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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只能是他的

说罢想伸手去拿盘子来装,却只看见一地碎片。叶思皖皱眉,迈出小厨房门栏,打算去寻个。

眼瞧着那娉娉袅袅的背影逐渐远去,藏匿在外的楚墨连忙猫腰进来。

丫鬟惊慌失色:“侯爷小心,有暗器——”

话未说完,便看见楚墨踩着了地上的碎片,惊愕之下跌倒在地。

他悲痛地闭眼:“记住,切莫让夫人她再碰厨房……”

“吃。”

言简意赅,干脆利落。

瞥眼间丫鬟识趣退下,瓷碗结结实实地挨在雕花桌木上,声响之大,足以道出叶思皖的愤怒。

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他不肯领情也就罢了,端着碗回来的时候偏生偷听到他低声吩咐说:“快把这个倒了,再去做一碗吃的来,莫让夫人她发现了。”

她若没有恰好听到多好,只要他肯尝一口她亲手做的东西,她便心满意足,不做强求。

那么一句话,让她难堪至此。

如今叶思皖一声令下:“吃。”便是容不得他推辞半分。

楚墨艰难地将目光移至那一碗看不出模样,黑漆漆的东西之上,试探般地用手轻敲。

果不其然,比石头还硬上三分的质地。

“阿皖……”他轻声开口,可怜巴巴地抬起头,“能不吃么。”

她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想不吃?”

他难为道:“是。”

“做梦。”略显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冷冷吐出两字。她交叉着双手沉静坐下,秀丽的面上冷意肃杀。

她这样静静看他的时候,犹如一幅永不褪色的水墨画。纤细的眉,微睁的凤眸,端的是一派妖娆凌然。

他当年心心念念的糯米团团,果真长成了最适合他的模样。不动声色,气势凌人。潜藏锋芒,只待一日,破土而出。

那日之时,我花开后,她花何敢争锋!

楚墨轻声呢喃:“阿皖,待来日,定踏马山河,许你一世荣华。”

如此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那条潜伏在内心多年的毒蛇,正嘶嘶作响,毒牙撩起,等待时机一举撕碎所有祭品。

一朝江山名成,一袭黄袍加身。

他说:“阿皖,待来日,龙腾漆座,与卿共享。”

这样一个人,他若爱你,你便只能生生受着,别无他法。他若恨你,你只有静候祭日。

他爱你时想将一切拱手相让在你的面前,转眼间却能恨意萌发。当他认真同你叙说事情时,莫敷衍,莫嫌恶。

只可惜现在的叶思皖不懂。

他要君临天下,她却只想一身不落风雨无家。

“阿墨,”她平静地开口,摇了摇头,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细细摩挲,“忘了这话吧。凡有所求,必有所失。”

她想告诉他,抓住眼前,才是主要。

她张了张唇,想说,阿墨,其实……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够了。

她还想说,阿墨,恐日后,你得不偿失。

她想说的这么多,却被他一语击破溃不成军。

“众臣之中,可有我如此面南而王的?”那人只是轻轻地、轻轻地说着,脚踩这朝着南方的地,眉目肆然。

这屋子,竟是朝着南方而建成的?!自古以来,面南而王,原来,他一开始便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更改不了。

哪容他人置喙呢。

一时寂静无声。

叶思皖甚至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她抓着座椅的手猛然用力,张唇,欲要说些什么,却被下一道突兀的声音赫然打断——

黑衣之人,自不知名的地方悄然而出,单膝跪地。

他说:“主子,宫中来人。”

世传,楚小侯爷:不沾政事,肆意山水,独行尔尔。

叶思皖看着这跪地之人,神色恭敬,脚步稳实,定武艺高强,擅刺杀。

他骗了所有人,唯独对她毫无隐瞒。若非如此,这黑衣之人如何能这般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思忖之间,早有定夺。

他既信她,她何妨不让出心底的一寸天堂。与他,赌日后。他若胜,她随;他若败,她从。

如此简单,如此容易。

“宫中?”楚墨微微沉吟,“是谁。”

他一向风流,虽在宫中眼线众多,却是不能正大来往的。

“帝言,”那人一顿,“寒冬料峭,宫中冷清,派了福公公前来禀告,明日前去宫中赴宴。”

“皇兄当真是无聊极了。”

楚墨挥手,那人随之不见。他转过头,看着叶思皖浅淡的神色,嘴角轻勾:“你信我。”短短三字,柔肠百转。

“是。”何必扭捏。

她说:“不就是下盘棋么。”

胜王败寇,也便是剩王败寇。一字之差,毫无差别。

“你倒是说的轻巧。”楚墨长叹,牵过她的手,捏了捏,皱眉道,“有些凉,回来时多加件衣裳。”

