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抽一口气,这好端端的裤子上怎么会染上血?
曹氏是过来人,脑海中瞬间闪过成千上万的想法,最终目光一冷,立马叫住了拖着苏锦出院子的婆子:“将人放下来!”
待婆子把人放在地上后,曹氏唤了苏琴旁边的丫鬟,语气冰冷的问道:“你们家小姐何时来的月事?”
“回……回老夫人的话,我们家小姐已……已一月有余不曾来月事了!”小丫头早已经被曹氏那般狠戾的行为吓破了胆子,此刻跪在地上回话时结结巴巴了好久才答出来。
苏琴的月事向来十分准时,从没有推迟过!
曹氏一想到这里,就连面色都不一样了,忙唤了人给苏琴松绑,又对着周盈雪道:“周小姐,苏琴怕是不能交给你处置了!”
周盈雪虽是个姑娘,可到底跟在自己大姐身旁见惯了宫中女人事情,知道苏琴这般流血定是不寻常的,倒也没有坚持,只冷冷点头应了一声。
“来人,把人给我抬进去!”曹氏吩咐完,又对身旁嬷嬷道:“去把院子里的大夫叫来!”说完,又加了一句:“记住,别惊动了大厅内的贵宾还有侯爷!”
“是,老奴知道!”老嬷嬷忙谨慎的点头应下,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快跑着出了院子。
“救……救我……”此刻的苏琴看着自己裤子上的鲜血,腹下也开始渐渐疼痛起来,立马慌乱的不成样子,惨白着面孔只以为自己是要死了一般,哭喊着道。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抬人啊!”曹氏跺着脚厉声喊道。
旁边的嬷嬷们赶紧上前架着苏琴回了房间,屋子里头都是女人,曹氏当下也不再有所顾忌,立马唤了嬷嬷把苏琴的襦裙和裤子脱下来。
一些个生养过孩子的女人都知道,此刻苏琴腹下这般大出血,定然不是因为月事的缘故,又瞧着她痛苦难忍,便有好心人上前道:“老夫人,这苏大小姐怕是小产了,你们还是赶紧让下人去端些热水过来吧!”
“什么?”苏画在旁边听着这话,不可置信的盯着痛苦难忍,嗷嗷惨叫的苏琴,尖声道:“大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她,她怎可能会小产呢?”
“都能做出让男人强上女人的戏码,怎可能还会是个黄花大闺女?”有人冷声讽刺道:“怕早已经与男人暗度陈仓了!”
“听说这苏大小姐不是同勇毅侯府的严霆章订了亲嘛?”人群中又有人道:“莫非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严小侯爷的?”
面色难看的曹氏一听这话,立马沉声命令下人道:“去把严小侯爷叫来!”
“不,不能去!”原本听到小产便已经吓的不轻的苏琴,此刻又见曹氏要把严霆章叫来,心里头大惊,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还在流血,直接就伸手抓住了下人的衣袖,咬着牙齿道:“不能叫,千万不能把人叫来!”
“大姐,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维护那男人做什么啊,那严小侯爷对你做出这般不轨的事情,今日,我们一定会让那姓严的给你有个交代!”
苏画也不知是真的关心苏琴还是故意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见她用手一个个的掰开苏琴抓着下人的衣袖,那得了自由的下人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一瞧那人跑出去,苏琴整个人躺在了床上,心里头哀嚎:“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
身下的鲜血依旧涓涓不断的流淌出来,染红了整床的被褥,许是因失血过多的缘故,苏琴整张脸惨白的如鬼魅般,一双眼睛更是透出死人般的沉寂。
没一会儿,大夫就被叫来了,当下屏退了屋子内的其他人,除了几个丫鬟、婆子外,只留了曹氏、苏锦和苏画三人。
躺在床上的苏琴就跟个死人般任由大夫折腾,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疼到麻木,女人才慢慢转过头,对着曹氏露出恐怖的表情问道:“祖母,我会不会死啊?”
曹氏闻言,冷冷的应了一声:“有大夫在,你不会死!”
“嗯,我不会死的,不会……”苏琴听着曹氏话,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只紫色的嘴唇慢慢蠕动着,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
屋子里头蔓延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苏画闻得有些作呕,曹氏见此,便让她出去候着,苏锦前世更加恐怖的血腥场面都见过,更何况此刻不过就是小产罢了。
大夫折腾了一会儿后,终于把苏琴腹下的鲜血止住了,待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洗干净后,这个医术了得的男人面露愁容,十分纠结道:“老夫人,大小姐体下的鲜血虽是止住了,可到底动了胎气,腹中的婴儿又还未成型,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曹氏一听,整个人都晃动了下,看着苏琴的眼神带着厌恶和肃杀:“果真是珠胎暗结啊!”
“老夫人,依老夫所见,为了大小姐的安危,还是立即引产比较好!”大夫说完,屋子内除了苏琴的呻吟声,再无其他。
寂静的氛围透着一股死气,就连苏锦都被这压抑的氛围弄的心情有些糟糕,见曹氏不说话,苏锦回答道:“若是把孩子引了,那对大姐的身体可有影响?”
“回三小姐的话,这女人生孩子,很多头胎都是保不住的,况且大小姐身子骨不错,往后再有就是了!”大夫回答道。
“祖母,那就引了吧!”苏锦叹了口气,露出担忧的神色道:“到底还是大姐的性命重要啊!”
曹氏听完,便也点了点头,对着大夫道:“引了吧,需要什么东西,便让下人们准备去!”
“是!”大夫恭敬的行了个礼,便走到桌子旁拿起毛笔写起了药方,因着他来的着急,也没想到这才刚定亲的大小姐竟会小产,故而这些个需要准备的药都没准备。
待写完方子后,忙交给旁边的丫鬟,吩咐她去药房让伙计抓药煎熬,之后又让婆子去厨房烧热水,小产就跟生孩子一样,该准备的东西可不能少。
“痛,祖母,救救孙女,孙女好痛啊!”大夫掀开本遮住苏琴下半身的床单,将从药箱里头拿出来的一把长长钳子,惹得女人痛的死去活来,直呼要死了。
曹氏不待见苏琴,被她这惨叫声闹的心里头烦闷,又怕她叫的太大声把不该吸引的人也给吸引了过来,便干脆让丫鬟拿了快布条,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呜呜呜……”苏琴发不出声音,只能通过喉咙呜咽,痛苦不已。
在外头围观的人眼看着一盆盆热水端进去,后面又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众人纷纷说着:“作孽,真真是作孽啊!”
这老子在外头成亲,结果,女儿却在里头小产,喜事和脏事撞一起,晦气的很啊!
“这般急匆匆的叫本小侯爷来干嘛?”这时,一道男人不悦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只见喝的满脸通红的严霆章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再瞧见这个男人后,围观女人便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几个心肠好的女人面露同情之色,还安慰严霆章道:“小侯爷,你可莫要伤心,这孩子没了就没了,索性大人没事,往后你们想要多少有多少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本侯同谁有的孩子啊?”严霆章一头雾水,语气不悦道。
“你同苏大小姐啊!”旁人指了指紧闭的屋子道:“这苏大小姐正在屋子里头小产呢!”
“小产?”严霆章闻言,突然迷离的眼神立即清醒了过来,整张脸都变了颜色,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便冲到门口一脚就将紧闭的门给踹开了,嘴里骂道:“苏琴,你个骚娘们,还没过门就敢给老子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