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学长……”阮溪有些着急,扭头看向常成志。
常成志咬着嘴唇说:“你在喊几次,实在不行就注射小剂量的劳拉西泮。”
阮溪心痛的点点头,这时忽然感觉到李思齐放在后脑勺上的手动了动,阮溪看了过去。
“阮……溪。”他轻轻开口,被阮溪扣着的手也缓缓放松了下来,涣散的目光不停的跳动着,想要平静下来好好看着阮溪。
“对,我在这里。”阮溪激动的再一次握紧他的手,“你醒了吗?”
李思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伸出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你只是做梦了。”阮溪安慰道。
常成志上前扶起他说:“坐到沙发上去吧。”
蓝婷主动端来一杯水递给李思齐,见三人关切的看着自己,李思齐有些惭愧的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啦,”蓝婷慌忙回答道,一双眼睛不停的盯着他还潺潺流着鲜血的后脑勺说,“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我喝点水,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好了。”李思齐捧着杯子,颤抖着送到嘴边,分好几次才能全部咽到肚子里。
常成志见他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阮溪看着他和蓝婷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来处理。”
阮溪指的是李思齐脑后的伤口,鉴于他现在情绪不稳,三人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好吧,咱们一直围着他,也不利于他平静下来。”常成志说,“有时间,随时叫我们。”
说完他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蓝婷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毕竟这伤口是她砸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思齐平静了一会儿,阮溪扶着他,朝房间走去,经过阮溪的房间时,李思齐推开阮溪说:“你也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阮溪目送他回到房间后,也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思齐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房间的灯,总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闷着疼。他晃了晃脑袋,疼痛并没有减轻,反而更剧烈起来,当他正欲伸手去摸后脑勺时,门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本想选择置之不理,却听见阮溪在门外叫着:“李思齐,开门,我找你有事情。”
他深叹口气,又甩了甩脑袋起身将门打开。
“你干嘛?”见阮溪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家用的急救药箱。
李思齐皱了皱眉头:“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不至于吧!”
阮溪懒得理他,径直走向沙发坐下说:“过来。”
李思齐愣了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阮溪再次强调道:“过来啊。”
李思齐这才走过去,高大的个子就这样杵在阮溪面前,阮溪仰着脑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说:“坐下啊!”
李思齐拧了拧眉头说:“你到底想干嘛?”
阮溪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后,拍了拍大腿说:“头枕在这里。”
李思齐彻底愣住了,视线落在她裸露的大白腿上,心底蒸腾起一股热流。
“往哪儿看呢?”阮溪有些生气,这人怎么一好起来就这么不正经。
李思齐撇撇嘴说:“腿露出来不就是让别人看的么?”
阮溪气结,瞬间觉得和他好好说话是在自讨苦吃,她索性伸手将他的头朝下按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说:“别动!”
然后腾出双手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和消费药水。
李思齐尴尬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大白腿,感受着额头上细腻的肌肤之亲和鼻端传来的沐浴露的香气。
他的视线开始朝不该看的地方飘去。
“你朝哪儿看呢?”阮溪忽然质问着,吓的他连忙闭上眼睛。
心里还在遗憾差一点就看到了时,忽然一股冰凉的液体被倒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紧接着钻心的疼痛袭来,疼的他大叫着差点一跃而起,幸好阮溪早有准备,用手紧紧按住他的脑袋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以为姐姐是让你一饱眼福的么?呆着别动,更疼的在后面。”
话音刚落,又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后脑勺袭来,李思齐硬生生的咬着牙忍了下来。
阮溪忍着笑意清理好伤口后,才松开手拍了拍痛的麻木的李思齐说:“可以起来了。”
李思齐抬起头,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看见自己脑后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他整个人傻了!
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这是在哪儿磕破的。
于是他来到阮溪面前,怒气冲冲的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说:“你必须回答我,这是怎么回事?”
阮溪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只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你自己嗑的呢?你不会怀疑是我打的吧?”
“不然呢?”李思齐死死盯着阮溪说,“不是你打的,你会好心帮我包扎伤口?”
