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笙心头一咯噔。
再看看周围情况,希望瞬至谷底。
他能追出来,沈文那些人自然是不敢过来的,知道不能打扰了他,而自己刚才又坚持让慕辰安照顾林如清去医院。
停车场这种地方只有开车停车寥寥的人,就连刚才缓缓过去的一辆车也不知停在了哪儿,里头还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这儿,对她完完全全的不利。
更何况,段临翊此刻也不在这……
纵使她再不惧怕段晟轩,现在的情况也让她不得不怕了。
林如笙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我知道你是个讲理的人,也不会做这种冲动任性的事,继续下去对你我都不好。”
“哪儿不好,总比让我看着你离开,看着你投入别的男人怀抱的感觉要好吧?”
段晟轩极冷地轻笑了声,凤眸里泛着红,让他看起来竟有种孤凄的感觉。
堂堂段家二少,向来是任性妄来的象征,从没因为任何人事有这么卑微的时候,可现在却为情所困,竟伤到这种地步。
林如笙也不直视他目光了,索性偏过头去,“你要是明事理现在最好放开我,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再坚持,我又不喜欢你,你又是何必。”
“我说过,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只是这句话你好像忘了。”
段晟轩低声说着,目光慢慢下落到她的唇上。
那么迷恋。
“你想要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林如笙,我快为你而疯了,这份感情你又要我怎么处置,你都那么残忍了,就不能稍微仁慈那么一点点,明明我只需要那么一点啊……”
可人都是贪心的。
他说只想要一点,那是因为得不到。
可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又哪里只想要一点,分明是恨不得她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
他也想尝尝她的唇是什么味道,也想知道是不是只有拥有她了,才能让自己的痛苦消退那么一些。
他身后不远处好像有一辆车要驶出车位,就是往他们这儿来。
林如笙甚至都能想象别人经过时看到他们这样误会的神情。
“段晟轩,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放开……”
警告显然无用。
男人置若罔闻,甚至越发地俯下了身。
“我若是执意不放呢。”
林如笙没有回应。
因为他离自己太近了,就在他快要吻上她唇的那一刻,林如笙敏锐地避了开。
段晟轩凤眸微眯,不厌其烦地勾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这次林如笙再无可逃。
“你就这么讨厌我的触碰,就非要这么倔强地拒绝我的一切。”
她咬着牙:“不是只有一点,是极为厌恶。”
他却笑了:“好,挺好的。讨厌我就好,总比对我面无表情一点感觉也没有,林如笙,你的淡然怎么装不下去了?怎么没有刚才面对我的那种漠然无痕了?”
“……”
林如笙真是无语了。
一个人强迫自己到这种地步,换谁过来不恼火?
她又不是没有情绪的人,难道整天只有一个表情,一动不能动的?
“那是因为,你无耻!”憋了半天,她只恨恨地憋出这几个字。
勾着下巴的手好像都紧了紧。
段晟轩意味莫名地哼了一声,“有时候,无耻也挺好的。”
林如笙也发现自己是整个都动不了了,甚至连自己头的转向都无力控制!
男女之间的力道差距在此刻无比明显。
她被迫地抬头看着他,眼见着男人一点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他快要吻上的那一刻,本来幽暗的停车场突然大亮,将林如笙都吓得猛然一惊。
她猛然发觉,刚才缓缓驶出车位本来该正常离开的路过的车,竟不知何时停在了段晟轩后方几米远的距离。
而此刻车灯大开,正是对着他们。
段晟轩也当即发觉了,松开林如笙护在身后,紧蹙剑眉警惕地转身看过去。
车灯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
可谁都能感觉得到,来者不善。
林如笙心里也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以此刻两方的状况,他们明,对方暗。
可这个人会是……
车门被人推了开,出乎林如笙的意料,居然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毫不留情地扔下了车。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竟是沈文!
他不是应该还在刚才的饭局上,缓解场子招呼着喝酒吗!
昔日风度翩翩的酒场浪手,此刻却以无比狼狈的姿势被绑得严严实实,看那样子没怎么遭罪,可就这么被绑着扔到地上,他沈家大少的脸也是丢了一半。
“二少,你快过来帮我解开,这次真不是我的锅,我真的尽力了啊!二少!”沈文那货在地上也不忘嗷嗷两嗓子。
想他那么潇洒的沈家大少,喝酒入得了官场饭局干得过大腕,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可他就是整不明白啊,自己搁那儿喝酒喝得好好的。
突然就闯进来几个人,把他一个当着所有弟兄的面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虽说绑他的人他惹不起,可这么多年塑造起来的脸皮还是要的啊!
刚看到他时,段晟轩脸色微微变了变,可闻言以后,是直接往难看的转变。
而后更为谨慎敌意地看向来者。
今天来的人是谁,他们全都心知肚明。
他就这么护着自己的女人,看得这么紧,哪怕是出差这么几天,自己只碰到这么几秒的工夫,他也能赶过来。
还真是让人痛恨得紧。
“看到自己底下人这么狼狈也无动于衷,还真不愧是段家的二少爷。可我还真不敢相信,我才走这么两天的工夫,你就真敢向自己小嫂下手了。”
“是吧,弟弟。”
还是那般低沉熟悉的嗓音,仿佛没有什么能为之所动的淡然如水,却足以悸动人心。
段临翊缓缓下了车,风轻云淡,不急不忙。
可在林如笙看来,这事能往严重了去了。
刚才要是他在车上看着自己和段晟轩的一举一动,以这个醋坛子的性格早就要炸翻天了,到现在没什么反应,只怕是最可怕的一种可能。
她惹不起,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