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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村

春去秋来,又是三年,如今的林启已经成为一个高瘦的男孩,除了缩骨功小成以外,他也开始跟着老头学起一套养生功法。每次运转此功法,林启都会感觉自己的经脉肉体犹如焚烧一般,并且时不时的会从汗孔里流出一些黑色的污垢。

对于这个能脱胎换骨的功法,林启追问了老头好久,最后受够了林启不断的骚扰的老者,丢下一句,“这是你爷爷我暮年偶尔得到的,叫什么纯阳劲,只是一套普通的修身养性的功法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来到常乐村已经六年了,玉灵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任凭林启百般折磨,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游变回了当年王老头给他时的状态。还有林启体内的那条金色小龙,六年来只有林启在第一次修炼纯阳劲时才苏醒了一次,而那一次也只是仅仅抬头看了一眼。

当然,这六年来变化最大的就是老哈,如今的老哈已经长到了一只脚那么大,体型虽小,但力道却很大,特别是它那对狗牙,即使是大腿粗细的树干,它也能轻易一口咬断。同时它的雷火喷吐能力也大有长进,“听说高等妖兽才有说话和化形的能力,一般妖兽只有进阶高阶才能口吐人言,也不知道老哈现在是什么境界,不过听萧叔叔的话,这只狗已经不弱于低阶武士,也不知道真假。”

如往常一样,林启每个月都会来找老瞎子摸骨,只是今天的老瞎子格外沉默,大约半晌之后,他抬起头用他那空洞的双眼看着林启,这一对煞白的眼珠让林启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小子,你是不是修炼凯撒的纯阳劲了?”

“额,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老瞎子鼻子一哼,“问题大了去了,这个秘籍当年这糟老头眼馋很久都没有修炼,要不是因为这本秘籍,我也不会眼瞎,呵呵,倒是便宜你了。”

“我几年前就说过,你骨头有问题,完全跟不上肉体的生长速度,甚至在骨肉之间形成了一个空间隔层,你以为那缩骨功给你练习当采花大盗的?还不是为了让你的骨架能撑住你的肉体,只是随着你年龄越来越大,骨与肉甚至会有脱离的危险。”

“哼,你虽然修炼纯阳劲,使肉体升华,与骨骼相连更加紧凑,但是我们没想到的是这纯阳经居然霸道的把你的骨骼也改变了,甚至今年你的骨骼居然都没有任何生长的痕迹!”

林启疑惑的看着老瞎子,“我们,你是说?”

“没错,当年你漂到外滩,刚好被去戏水的雪家兄妹碰到,我跟你家老头对你的身体研究了好久,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老瞎子低下头,用手在身旁的桌子上摸索了很久,直到他摸到烟斗,放在嘴里狠狠一吸,才缓缓说道,“这是一个被诅咒的山村,一旦成年,除非重伤垂死,否则无法进出,很久很久以前,在前朝的时候,这里也是对恶人的流放之地,但是自从夏王建立大夏王朝以后,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人被流放至此,近五十年来,你是第一个经过此地的人。”

“那雪家兄妹呢?”

“他们血脉特殊,况且他们祖上与此地有说不清的联系。”

“那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本来,我与凯撒想在你十二岁成年之前将自己的一身绝学传授给你,虽说成不了高手,但是在大陆上至少拥有保命的机会。我们活了不了太久了,生命终于定数,但是我们有几个心愿一直未了。”

老者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叹道,“奈何你的时日也不多了,我曾给你算过几卦,奈何却毫无结果,此事不该如此,你记不清自己的来历,或许你本就不是这片大陆之民。”

听到此话,林启一惊,“喂,老瞎子,你可别吓我,我怎么就时日不多了?”

“哼,你的骨骼之所以如此乃是受到五脏上的一股黑气侵蚀,骨骼比常人柔软太多。而且你修炼纯阳劲以后,五脏的黑气本应一点点排除体外,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黑气居然凝结在了你的骨肉夹层里,如果我没有算错,现在还好,只是骨骼不生长而已,但是今后你的骨骼可能会出现倒生长,直至消失!”

