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么。”段晟轩仿佛没看见她对自己的疏远，还轻笑了声：“你总是这样，明明很脆弱却喜欢在别人面前装坚强。”
“......”
“明明很想他，却只能借这种方式，还要在我这儿装得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可我刚刚看你对那医生说话时的模样还是恨的，心里还很爱他吧。”
心事被戳穿，她没有太大反应：“那还能如何，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样，你会让我回到他身边，告诉他一切再好好跟他在一起么。”
男人一双凤眸里再不见清辉，在这凉夜里只有无尽冷沉。
“如果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会立马走吗。”
林如笙没回话。
而是抬眸看了看黑压压的天际。
想吗，大概是很想的吧，她多想回到段临翊身边，以光明正大的身份成为他身旁人，再好好告诉他自己其实真的特别爱他。
可是这只是想的罢了。
不说段临翊，她自己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从段临翊当初说自己会用一生来恨她起，从林如笙选择那样伤害他起，在林如笙心里他们就没有可能了。
回段临翊身边，看看他有多恨她，看看自己在他心中此刻有多低下？怎么可能呢。
林如笙沉默完，扯着唇笑了：“不说我走不走，单说你，就不可能给这个机会我不是吗。”
“你说对了，就算你想，那我也是舍不得的。”
男人突地握住她的手，紧得她如何用力都挣不开。
“可我发现就算我一千遍让自己不要太在意你对他的感情，每次亲眼看见亲自感受时，我心里还是控制不住那种疼痛，更忍不住对他的嫉妒。你看啊，现在你都属于我了，可你的心永远在他那儿，还能要我怎么办呢，如笙，我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你爱上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段晟轩是何其清冷的人，此刻在寒风中也让人觉得他孤高得让人不可亲近。
谁又能知道他在林如笙面前是这样卑微的。
“我以为你已经不爱他了，以为你在慢慢忘了他。可现在才发现你对他的冷不过都是表面的，你知道刚刚看着你跟那医生说话时我是什么心情么，仿佛心慢慢被啃噬，那种痛就像凌迟一样，可我还不肯死心，还想看看你对他的感情能深到什么程度，你说我是自己有病吗？”
段晟轩一番话让林如笙回应不了，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半晌，还是男人打破：“也是，我早说过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我确实没什么资格要求你给我什么。”
林如笙抿抿唇：“外面太冷了，上车吧，不早了，该回去了。”
感情这种话题她没什么能对段晟轩说的，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只有转移话题。
男人没多说什么，同她上了车。
“看你最近很不想回去，想来也是因为她吧，现在这个点她不在宅里，刚好你回去也能避开。”
林如笙望着窗外淡淡道：“以后总是要长相处的，我跟她有什么好避的，你想多了，最近只是在林家多待了两天，我爸有点感冒照顾了下，没别的什么意思。”
“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就算你心里有些想法也没什么，我大多都是偏向着你的。”
林如笙不怎么样想应声，态度冷冷，男人握着方向盘视线清冷地望着前方，却仍忍不住心里的情绪。
“还有段临翊那边其实你不用多在意，医生会好好治疗就不会耍什么把戏，治疗期三年差不多了他身体自然安然无恙，你不必多担心什么。”
“嗯。”
“还有医院那边，以后你看外公的话直接跟我说，我陪你一起来，办事方面不用那么跟我见外，你每天坚持干什么都打出租车坐公交，我段家的车是一辆都不用，也不知道是非要倔强什么。”
段晟轩都看在眼里，一直以来不过是不想说，可一个人心里情绪憋久了总忍不住泄出一点的，不然憋狠了真正爆发，谁都不想面对。
“我没有。”林如笙依然没什么反应，仿佛他的话不过是过耳旁风。
“你这么说，那便是没有吧。”
后来车厢里沉默了一阵。
林如笙心里没由来浮现出艾心儿那张与自己极像的脸，她突然想到是该跟段晟轩说说了。
若是以后真能成自己的替代，对自己只有利，段晟轩要是能对别人萌生出感情也挺好，起码他不用过得这么偏执，说不定艾心儿就是他的转机。
更何况那女孩对他感情这么深，明显都到痴了迷了的程度。
“有件事我刚刚想起来，跟你提一下。”
她主动跟自己说话，段晟轩视线登时便落了过去。
“什么？”
林如笙心里到底有点没底。
她要是这么安排以段晟轩怎么可能会不知她的心思，就看他是什么反应罢了。
她稳着心道：“我就是想着在段宅住是有些不舒畅，以前总归有那些矛盾，现在看着还有些膈应，所以我想搬出去，换个地方住，也能方便些。”
“你的意思是换个地，我们搬过去？”
“是，也别挑太大的，寻常小洋楼就好，到时候带几个下人过去候着日常就行。我也只是一个想法，具体的还是看你意思。”
“行，明天我就让人去办。”
林如笙见状，又连忙跟着道：“还有，我昨天又碰着艾心儿那姑娘了，她过得不是很好，在会所里上班。然后我想着她办事也挺伶俐，人还不错，等我们搬过去以后就让她在那做事吧，反正也是顺便的事。”
段晟轩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那一刻一顿。
眉头微蹙。
“艾心儿？”
“是，之前去度假区那个女孩，你应该还记得吧，毕竟也该很印象深刻的。”
“你刚刚说想要她到我们别墅里做事，是认真的么。”
“当然是认真的了，你不是对她印象也不错么，不然那次也不可能让她跟着你。我觉得跟她还是挺有缘分的，所以这决定不错。”
话音刚落，男人突地踩下刹车，沉默地将车停到路边。
没有一丝理由，就连脸色都瞬间降到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