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王旭的一小弟因着有官爷在场,立马嚣张起来道:“这人分明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苏秉辰砸了!”
“是吗?”苏锦听闻他的话,眉头一挑,冷声问道:“若是他砸的,你便将人找出来就是!”说完,又自言自语般的加了一句:“如此晦气的事情,我倒还希望有人能出来给我顶罪呢!”
“你……”王旭一小弟听她这话气的不轻,忙转头对那官爷道:“官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家老大是被她那可恶弟弟砸的头,如今这女子不过就是替他弟弟顶罪罢了!”
“那你倒是将人给找出来啊!”那官爷身着红色官服,头戴官帽,手持佩剑,相貌堂堂,听着王旭小弟的话,面上露出不耐烦之色。
“这……我……”王旭小弟被那官爷一反问,眼眸滴溜溜的往周围瞧,待看到苏锦姐弟过去所住的院落时,眼睛一亮,忙指着紧闭的大门道:“官爷,那小子定是逃回院子里了!您快去抓他!”
官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刚要抬脚而去,就听苏锦凉凉的叹息一声道;“哎,世间还有这般神奇之事,我都承认人是我砸竟也没人相信,既是如此,那我便走了,到时候抓不到人你们可莫要再来找我,我也是决计不会再承认了!”
苏锦说完,便十分利落的从这些人身旁经过,瞧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王旭另一个小弟拉扯了下身旁人儿,轻声道:“刘哥,这会不会是苏锦设的诡计啊?若待会儿那院子里没人,又把苏锦这小娘们放跑了,那咱找谁赔偿去啊,到时候王哥醒来,怕是把咱们杀了的心都有!”
被称作刘哥的男人听他这样一说,倒也觉得分外有道理,于是,眼珠子一转,便狗腿的对着那官爷笑呵呵道:“官爷,我记错了,没有其他人了,我家大哥就是这女子砸的!”
“你确定?”年轻的男子瞧着话锋突变的刘哥,语气冰冷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人到底是谁砸的?”
“是她,就是她砸的!”刘哥立马伸手指着已经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苏锦喊道。
“站住!”官爷立马大喝一声,右手一挥,身后另外几个身着官府的男人便朝苏锦而去,直接将她围了起来。
“这位小姐,既是你砸的人,那便跟我回衙门一趟,将事情说清楚吧!”为首的官爷慢慢走到苏锦身旁,对着她缓缓道。
“去官府我倒也是不怕的!但你们确定,就这般的任由地上那人流血下去?”苏锦面上毫无胆怯之色,反而带着一丝讥讽对那官爷道:“如今他倒是还留着一口气的,可你们这样毫无施救之法,若在去官府的路上死了,那责任便是同我无关了吧?”
听着苏锦的话,年轻官爷面色有些难看,终对着自己手下道:“赶紧去给他包扎一下!”
京都,府衙。
苏锦被压上公堂时,正是午时。
那官爷倒也没有为难她,一路上就连手铐都没带,待那王旭的小弟击鼓鸣冤后,京都府尹一拍惊堂木,两旁的官爷便用棍子敲击地面,大喊“威武”口号。
已经包扎完毕的王旭被人用担架抬上大堂,身旁跪着他的几个小弟,那王旭乃是京都的小混混,平日里没少进府衙,故而京都府尹一瞧这几个熟悉面孔,脸上立马露出厌烦之色,但瞧着满头是血,昏迷不醒的王旭,心中倒也有些惊讶,不免多看了苏锦几眼。
小姑娘瞧着瘦瘦弱弱,却没想到还是个狠角色啊!
“啪”的一声巨响,京都府尹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又见苏锦直直的站在大堂前,瞧着那一张毫无胆怯之色的面容,总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大胆刁民,衙门重地,见了本府为何不下跪?”京都府尹大喝一声道。
苏锦听着那府尹的话,一双眼睛反而不急不慢的打量了他一番,颀长的身体,粗黑的眉毛,三十岁的年纪,却依旧潇洒不凡。
苏锦细细盯着京都府尹的那一张面相时,脑海中突然一道金光闪过,随即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
“贱人,本官在同你说话!”京都府尹眉心一皱见苏锦毫无任何惧怕之意,内里便更加生气,素日里那些个百姓见自己,哪个不吓的魂飞魄散,磕头求饶。
只觉得丢了脸面的府尹气的从竹筒中拿出一根判官令丢于地上,大喝一声道:“来人,将这藐视本官的贱人重打二十大板!”
