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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速之客

迷糊的小萝莉的睡着了,褚欻羡慕的一塌糊涂。瞧瞧,没心没肺、心宽体胖说的就是这样年少无知的小屁孩儿,刀子架到脖子上了还能幸福的打鼾,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种福气呢?

“褚兄啊,你说会不会来?”百里奚很紧张,到底是孩子,沉不住气。不像旁边念经礼佛打盹的和尚。

“应该不会来”褚欻强自微笑安慰乞丐,其实心里沉重万分,什么叫做不会来,是一定会来,这也是萝莉骂自己贪财舍不得银子再开间房的原因。你的银子被抢了你会不会来,换做自己管它三七二十一操刀子上就是了,一个觉远寺的小和尚肯定是镇不住这群利益熏天红了眼的败类们,可惜自己的血牌没带在身上,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知道昨晚荒滩古庙里碰见的黑色曼陀罗与青衣锦袍的太监送的牌子又没有用处。盯着小和尚头顶那俩明显的戒疤,褚欻不由的羡慕万分,这个多方便。可惜啊,对于觉远寺的老和尚们褚欻也是怒其不争,再努力一下,凭着和尚头顶这俩戒疤就能震慑住魑魅魍魉了。

说曹操,曹操到,现在还没到,一定是迟到了吧!默默的掏出腕弩上箭,唉,人处江湖是非多,想想怎么保命好好活着吧。

夜色深的好似镀了一层黑墨,黑的让人心惊胆颤,窗外风声呼啸打得窗棂颤抖哀鸣。风雨欲来!

戌时,有人敲门,准确的说是砸门。紧绷着的神经小乞丐一跃而起,右手紧握小萝莉的短刃,用眼神询问褚欻怎么办,事到临头褚欻反而没有了紧张感,沉着冷静的打手势示意大伙收起手里的家伙什,额首让小乞丐去开门。

鄞州的地下势力已经胆大到这种地步了,都敢明目张胆的上门绑人了,这些帮会虽然多多少少跟官府有着藕断丝连的瓜葛,按理说明面上总得给官府个台阶下,明目张胆的抓人会有损官府名誉。帮会头目但凡有点头脑就不会这么做了,那么先来人的应该是官府了,毕竟以杀人罪名抓捕,就算后台再硬也会自知理亏。

果然不出所料,客栈门一开,外面立着三个人高马大的差役,具是身着外黑内红大披风,腰间斜跨腰刀,气势凌人。领头的差役抬眼瞅见褚欻背后小和尚,在触及和尚头顶戒疤的瞬间眸光大盛,瞳孔骤然缩紧。果然就如知府大人所说,行凶者是觉远寺之人,千万要客客气气的请回来。

“这位大师,小人有礼了”领头衙役很客气,哪有大晚上抓人的,抓的还是远近闻名的觉远寺僧人,要不是……

小和尚单掌竖胸前:“阿弥陀佛,小僧有礼,敢问施主所为何来?”

这逼装的,褚欻心里暗赞绝对给十分。

衙役默默错身一步,让过小和尚一礼恭恭敬敬说道:“适才有人击鼓抱冤,报己家家兄仆人共计四人惨死院中,并指证大师等三人酉时初刻杀人劫财,命案关天,知府大老爷唯恐冤枉大师,特让小人请大师回衙一趟,以洗刷冤屈。”

褚欻这才对这个带头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另眼相看,明明知道小和尚身份却被逼着拿人,却能堂而皇之的睁眼说瞎话,三言两句即夸了和尚又夸了自家知府,还能惯之以官府的名头。把自己摘出去摘的一干二净的同时迂回利落的完成了这个两面得罪人的差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不是自己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与之相比的,唉,甘拜下风啊!

小和尚沉思片刻:“那就劳烦施主了”转头对着小萝莉说道:“师妹,且在此处安心等师兄回来,切记不可乱跑”

早就商量安排过一切的萝莉很是乖巧的点点头。

小和尚带头出了门,褚欻暗暗给萝莉打了个手势,跟着出了门。

“鸡兄,你说的真准,这群家伙果然拿我当大爷”小和尚一点没有罪犯的觉悟,反而想逛街似得,带着几个衙门的护卫四处溜达。

虽然分析过一切可行情况也制定了相应的手段,可是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褚欻怎么也放不了心“别高兴太早,就怕你师妹不听话,出门的时候没见客栈周围跟梢那么多,你家尼姑到底能不能出去?”

