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刚刚前来主院通报的老嬷嬷。
只见老嬷嬷仓皇奔了进来，一下跪倒在了众人面前道：“老爷，那雪吟，真的是自己跳进去的，老奴刚好去解手，却见井边站着一个人，后来就留听到‘扑通’一声。”
“你说得可是真的？”叶常旭质疑了一句，看向叶向晚的目光有些复杂。
“是！”
“既然你这么说，待会儿就让张大夫过来验尸吧！”叶向晚不甘示弱地说着。
“老爷，老奴还看到，雪吟是从姨娘的房间里头出来的！后来就走到了井边。”
“严嬷嬷，你说什么？我分明在房间里睡觉，听到有声音才出来的！”卢姨娘辩驳道，可声音嘶哑得离开。
她紧紧拉扯叶画卿的手，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卢氏看了叶向晚一眼，浑身都在哆嗦着：“老爷，妾如何会下毒呢！妾一直都把二小姐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如何会下毒？”
“那人参，一开始可不是给晚儿的！”叶常旭紧抿着唇，手压在桌案上，目光紧紧地锁着老嬷嬷：“你继续说。”
老嬷嬷哆哆嗦嗦地说道：“老奴知道……知道卢姨娘和三小姐曾在屋子里说过二小姐的坏话……”
什么？
叶向晚和叶常旭同时皱紧了眉头。
“枫管家！搜查整个沐光院！”叶常旭愤愤地踢了脚下的瓷器碎片一脚，再看过卢氏的目光里头满是失望。
卢氏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坐在了地上。
方才浑身而起的士气早已消失殆尽。
没过半刻钟，其中一个侍卫就捧着一个小布包进来了：“回禀老爷，属下搜查在卢姨娘枕下老鼠药！”
“不，不可能！”卢氏叫喊着，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老爷，妾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妾……”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就和阎王说去吧！”叶常旭怒道。
叶向晚刚要说话就被他横了一眼。
“晚儿，你之前也说，毒是雪吟下的，雪吟是谁的人，那便是意味着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对吗？”叶常旭继续说着，脸上没有任何的温情，如同是一个铁面判官在审理着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案子。
“是！”叶向晚咬紧了牙，浅浅道。
目光一转，看向叶婉玉，叶婉玉果真在暗笑。
“既然如此，此事就到此为止！”叶常旭猛拍了一下桌案，狠厉的眼神扫上卢氏，“卢姨娘胆敢毒害老夫人和二小姐，拖出去，杖毙！”
又是杖毙！
可这一次却是令叶向晚脚下一晃。
她本是想要扯上李柔雨的，怎么就成了这样？比起李柔雨的地位，一个卢氏的确算不得什么。
现在，再辩解雪吟倒是自杀还是他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再加上自己之前给叶常旭一个“错误”的暗示，叶常旭此刻心里头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
再看卢氏，双目无神地望着地面，整个人已然陷入浑浑噩噩的境地。
“爹爹，姨娘没有下毒！”叶画卿哭着说道，正要上前扯叶常旭的衣袖，却被叶婉玉一下给揽住了。
“我的好妹妹，我知晓你是个好人，可是，那毒是从姨娘房里搜出来的，若不是卢姨娘，难道是你不成？”叶婉玉满脸关切之意，更是心疼地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叶画卿一躲，气得她真想扬手扇一个耳光过去。
可她硬是咬牙忍住了。
“好妹妹，人啊，犯了错，总要承担代价的。若是这一次不处置，以后这府里头岂不是乱了套吗？”
叶常旭越听越气，将茶盏狠狠砸在了地上就摔袖走了出去。
枫管家看着瘫软在地的卢姨娘，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杖毙，这可是人命啊！
“大姐姐，你如何能说这种话？李姨娘犯了错，我可怎么没见处置她？”叶向晚讽刺一句，踱了几步到卢姨娘身边，压低了嗓音道，“别怕，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三妹妹的。”
这局面，她根本扭转不回来。既然如此，倒不如，甩袖离开。
若不然，自己就该沾了一手的荤腥。
“枫管家，给卢姨娘一晚上吧，明日再实施刑罚。”
枫管家点头，让侍卫们撤了出去。她与叶婉玉也并排走了出去，只留下卢氏与叶画卿在厅堂里头抱头痛哭。
叶向晚回头扫了一眼，眼底多了几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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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计划被一再破坏了的感觉如何？”阴暗的小道中，唯有叶婉玉与叶向晚二人以及各自的丫头。
低低的声音，四个人都听得真切。
“如何？与我有何干系？你可看到我掉了一层皮肉？”叶向晚虽是恨恨，可依旧云淡风轻地说着，“倒是你们，可别再露出马脚了呢，若不然，下次可就没有姨娘再替你们挡罪了。”
“因为你没有机会再设计我们了。”叶婉玉笑得狂妄，身旁的阿离也是窃窃偷笑着。
霜儿捏紧了粉拳，手中提着的灯笼微微颤抖着。
“没有吗？你以为，爹爹口中所说的‘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叶向晚抿着唇淡淡道，看着叶婉玉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心里头就越痛快。
总有一日，她要让李家在叶府毫无地位可言！
·
叶婉玉一直想着叶向晚说的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是叶常旭早就怀疑了她们，也是在故意找个人替她们顶罪？
不可能的，她们这一次计划这样天衣无缝。
当雪吟来到晴芳院的时候，她们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事后晴老嬷嬷在后头跟着，眼见雪吟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哭又笑，这才明白。
晴嬷嬷眼疾手快，见周围无人立马将她勒死拖到了沐光院，再和沐光院里头的严嬷嬷串通一气，闹出这样一局。
趁着沐光院大乱，严嬷嬷赶紧把老鼠药偷偷放在了卢氏的枕下，若不然，今天晚上的计策可就不完整了。
她不再多想，只顾抿着唇窃笑。
“大小姐，阿离始终觉得你更胜一筹，那二小姐虽然聪明，可太过大意，你看，阿离一来到府里头，你就赢了两局，阿离是不是颗福星？”刚进晴芳院，阿离就嬉笑着朝叶婉玉邀功。
叶婉玉心情大好，从怀里头摸出一张十两银票就塞进了她的手中。
“以后做得好，赏赐多得是！不过你也看到了，连雪吟都被叶向晚逼得叛变，你以后，可也会成为叶向晚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咬紧了声音，狠厉的目光盯得阿离心头打颤。
可阿离脸上仍旧满是笑意。
“阿离是李家的人，当然护着小姐和姨娘，才不会像雪吟那个笨蛋一样呢！”
“那就好！”叶婉玉缓下一口气，眼看主屋灯烛仍是亮了，便是勒令阿离倒茶去，一个人自顾自地推开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