女人没忍住,都发出了哧哧的笑声。只是,她们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住了。
虽然她们都听懂了徐良的话,也产生了正确的联想,只是这联想显然还是让她们的心里有了那么几分羞涩的感觉。为此,她们还真就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徐先生,你不是来搞笑的吧?”
“我不是来搞笑的,那它为什么会不方便?”
“我有需要保密的东西在里面,难道这样不行吗?”侯德贵铁青着脸回答,额头和脖颈等处的青筋紧跟着也迸高了起来。
“侯总,你早说嘛!不过,我的那块儿石料不长眼,我相信它看不到什么。”
“那你呢?”侯德贵的问题来得很快,而徐良的手却随着话音就向着他的面前指去,“侯总,你这么说分明就是不信任我了?”
“你……”
侯德贵原本以为自己完美得将了徐良一军,可他却没想到这家伙的脑袋居然转悠得如此之快,直接就拿这话给他反将了回来,这当然就让他有那么点儿嗔目结舌的感觉了。
徐良可没给侯德贵留出把后面的话你出来的空间。
不等侯德贵气恼得将后后面的话说出,他就用愤懑的口气道,“哎呀!我把真心向明月,谁知明月向沟渠。原来我一直把你当作兄弟来看待,而你却……唉!”
“徐先生,你这么说就言重了!我又没说不借给你地方,你何必这样呢?”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那我们现在就到地下室去吧。”侯德贵的话显然是被徐良逼得没有办法才说的,可徐良根本就不管这套,而是直接做出了回应,手紧跟着也就向着他的手腕上面抓去。
侯德贵留意到徐良的举动,原本就已经变得很难看的那张脸孔,当然也就变得越发让人无法欣赏了。
徐良明明看出侯德贵的表情不对,却仍旧还是那副悠悠然的模样。
看他此刻的表现,就好像真得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看旁人的脸色一样。非但如此,当他的目光跟侯德贵的碰撞到一起时,他还能龇牙貌似一脸谦恭得笑出来。
侯德贵看到徐良的笑容,牙关当时就紧咬到一处,咯咯的声响甚至都要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他的心里很明白,自己今天这算是被徐良这个无赖给讹上了。
虽然侯德贵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他并不想要轻易跟徐良动手。他看得出来,两人要是当真打斗起来,自己可不见得能够打赢对方。
他的脑袋不傻、人又没有疯掉,当然就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儿了。
徐良看到侯德贵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却若无其事得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就好像他根本就看不出侯德贵在生气一样。
“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照直说吧!大哥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的话在理,我能够帮你办到的,我就一定会帮忙去办。”
侯德贵显然并没有放弃跟徐良缠斗下去的打算,只是他发现自己若是单凭耍嘴皮子恐怕不会是徐良的对手了。为此,他便主动调整了策略,改换成为以退为进的方式来跟徐良继续纠缠。
徐良并非傻子,当然能够想到侯德贵如今这样说的意图。
不过,他可没有给侯德贵留情面的打算,而是毫不留情得回应道,“既然这样,大哥,你就把地下室借给我用用吧!走,咱们这就过去。”
“哼哼!兄弟,你、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抓了个人,把他关到地下室的库房里面了。”
侯德贵看得出来,自己要是不把这话说出来,徐良会给他一直兜圈子下去。既然他实在是绕不过这道弯儿去,那他索性就把实话说出来好了。不等徐良再开口说话,他就继续道,“兄弟,说吧!你是不是为了那小子来的。”
“没错儿!事儿的确是这样的。”
徐良毫不迟疑得回应,目光则紧盯在侯德贵的脸上。
“兄弟,痛快!”侯德贵夸赞般得点头,没被徐良抓住的手也抬高了起来,并且还向着对方的肩膀上面拍去,“不过,有件事情我可得声明!曹培民那小子做下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你到时候可别想把这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
“大哥,你这是怎么说呢?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徐良听侯德贵这么说,就已经明白旅馆失火的事情是谁做的了!别看他的嘴上说着应承的话,可心里却不见得就是这样想的。毕竟侯德贵可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而且他本身也就是捞偏门的。
“好!你能这样说就好。”
侯德贵既然已经承认曹培民在自己这里,当然也就不会再去做些无谓得隐瞒了,“好吧!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到地下室去吧。”
“好啊!大哥,您先请。”
徐良随口应了这么一句,空闲的那只手则向着会议室的房门那边伸去。
侯德贵看到徐良这样做,脸上当然还维持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过,他的脚步倒是当真迈动了起来,而且还按着徐良的指示转身就向着走廊走去。
徐良看到侯德贵的举动,则把目光向着梁冰冰的脸上瞟去。当他看到后者心领神会得眨眼时,脚步自然也就紧跟了上去。
在侯德贵的带领下,徐良和梁冰冰很快就来到了大厦的负二层。
这里除去被大厦物业用做停车场之外,当然也还有些闲置的区域被间隔成了大小不等的房间,并被当成是库房之类的设施利用了起来。
侯德贵的库房在负二层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这要不是侯德贵亲自领着,而是让徐良和梁冰冰自己过来寻找这个地方,那他俩还真就不见得能够找到的。
“阿良哥……”
就在他俩的脚步继续向前迈动的同时,梁冰冰的低喃声却传入到徐良的耳中。紧跟着,他还试到后者的手也紧抓到自己的手上,而且还轻轻得拉扯了一下。
“怎么呢?冰冰。”
徐良留意到梁冰冰的举动,脚步便比之前放慢了许多。
当他转头再向着梁冰冰的脸上看时,则发现她的脸孔上面已经呈现出了焦灼的表情,而这当然也就意味着周遭的环境已经让她感觉到不安了。
“你又感觉到了?”
“嗯!”徐良的问题虽然有些模糊,可梁冰冰显然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头也为此用力得点动了起来。
“好吧!我会当心的。”
由于侯德贵就在前面不远处,徐良当然不能跟梁冰冰再说更多的话了。他简短得应承了这么一句,就把手向着梁冰冰的手上抓去。他能够试得出来,梁冰冰的手就跟她的名字一样,也可以用凉冰冰这个词来形容。
“妹子,你是不是觉得下面有些冷了啊?”
侯德贵并不知道徐良和梁冰冰的对话当中暗含着怎样的意思,可他却能够听出他俩的话里肯定有话。为此,他当然也就寻了个话头出来,然后就把这样的话直接就说出了口。在说话的同时,他也借机转身把目光向着他俩的脸上看去。
“是啊!大哥,咱们这库房可真是够凉的。不过,这里要是放个石料什么的,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呵呵!兄弟,你还提石料的事情?难道你真得有吗?”侯德贵不愧是姓侯的,他当真就跟猴儿一样精。
“如果大哥不相信,那我出去帮你找块儿石头来,应该并非难事儿。”
徐良的回答很圆滑,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的话是骗人的,可侯德贵听他这么一说,却有那么点儿心领神会的味道。紧跟着,两人就相视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