待那衙役上前,刚要抓着苏锦的身体执行时,苏锦这才缓缓开口,淡淡吐出了一句:“春风阁的西岚,你可还记得?”
京都府尹闻言,本快被肥肉遮挡住的眯眯眼瞬间瞪大,脸颊上的肥肉微微一颤抖,忙一挥手,命那些个衙役退下。
本就觉得面前这女子有些眼熟,如今听着她这话,京都府尹面露狐疑之色,中间隔了许久后,轻声问道:“你是春风阁的人儿?”
苏锦倒也不回答,只接着道:“你本是京都一秀才,后因科举中了探花,为锦绣前程,便抛弃供你读书的西岚,入赘尚书府……”
“够了!”苏锦话还未说完,京都府尹便已面色大变,就如被抓着了小辫子般,立马拍下惊堂木喊道:“莫要再说下去了!”
苏锦这具身体还未跟着母亲离开那烟花之地时,便一件见惯了男男女女间的寡薄****,她口中的春风阁乃是母亲当年寄居之地,而西岚便是春风阁内一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那时,苏锦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亲眼目睹面前这位道貌岸然的府尹如何骗光西岚的钱,最终逼的西岚上吊自杀。
这般深刻的记忆是如何都忘不了的,故而,当苏锦瞧见那男子时,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不由自主就跳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怎么,难道是我说错了吗?”苏锦凉凉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讽刺:“还是说,这些个禽兽不如的事情您已经忘记了?”
王旭身旁的小弟本是想将苏锦告上衙门让她赔偿一番,却没想到,竟牵扯出了京都府尹的风流韵事,几个人瞬间来了兴致,反倒也是不着急自己的事情了,看的一脸兴趣盎然,只差手中少了瓜子和茶水了。
“来人,给本府尹狠狠掌她的嘴,一直打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京都府尹满脸震怒,仿佛有无数道电闪雷鸣在他的情绪中爆发出来。
这个男人真真是后悔刚刚为何要阻止衙役杖责的刑罚,如今倒是令自己有些下不来台面了。
“是!”本已经退下的衙役再次挺身而出,这一次,依旧还未碰着苏锦的衣角,便被一道气场十足的声音给呵斥住了。
“本王倒要瞧瞧,谁有胆子敢动她!”熟悉的男人声音在诡异寂静的衙门内突然响起,使的众人立马朝他望过去。
却见朝堂门口,两位身份不放的男子跨步而来,他们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之色的海棠和苏秉辰几人。
左侧男子玄色罗袍,袖口绣着大团浅金色祥云,身着同色系披风,面带银制面具,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冰冷气质。
而右侧男人明紫色长袍,眼神深沉而冷静,面色更是英俊不凡,浑身高贵气质同样不输旁边男人。
京都府尹一瞧这两人,吓的面色巨变,立马从椅子上下来,一甩袍子,便率领众人跪倒在两人面前,声音透着胆怯道:“下官给四王爷、六皇子请安!”
没错,此刻来的两人正是四王爷凤翎还有六皇子凤萧!
“锦儿,你怎么样,没事吧?”凤萧瞧都不瞧一眼地上男人,反而关心十足的走到苏锦身旁,银制面具之下的冰冷眼眸此刻温柔似水,打量着苏锦道:“你且放心,受了什么委屈便同本王说,本王定让那人付出千倍代价!”
男人话音一落,别说是京都府尹了,就是一旁本想着狠狠敲苏锦一笔的几个小混混也吓的面无血色,惊慌的不知所措。
我滴乖乖,一个勾栏院里出来的丫头,什么时候竟与那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攀扯上关系了?
却原来是这些人不知,苏锦和苏秉辰去定北侯府时走的静悄悄的,除了弄堂内的花婆婆之外无一人知道!
这些个人又惯常不去了解达官贵人的生活,自然也就不知道苏锦早已经成了定北侯府的三小姐,若是知道,便也不会闹出前面那一糟心事情了!
“六皇子,是……是这位小姐把别人给打了!”京都府尹听着凤萧的话后,连带着对苏锦的称呼都不一样了,只见他指着旁边躺在担架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王旭,声音颤抖的提醒道:“这位小姐把人的脑袋给砸开花了!”
听着京都府尹的话,凤萧淡淡的瞥了一眼王旭,瞬间转换了语气,对着苏锦竖起大拇指,语带炫耀之意的夸奖道:“我家锦儿力气就是大,竟能将活生生的人儿砸出血来,往真真是个文武双全的能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