林启直接听楞了,傻呆呆的愣在原地。过了很久,林启才回过神来,他静静的看着老者,没有说任何话。

“要救你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神级强者耗费一半的仙脉给你换骨,此事太难,我们这个大陆不要说神级,就是圣灵强者都屈指可数。”

“另一个则是去北国的寻找桃谷医仙,他可以帮你。”

“此人自负,认为凡世间之疾病,其皆可医,这也是你唯一的希望。我与他曾是故交,你带着我的信物,他不敢不医。”

“此小鼎你收好,切记要随身携带。”

林启看着身前的老者和手里指头大小的石鼎,咧嘴笑了笑,然后迈步朝屋外走去,“我还有多少时间?”

“三年,我可以用此地的异宝石鼎封住了你的骨肉空间,三年一过,黑气就会蔓延,到时就是神仙也没辙了。”

林启一脚踏出门外,忽然回头看向老者,“那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

瞎眼老汉咧嘴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当你路过天领时,我只是希望你能带我看望一下老朋友,给他送点礼物。”

回到家,林启找来老哈,默默的收拾起自己的行囊,带着老瞎子给的地图和包袱就朝着西边的森林走去,根据地图上的描述,在这片森林深处有一个单向传送阵,这也是离开村子唯一的道路。

林启和老哈就这样,没有跟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默默的离开了村庄,在村口,林启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六年的村子,带着无奈和不舍,缓缓踏上求医的行程。

在他离开不久,村口突然闪现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男子闭着双眼笑着问向女子,“你不去跟他道别吗?”

“早晚都要离去,徒增伤感罢了。我问你,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呵呵,放心吧,我算过,此子此去虽艰辛,但是命中总有那么一丝生机,今后我们还会再相见的。我卜算子说的话,你难道还不信。”

如果林启在这里,会一眼看出这个自称卜算子的男子就是村里的老瞎子,而他身旁的女子则是自己的邻居李大婶。

在森林的尽头有一颗参天古树,树上躺着一个人,此人懒散的看着一路走来的林启,眼中充满了不舍,直到林启也发现他,此人才从树上轻轻一跃。

“老爷子,我要离开一阵子了,你自己多保重,别老是酗酒了。”

看着身前的一人一狗,老者一直保持沉默,良久,他才从怀里掏出3个锦囊,吩咐他在必要时打开。看着老者离去的孤独的背影,林启很是不舍,他知道,这六年来老者对自己是真心的,老者教会了他太多太多。看着老者即将消失的身影,林启突然跪下,朝着那身影还有那个村口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起身,继续前行。

森林的尽头有一片小湖,湖的一头是一个瀑布,这是一个只进不出的湖,但是湖面多年来却从未升高过,特别是最近这五十年,湖面基本没有改变过。按照老瞎子的指示,林启让老哈潜入水底去寻找一个被淹没的古井。确定古井具体位置以后,林启深吸一口气,然后与老哈一起往古井潜去。

“此井一甲子才可以使用一次,刚刚老哈去观察一番,应该是问题不大,可最麻烦的是这个井的传送跟这片湖水的水位有关,保佑别把我传到什么深山老林啊。”

来到井旁,再次仔细观察一番,这一次,林启发现了一些异样,在古井的井口内侧,居然刻着3个不同的图画,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过去。甚至其中一个林启也曾见过,这是一个邪异的三眼骷髅,单单看一眼就浑身发寒。

“难道这里还和这些魔族有关系,老瞎子不是说这是上一个王朝建立的村子吗?而且村子里不少村民就是魔族,看来老瞎子也没跟我说实话。”

思索片刻,感觉自己快憋不住气的林启,就把一旁的井桶放在井口,然后老哈和林启纵身一跃,随桶一起深入井内。

湖岸上,只见水面快速的下降,湖底的古井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吸食着四周的湖水,直到整个湖水干涸,甚至瀑布都出现了断流。不过,很快,湖水得到补充再次恢复原样,只是古井四周的岩壁多了少许裂痕,还有就是一直在古井旁边的井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石鼎。

常乐村,一个常年门不出户的家伙,盯着林启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开心,“快了,哈哈,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是时候睡觉休息一下了,待我醒来,这残破的世界也该变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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