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老夫人,不关奴婢的事情啊!”小丫头脸色煞白,扑倒在地上磕头喊道:“这都是柳姨娘她吩咐奴婢做的,同奴婢没有一点儿关系啊!”
“小贱婢,你在胡咧咧些什么东西!”柳姨娘脸色异常难看,一死死的盯着那丫头,一副恨不得活吞了她的狰狞模样。
“姨娘,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个东西会在这里,奴婢前几日就按照您的吩咐,将这包东西给扔了啊!”
小丫头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苏博武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一旁的蒋氏冷哼一声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侯爷您该不会还想帮着柳氏说话吧?”
苏博武听着蒋氏嘲讽的语气面色一僵,盯着柳氏的眼眸似要喷出火来:“柳氏,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枉费本侯处处为你着想,又念着你前几年不幸滑胎,更是对你照顾有加,结果,你就这样回报我啊!”说到最后,苏博武咬着后牙槽,额头上更是青筋直爆。
“侯爷,不是的……妾身从未想过要谋害您和侯府的人啊!”柳氏何曾见过苏博武发这般大的火,吓得浑身发抖,连带着话都说不清楚。
“这劳师动众的搞了半天,没想到把自己这些个污秽不堪事情查了出来,柳姐姐,你可真真是大公无私啊!”陈姨娘讥讽完,又悄悄瞥了眼站在曹氏旁边不言不语的苏锦,心底长叹一声,柳氏啊柳氏,你想跟三小姐斗,简直是痴心妄想!
“放屁!陈氏,你莫要在这里落井下石!”旁边没有眼力劲儿的苏画又连忙对着苏博武道:“父亲,姨娘她对您,对侯府那是忠心耿耿的啊,今日之事,全部都是苏锦她所为,是她陷害姨娘的啊!”
这个愚蠢的女人至今还咬着苏锦不放,可此刻这番话无疑就是火烧浇油,只会让苏博武更加厌恶她跟柳氏罢了。
“住口!”果然,就听到苏博武暴喝一声,对着苏画怒目而视:“小畜生,事到如今,还想嫁祸给别人!”
苏画被吓得噤声不敢言语,而包括蒋氏在内的妾侍、小姐则下跪请苏博武息怒。
这出戏到了这里,也该是落幕了,苏锦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似嘲似讽的望着苏博武道:“父亲,既已查明了事情真相,那便赶紧秉公办理吧,否则,再这般耽搁下去,感恩大师做法的时辰也都要过了!”
一经苏锦提醒,曹氏也冷声附和道:“既这贱妇做出如此歹毒之事,我看也是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武儿,你便写一份休书,让她出府去罢!”曹氏语气淡然如常,可说出口的话却隐隐带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戾气。
“老夫人!”跪在地上的柳氏听着曹氏的话,整个身体一颤抖,被泪水冲刷的脸蛋抬起时,布满了恐慌和惊惧。
“祖母,求您别赶姨娘走啊!”苏画扑倒在曹氏的脚下,痛哭流涕道:“姨娘纵有千般错误,却也为定北侯府生儿育女了,您就看在孙女的面子上,饶恕了姨娘这一次吧!”
“呦!”这时,陈姨娘出声讽刺道:“四小姐的面子可真真是够大的啊,一人能抵得上咱们侯府所有人了!你也不瞧瞧柳氏前头用白蜡做了咱们侯府多少人,怕是除了你们娘俩之外,其他人都被下了诅咒吧!”
陈姨娘说完,蒋氏也站了出来,十分恭敬的对着曹氏道:“母亲,柳氏这件事情,儿媳希望是由您来处理!”
“蒋氏,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巴不得侯爷把我赶出侯府,是不是?”柳氏本苦苦哀求着苏博武,想他顾念旧情,莫要将自己赶出侯府,结果,却听蒋氏说要让曹氏来处置她,明知道曹氏不喜欢她,那岂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柳氏犹如市井的泼妇刁民,对着蒋氏又吼又叫,甚至还还想脱了鞋子要去打人。
“放肆!”曹氏见她这等泼辣样子,气的唤来两个婆子将她架住,蒋氏这才颤巍巍的继续道:“倒也不是儿媳妇担心侯爷会包庇柳氏,而是前头在大厅,儿媳分明瞧见了用白蜡所制的侯爷人像,万一侯爷他已经被……”
蒋氏后面那些个话并没有说出口,可意思却分外明显,无非暗指苏博武已经被柳氏控制了,让他处置柳氏,只会让这女人钻了空子,最终从轻发落。
原本当真是想要给柳氏求情的苏博武眼神立马冰冷起来,连带着脸上也开始露出疑惑之色,怀疑自己此刻的想法是否是真的在被柳氏控制!