阮溪深吸一口气,抬头迎着李思齐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发誓,你的伤口和我无关。我只是处于道义上,能帮则帮!”
李思齐愣住了,他不懂心理学,分不清阮溪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他记得他在书上看到过,一个人如果说谎话是不敢直视对方的。
他低声说了声对不起,阮溪如释重负,转身离开。
然而李思齐错了,说谎话的人不敢直视对方,在男人身上效果是最直接的,有研究表明,女人说谎话后,直视对方的时间要比男人长的多,这与男女心里构造有密切关系。
这一点,在李思齐将信将疑的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重新躺到在床上时,忽然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从他脑海里响起。
他一跃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打开门冲到楼下,看见客厅角落柜子上买来装饰的白色陶瓷花瓶不见了。
李思齐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严峻起来,他开始翻看垃圾桶,客厅的,厨房的,都没有。
他一脚踢开常成志的门,翻了翻常成志卧室的垃圾桶,也没有。
“卧槽,这又梦游了?”耳边传来常成志的哀嚎声。
李思齐没有理会,转身上了楼,踢开阮溪的房间门,吓的阮溪拿起台灯就想砸过去,却被李思齐捏住了手腕,他朝阮溪房间的垃圾桶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后,恶狠狠的瞪了阮溪一眼,又跑下楼。
阮溪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放下台灯跟了过去,正看见他推开常成志闯进了蓝婷的房间。
然后在蓝婷的惊叫声中,拎着垃圾桶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吼道:“凶器,我找到你们的凶器了!”
“你有病吧!大半夜跑我房间找什么凶器?”蓝婷不明所以,也怒气冲冲的跟拉出来骂道。
常成志和阮溪站在不远处朝她使着眼色,蓝婷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住了嘴。
李思齐缓缓转身,一双幽怨隐约透着兴奋的眼睛死死盯着蓝婷道:“我后脑勺的伤,是你用花瓶砸的吧!”
蓝婷吓的花容失色,却想不出任何话来解释。
李思齐又转身将眼神飘向阮溪,恶狠狠的说:“包扎!出于道义?”
阮溪在心里哭笑不得,这人真记仇。
常成志轻轻咳嗽一声说:“我说,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吗?”
李思齐怒目圆睁的看着阮溪,一字一句的说:“慢慢谈?”
阮溪连忙点点头。
他冷笑道:“谈就谈,谁怕谁?”
阮溪,常成志和蓝婷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李思齐对面的长条形沙发上,挤是挤了点,但是却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让三人都安心不少。
“事情是这样的。”阮溪清了清嗓门说,“我正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听见你的房间里一阵骚乱,当我赶出去的时候,学长已经飞起一脚,将你的门踹开。”
“我之所以去踹开你的门,是因为你的房间在我楼上,我睡的正舒服的时候,忽然听见房顶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混乱的脚步声,我以为你房间进贼了,所以就冲了上去,将门踹开了。”常成志连忙接上了阮溪的话茬说。
“对,我看见学长踹开你的门后,你就从里面冲出来了。”阮溪继续说。
“是的,你还撞到了我。”常成志补充道。
“我准备拉住你,但是刚碰到你的胳膊,你就吓的抱头求饶。”阮溪绘声绘色的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你知道吗?不,应该是石化。”
“我被你撞到后,腰很痛,在地上躺了好久,才起来,刚一起身就发现你朝楼梯下跑去,于是我喊阮溪拉住你。”常成志说。
“但是晚了,你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二人异口同声。
“该我了吧。”蓝婷痛心疾首的说,“我听见老常大喊阮溪拦住他,以为家里进小偷了,于是就跑了出来,看见一团肉体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没有看清楚是谁,就顺手抄了一个花瓶扔了过去。结果,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你的后脑勺上。”
蓝婷咧着嘴,尴尬的指着垃圾桶说:“花瓶也碎了。”
“这个,花瓶,不贵吧。”蓝婷继续问道。
李思齐气的脸色顿时泛青,他咬着后槽牙说:“不贵,肯定没有我的后脑勺贵。”
“你该不会让我赔你的后脑勺吧?”蓝婷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