“天生的,无用。”

……

室外雪花漫舞,迷蒙人眼。北齐六八年的冬天,似乎是前些年未来的寒冰尽数集中在这短短几十天了。

楚侯府大门之外,一微胖人形在风雪之中淹没,远远看去,若一皮球,厚实稳重。

楚墨撑一骨伞,步伐蓦地急促起来。待到了那人面前,恭敬地道:“公公前来,为何不带些侍婢。雪下得如此之大,莫伤了身子。”说着将伞递与那人,他与叶思皖立于雪天之中。

福公公眯了眯眸,有些看不清面前两人。他摇了摇头,推辞道:“不过一下人,伤了便伤了,快些交代完事就是了。”

说着一顿,“明日宫中摆宴,皇上嘱咐着咱来,也算是讲些情面。成家了,莫再耽搁山水。”

他神色恭敬,将伞折回。微胖的背影蹒跚着向远处行去,满是岁月的味道。

楚墨撑起骨伞,微垂眉眼,反身而行。那本是温润的神色一刹之间冷了下来,唯有望着叶思皖的目光,捎带着暖意:“走吧,天寒。”

“你和那福公公有故交。”她低声道,“若不,派人送送他。我看他行路不稳,似有腿疾。”

楚墨轻笑:“娘子真敏锐。想当初,若不是他,我早被那些个亲王给分割了祖产,扔去自生自灭。他那腿疾,也是为了我,跪在先皇面前苦苦恳求救我,这才落下了病根。”

叶思皖失声道:“他何德何能,请的动先皇出手庇佑?”

“不知。”楚墨将伞倾向她些,缓缓说道,“福公公本就是个谜,幼时他便告诫我,有些事情求不得。说的便是皇位。后来他又求我,等他管不了这些事的时候,再出手。如今他来见我,便是大限已至了吧。”

他笑道:“这一天,总算是到来了。”

救命之恩,总算相偿。

叶思皖似有回应地回头一瞥,只见那年老的身影,踽踽独行,是说不出的落寞。

摇摇晃晃的车厢之内,叶思皖仍酣睡着,呼吸落在楚墨的肩上,平稳绵长。

他嘴边噙着一抹笑,尽所能使她睡得舒服些,缓缓扇动手中的乌木描金扇。

微凉的风落在她的面上,叶思皖迷迷蒙蒙地皱眉,低喃几声。楚墨瞧着有趣,来来复复地扇着,凤眸轻挑,万种风情。

“当真是头小猪。”他敛眉笑道,伸手掀起厚实的帘子,冷气与白光一刹那毫无顾忌地冲撞进来。

“宫宴……”唇齿微动,他轻轻念着。

……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向前倾去。叶思皖身子不稳,跌在楚墨身上,揉了揉眼:“到了?”

他扶着仍旧有些恍惚的人,缓缓掀起轿帘,俯身出去,边说道:“近日来你身子愈发疲乏,可要好好调养。”

“嗯。”她随口应道,垂下眉睫,掩住那眼角处的淡淡乌青。一迈步,踏过轿门,便看见一南门立在面前,并非正门。

她转头不解地看他,还未发声,便听他解释道:“正午门用于政事,而南门则是皇亲国戚所行之处。也算是各司其职,分配得当。”话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毫不间歇,叶思皖转头看去,睁圆了眼睛。

来人素衣玉冠,眉眼清浅。虽未着白衣,却傲姿胜雪。

陌上公子,楚桦。当今圣上的胞弟,亦是当年天启书院与她,灼珏并称鹤三鼎的人。

她与灼珏皆因不学无术,生性顽劣而盛名远方,楚桦却因陌上公子之名世人皆知。

旁人皆道楚桦才艺双绝,却不知他也曾与叶思皖一同逃过课,与灼珏一同嬉闹过。

然而即便如此,在最肆意的时候,他也仍是那副神情淡淡的模样,仿佛世间无一人能动他心魄。

“楚阿呆。”

叶思皖一晃神,竟将幼时常唤的别号喊了出来。话音刚落,她便愣住。

那一瞬,楚桦擦肩而过。

她清楚地看见他素衣上的星点雪花,沾湿了他的肩。曾记得他说过:“我讨厌雪。”

如今,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擦肩过客,惊艳年华。

楚桦不发一言而过,淡然如竹。叶思皖瞧着他的背影,叹道:“远去了。”

当年他们三人的情分,终究是随岁月而去了。时间奠定了他们相识,又奠定了他们相离。

如此作罢。

楚墨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心,不动声色:“阿皖。”

他是知道以往的事的,可不一定说明他不会因此而介怀。

叶思皖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这是他喜欢的人,目光自然也只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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