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凤萧的话,大堂上所有人当场呆愣住了,京都府尹嘴角抽搐,这这六皇子的脑回路还真真是清奇啊!
至于王旭那几个小弟更是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听闻六皇子性子乖戾,瞧着他这般维护苏锦的模样,别说是讹钱了,怕是连他们自己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怎么,难道本王说错了吗?”凤萧瞧着众人瞪大眼睛,默不作声的模样,从鼻尖冷哼一声:“我家锦儿这般纯良的人儿,定是这男子他自己做了什么恶心事情,才让锦儿下了狠手!”
凤萧说完,便也不管在场众人的反应,干脆利落的对着京都府尹道:“事情这般明了,你还傻愣着做什么,不将这几个恶人狠狠处置了,难道要留着过元宵吗?”
“六……六皇子……”京都府尹此刻额头上冒冷汗,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事……事情还未审理清楚,若是这般草率断案,怕是要引起民愤的!”
这时,一旁还未言语的凤翎也缓缓开口道:“六弟,切莫这般急躁,既是京都府尹审理这案子,咱们且在一旁看着就是,所谓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府尹大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凤翎这话说的十分得体,可却无形之中也给一旁胆战心惊的府尹大人巨大的压力,一边是被砸伤的地痞无赖,一边却是两位皇子护着的人儿,他偏向哪一边,往后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不会安生。
凤萧对于凤翎的话倒也不反驳,直接甩了下袍子便走到一旁,伸出右手对着京都府尹催促道;“那你倒是审啊!”
“这……”京都府尹自然不敢得罪了两位皇子,又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王旭等人,突然一计上心头,忙笑呵呵的摆手道:“不不不,既是两位皇子在,那便由您二位来审判罢,下官给您二位当主薄记录好了!”
凤翎听着京都府尹的话,低沉的声音透着令人庄重的肃色感:“这里既是衙门,那便是府尹你的地盘,审案判案自然也是你来做的,若我兄弟二人审了,便是越俎代庖!”
“就是!”想比较凤翎的平静无波,凤萧的脾气倒有些暴躁:“案子都我们给你审了,那要你还有什么用?干脆直接撤了你的官,本王来替你职位吧!”
京都府尹听着凤萧说要撤官,吓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双手挥动的就跟那扇子似得,忙朝着两人磕头道:“下官这就审理,这就审理!”
有着两座大山压阵,府尹就连脚步都怯弱的不敢迈大了,一步三回头终于坐上了正位,刚要拿起惊堂木拍下去时,在瞥见凤萧和凤翎后,惊堂木发出的声音立马变的轻如蚊蚁,就连他的声音也透着惊慌:“刘四,你,你上前来将案发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被点名的男人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怯怯走到大堂中央,对着凤萧两位皇子先磕了响头,又朝着府尹大人叩拜,这才刚要开口讲话,一旁的凤萧突然出声淡淡道:“看别人判案竟连个椅子都没有,也真真是累的很啊!”
京都府尹一听这话,根本不顾那刘四是否要说话,忙使了衙役去后堂搬了两个椅子出来,待凤萧和凤翎坐下后,那刘四便又要张嘴说话,可一个字都没发出声,旁边的凤萧又凉凉开口道:“宁泽,本王口渴了,却给本王倒壶茶水来!”
“是!”宁泽应声刚要出去,府尹大人立马将人拦下,又唤了衙役去后堂端茶水,那衙役倒也是个乖觉的人儿,这次,不仅将茶水拿了过来,顺带着还将一些个瓜果点心去取来了。
看着准备充足的东西,府尹分外满意对那衙役点了点头。
“六皇子,可以开始了吗?”府尹小心翼翼的对着凤萧道。
“嗯,开始吧!”
听着凤萧这话,府尹便给刘四使了个眼色,那刘四忙点头,开始娓娓道来:“今日我同……”
可这人才说了四个字,另外一边的凤翎突然打断了刘四的话,略带着一丝深究道:“府衙之中本该是一视同仁的,可如今却只本王和六弟你坐了,那其他人不坐,是否显得咱们有些滥用权力啊?”
“四哥说的倒也是!”凤萧听闻,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将手中的瓜子扔回果盘里,拍着手道:“既是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坐了吧!”
椅子都已经搬出来了,凤萧前头又自己喊着累,若真的将椅子撤去,那便真真是得罪人了,于是,京都府尹忙让衙役又去后堂搬了好几把椅子出去,海棠、苏秉辰、宁泽等几人都坐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家锦儿呢?”凤萧瞧着周遭的人都坐下后,见苏锦依旧站于大堂上,立马从鼻子内哼了一声,十分不悦道。
“六皇子,她……她是嫌犯啊,怎……怎么能……”京都府尹这话还没说完,凤萧立马就厉声反驳道:“什么嫌犯,谁说她是嫌犯,如今案子都还没调查清楚,你便在这里嫌犯、嫌犯的喊,难怪老百姓都说衙门里判案的人是昏官,今日本王一瞧,你倒还真真是像极了!”