“听闻当今圣上登基前,曾有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巫蛊阻挠他坐上帝位,后圣上登基,便将全国内但凡牵扯巫蛊之人便通通抄家灭门,故而到了今日,举国上下都已鲜少有这种脏东西了!”感恩和尚双手合十,对着苏博武劝道:“依贫僧之见,侯爷还是快快将这些个东西处理掉罢,不然,被有心人利用,传入皇帝耳中,怕是会对侯府不利啊!”
若前头蒋氏的话令苏博武举棋不定,那么,感恩和尚这番言论便让这个男人下定了决心,这男人本就是个重利的人儿,与侯府的安慰一相比,柳氏这条命倒也不值钱了。
“来人!”不等曹氏说话,苏博武已经厉声高喊道:“先将这毒妇关入柴房,待本侯一纸休书完毕后,便将人赶出侯府去!”
真的要将她赶出侯府?
柳氏最终的一点儿幻想也破灭,看着苏博武时,脸上是伤心欲绝之色,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绝情到这种地步。
“不要,不能将姨娘赶出侯府!”苏画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抓着柳氏的两个婆子,情绪失控道:“你们谁敢赶我姨娘走,我便咬死谁!”
“四妹妹,柳姨娘做出这种残忍事情,父亲只将她赶出侯府已算是网开一面了,您就莫要在任性妄为了!”不言不语的苏琴这时开口道:“快快让婆子们将人带走罢!”
“就是啊,”
“不许,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将我姨娘带走!”苏画死死的抱着柳氏,眼眸就如护犊子的小兽一般。
“画儿,娘的好女儿!”柳氏凄楚一笑,伸出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在这里,也就只有你一人是真心待姨娘好的!”
“姨娘……”苏画泪珠子在眼眶打转,纵然她的心肠再歹毒,也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下子要与亲生母亲分开,她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乖女儿!”柳氏将嘴凑到苏画面前,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姨娘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往后,你在府中定要小心谨慎知道吗?”
“不,姨娘,画儿不让你走……”苏画的泪水夺眶而出,最后那一声叫的更是从凄惨无比。
苏博武看着母女分离的这一幕,脸上流露出些许的不忍,一旁的苏锦瞧他这样,只觉得无比讽刺。
若不是自己早有提防,怕今日被赶出府的就是自己了,只那个时候,苏博武怕是连瞧都不会瞧自己一眼。
柳氏终究还是被粗使婆子带走了,看着苏画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却没有一人上前安慰,蒋氏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问道:“母亲,这丫头如何处置?”
“帮着主子干出这般泯灭人性之事,直接打杀了吧!”
曹氏这般冷情的话听的众人俱是一惊,老夫人一心向佛,已极少会做出这等犯杀生的事情,可想而知,白蜡这事情是真的惹恼了她。
丫头被拉出去杖责,起初还能听到她的叫唤声,一炷香都没到的时间,那声音就没了,曹氏知是那丫头已死,便对王嬷嬷道:“带四小姐出去确认一下,那丫头还没有气儿!”
“是!”王嬷嬷得了吩咐,也不管苏画到底愿不愿意,就拽着她出去。
苏锦心里头就跟明镜一样,曹氏这番举动乃是杀鸡儆猴,想要敲打一下苏画罢了。
柳氏被赶出侯府,小丫头被杀,接连的打击让苏画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苏博武到底怜惜是自己的女儿,最终只让苏画面壁思过,并没有真的重罚她。
未成形的白蜡还有已经捏成人像的白蜡由感恩和尚丢入火盆中,又念了一段佛经算是解蛊,最终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苏锦陪着曹氏用完午膳回去金秀艳,目睹一切的海棠略有些闷闷不乐道:“小姐,咱们就这样放过四小姐吗?”
虽生母被逐是有些可怜,可相比较苏画对苏锦做的那些恶毒事情,海棠只觉得是小巫见大巫。
“这是父亲的决定,作为女儿,我也是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苏锦瞥了一眼海棠,挑眉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小姐,您还记得四小姐被抓奸时的那个护院吗?”海棠勾着笑容道:“侯爷当时可是允了他跟四小姐的婚事呢!”
“你是说……”苏锦拨弄自己宽大衣袖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扬起狐疑的表情望向海棠。
“既四小姐给了您这般大的‘惊喜’,按理说,咱们也该回礼一下啊!”海棠意有所指道。
“鬼丫头!”苏锦用手指点了点海棠的额头,语带笑意道:“就你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