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期和现在一样乐观，那是几率很大的，老先生头部淤血慢慢在身体机能下分散，后期加以恢复，醒过来以后不出一两年就能恢复到常人的状态，这些天我们会继续针对跟进，尽量在这段时间内让老先生醒过来，只要能醒，那就什么问题都不难解决了。”
“好，麻烦医生了。”
这个消息对于林如笙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叫她心里的阴云都消散不少。
只要外公能没事，那就比什么都好啊。
外公这边安排好，之前一直照顾她外公的护工阿姨这时过来了，恭敬着开口：“大太太......”
林如笙笑着摇头：“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太太了，阿姨您可别乱叫，被人听见了后果我是担不起的。”
“啊，是的，您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还以为是那时候呢，习惯久了一时难改过来。”
那阿姨看着林如笙，一时也是复杂极了：“现在该改口了，可我心里又总是觉着您还是跟大少更为相配啊。”
“别提他了，我们说正事吧，以后还是由您照顾着我外公，到底熟些我也放心。然后那医生人来了没有？”
“麦林医生人已经到了，就在外头呢，他可难叫来，还是这会在附近办事才来这一趟，我不提您的名字，看他孤傲得还真是谁都不愿意待见的样子。”
麦林是加拿大国籍人，也是慕雅芝长期雇佣的医生，她底下的人忠心，大多也是性子高傲的人。
林如笙没见过他，更是想见一面都难，可事关段临翊，再不想见也得见一面。
外国人个子普遍偏高，也是一头金发碧眼的那种，看起来倒是个日子富裕的有钱人，起码不是一般医生那种气质，也难怪有底子不轻易见人。
两边约好了就在医院大厅见，有什么也是简单说两句。
林如笙刚下去他便抬手看表：“我还有十分钟就要赶下一个病人的地方，你有什么说的或者问的最好在五分钟内说完，我可能只有三分钟会好好回答你。”
“......”不是说外国人都很有礼貌吗，他中文是说得很好，可这口吻是怎么回事，真自大到这种程度。
“我知道你是知名大医生，自然很忙，可再怎么样段临翊也是你的病人，你收了委托人的报酬，那办事也该好一点才让人觉得物有所值吧。”
“他是慕夫人亲口嘱托要好好治疗的，我自然每次尽心尽力，如果你约我只是为了说这些，那就是在浪费我们双方时间，浪费我的时间。”
“......”林如笙真觉得自己很想把他打一顿是怎么回事？
偏偏这个叫麦林的外国医生还没有一丝缓解：“你还有四分钟。”
林如笙也不废话：“你是慕雅芝的人吧，长期为她办事？之前一直给段临翊下的那种慢性致命药也是你研制出来的，是这样吗。”
“是我，并且我也一直知道慕夫人的目的，她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才肯费心帮她，怎么了？我也听说了你跟段临翊很相爱，为了他这样断绝了两人关系，很难受吧，你放心，这些我不会跟他说任何一个字的。”
林如笙攥了攥手：“是挺难受。也一直想看看害他成这样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见到了，你也不愧对你的名声，脾气大得很心气也傲，可我也好奇，都说医者仁心救人为大，你倒好，救人之外还兼害人，你当初明明知道他会死却还继续将药给她，你内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
“你不必拿你们那一套对我说，我是该救人，但对我来说金钱和现实更重要，知己更重要，我很欣赏慕雅芝女士，决定给她办事自然不会轻易改变，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条命而已，世间还有千千万万，一个段临翊对我来说也普通至极，有什么区别么。”
一看便能知道他是国内生活很久的人，说话方式都带上国人的感觉。
可说的话却残酷至极。
“没什么区别，今天跟你见了这一面，我记住你了，你对慕雅芝真是忠心得很，所以那时候就算我们用些手段逼迫你，只怕你都不会帮助治疗吧。”
“不想做的事当然不会做。”
“我知道了，你去办自己的事吧，我也不耽误你什么时间。就希望后面段临翊的治疗你能装得自然些，最好别被他知道些什么，能尽快治疗好是最好。”
“我当然知道，慕夫人怎么交代的，我自然会怎么办，林小姐也大可放宽心。”
两边说完，那医生也就走了，跟他的态度一样，连走的时候都不留一点情面，一句客套话都不曾说过的。
林如笙暗暗心想，要不是他有点能力，冲这态度和处事方式只怕连饭都没得吃吧。
在医院折腾了半天，再出去时天色也完全暗了，夜里的云黑压压一片就像泼了墨一般浓稠。
林如笙还在纠结要不要再叫个出租车，冷得搓着双肩出医院，刚打算下台阶，却陡然发觉医院门口停着的车是某一辆她极眼熟的。
那辆车车灯还亮着，像某种特别暗示，让林如笙不注意都难。
看到车上的男人时，她脚步猛地一顿，下意识怔了下。
段晟轩却早有准备，斜睨着她，微微勾唇推开车门下车，慢慢朝她走去。
“说是跟慕辰安有约，人却在医院。我本来想着来见长辈不陪你好像不太好，但怕你不开心也就一直在外边等着，但现在看来，你好像过来还是为了别的某件事，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自觉？”
段晟轩过来时林如笙才看到他手上还拿了一件大衣，神色更是不自然了，别开视线不想看他。
她都要忘了那短信了，以为回个短信过去就好，谁知道他清楚自己的动向还跟了过来。
那自己见医生的样子岂不是一直被他看着。
男人对她私下对段临翊的在乎没有多余反应，只是淡淡将大衣披到她肩上：“就穿这么点出来不冷么。”
林如笙捏过衣服往身上拢了拢，疏离地避让了些：“还好吧，习惯了也不是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