“放心,那丫头从小机灵聪敏,从来没见过她吃过亏”说到这小和尚哀怨的看了看褚欻欲言又止“不能这一辈子吃的亏今儿多。”

褚欻翻了翻白眼:“老子这辈子挨得揍也没今天多。”

“对了,你不要像个萤火虫似的,独拔头筹引领风骚,别忘了,你们觉远寺的人要是看见你,回头亏也吃了,禁闭也关了,得不偿失”

“瞎说,天都黑了,街上烛光惨淡的,怎么看得见?”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是光头,光头,光头?”

事实说明小和尚还是挺善解人意或者说从善如流的,立马默默退到衙役身后。

“对了,你说的萤火虫是啥?”小和尚知之好问。

褚欻转眼如同看白痴:“囊萤映雪听过没?”

“没有”小和尚如实回答

褚欻狠狠的在和尚头上敲了个脑瓜崩“流萤,知道没”

身后三个差役看见看见小和尚甘之若饴的挨揍却不反抗,眼神具是盯着施教的褚欻,这小家伙又是什么出身,敢对觉远寺的小和尚动手动脚,偏偏觉远寺的高僧却不敢吱声,衙役们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暗自准备回禀知府大人。

见惯了前世城市的夜晚的喧嚣热闹、车水马龙、灯火阑珊的光驳陆离,华灯初上的鄞州城别有一番滋味。

低垂的暗幕夜色迷人,烛光遍布,灯笼低悬,正街两旁到处是摆摊的淳朴百姓,风流倜傥的士子,魁梧彪悍的武人,举着棉花糖到处奔走嬉戏的孩子,婷婷袅袅衣着艳丽的女子,构成了现实版的清明上河图。

褚欻不禁看花了眼,没有史书上记载的夜间关坊,夜不出户,闭城歇业一说,难得的美景,褚欻不禁感慨万千,信口念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词念罢才觉得心头舒缓,百念消散,此处风景独美,更待何时堪。

不同于紧跟着仨人的差役,百里奚仔细聆听,配上眼前风景才觉得一诗道尽鄞州城夜里美不胜收的景色,小和尚不觉中连续念了两遍未尽其意,抬起头看向褚欻的眼神开始冒起小星星,想不到这货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有如此大才,自己果真是小瞧这小牛鼻子。

小乞丐早就借路边拆字写信的书生纸笔抄录下来,适才褚欻的吟唱早已引起周围诸多士子才人的注意,写到纸上的长短词在诸人手中来回流转,一时间吟唱不断。

“公子虽然年少,然此诗字字珠玑,妙笔生花,简直是神来之笔。公子大才!还请公子留名,老朽有生之年能见到此诗,不负今生。能与公子共见之,吾等与有荣焉。此诗必当流芳于世”一白发苍苍的老夫子颤颤巍巍的站出来朝着褚欻鞠躬作揖。

开玩笑,让老者鞠躬,这样会折寿的,褚欻忙不迭的闪到一边扶起老者:“小子不敢当,老丈言过其实了”

“还请公子留名”数十人同时作揖道。

褚欻傻眼了,有感而发,怎么事情就发展一发不可收拾了,装逼装过头了。傻眼的还有被挤到最外层的三个衙役,怎么个情况?

辛弃疾辛大大,冒犯之处回头再说,你的大作小子就厚颜据之。

厚着脸皮写下道七,一看小乞丐流利平整的书法,再看自己签的字,饶是褚欻脸皮厚也禁不住脸红起来。

赶忙逃似得拽着俩人前行,小和尚、小乞丐还沉浸在诗里行间不能自拔,任由褚欻拉着他们离开。

衙役面面相觑,苦笑着追了上来,这是押犯人么,有这么闲情雅致的犯人,比逛街还自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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