见凤萧突然发火,又张嘴闭嘴的昏官,吓的京都府尹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又赶忙差人搬了椅子过来让苏锦坐下,这才安抚了凤萧的怒气。
接二连三的被打断,又目睹了皇子们动不动就生气的模样,跪在地上的刘四一颗心脏吓的扑通扑通直跳,而本组织好的语言也直接被吓的散乱了,听着京都府尹再次询问的话,只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大堆,却根本让人听都听不懂。
“这人儿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凤萧十分嫌恶道:“让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人来回答,府尹你脑袋里面想的到底是什么?”
“下……下官……”
京都府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凤翎打断了:“既这刘四说不清楚,那便由苏锦先说吧!”
“是!”相比较凤萧扰乱大堂的嫌恶样子,四王爷凤翎倒瞧着冷静许多,故而他说话时,京都府尹毫无犹豫便采纳了。
待苏锦回答时,小丫头瞥了一眼坐于凤萧旁边,满脸急切的苏秉辰,最终神色冷静道:“今日父亲准许我与弟弟回家祭拜逝去的母亲,后弟弟要同母亲说会儿子话,我便出院门想瞧瞧往日里受过恩惠的周围邻居,却不曾想,王旭等人瞧着独自一人便言语调戏我,不仅如此,还仗着他们人多,对我动手动脚,我出于自卫,便捡了石头砸破他的脑袋!”
“你胡说!”王旭的几个小弟听着苏锦这话,立马大声质问道:“我们大哥何曾调戏过你!”
“就是,我家大哥洁身自好的很,就你这出生,我家大哥还怕染上病呢!”王旭旁另一个穿着花布袄子,生的贼眉鼠眼的男人想也没想,便将脑袋中的话脱口而出了。
结果,这话音才刚落,突然一把泛着寒光的软剑朝自己而来,眨眼的功夫,却见男人的两片嘴唇直接被削在地上。
“啊!”男人捂着流血的嘴巴凄惨大叫,大堂内的其他人更是吓破了胆子,惊恐的望着正在用帕子擦拭软剑的男人。
“敢侮辱本王的女人,如此惩罚也算是轻的了!”凤萧将软剑收入剑鞘,说话时,厌恶的望着面色惊恐,下巴不断有鲜血滴滴答答而下的男人,眸中嗜血之色毕露。
府尹没有想到凤萧会在这里动手,看着地上两片薄薄的红色嘴唇,吓的僵硬了身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毫无力气的敲了一下惊堂木,声音软绵绵道:“刘四,你们几个,对于苏锦所言,有何异议吗?”
看着尖嘴猴腮男人的下场,刘四等人下意识的也捂住了嘴巴,惊恐万分的瞪着眼睛,小心翼翼道;“大人,我,我们老大并没有调戏苏锦!”
“那她为何砸伤王旭?”府尹大人问道。
“是,是因为……”刘四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却也没将原因说出来,难道说王旭想暗杀苏锦,所以,苏秉辰才砸了他的脑袋?
刚刚那男人不过说了苏锦几句坏话,就被削去了嘴唇,若要杀她,自家老大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可要同意了苏锦的话,那按着六皇子的性子,怕也绝对不会放过他老大的啊!
刘四心中矛盾不堪时,府尹再次催促道:“到底是为何?”府尹厉声催促道。
大堂内充斥着浓重的鲜血味,又这般压抑的气氛之下,审案子的男人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场判案。
刘四被府尹的声音吓的心脏一颤,可不管嘴巴再怎么蠕动,就是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
“大人,苏锦说的没错,就是这样,我家老大调戏她,所以才被苏锦砸了脑袋!”就在刘四纠结万分时,王旭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胆战心惊的开口道。
“你们其他人怎么说?”府尹又望向从始至终都不敢吭声的令外两个人。
“是,就是这样!”另外两人也忙附和道。
府尹一听,提着的心脏放下了,呼出一口气道:“既是如此,那这案子便也就破了,既是苏锦处于自卫才砸伤了人,王旭这医药费你们便自己出吧,并且,待王旭清醒后,给苏锦赔礼道歉……”
“道歉就够了?”凤萧打断了府尹的话,出口的声音冰冷刺骨。
“那……依着六皇子您看,该,该怎么处罚呢?”府尹胆怯的问道。
“宁泽,你去教教府尹该如何断案!”凤萧对身旁的男人使了个颜色命令道。
“是!主人!”
只见宁泽走到昏迷不醒的王旭身旁,慢慢抽出配在腰际的大刀,在众人胆战心惊的注目之下,“噗嗤”一声,宁泽手起刀落,躺在担架的那人儿的大腿之间便流淌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