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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慈大悲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依山傍水,虽然鱼龙混杂,不过民风颇为淳朴。之所以这里混杂,因为林启在村子里不仅看到了半兽人还看到几个头顶怪角的人类,说是怪角,林启却觉着这和他以前见过的魔族的角颇为相似。虽说如此,但是这个小村庄却欣欣向荣,村民都自食其力,没有纷争,一片祥和。林启也曾问过老者,为什么村里会有这么多怪人,只是老者每次都会笑着告诉他,“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从河边捡的。”

当然,林启也成了村里新晋的明星,不,应该称呼他为斯德勒·启。因为曾有一个老头子向村民宣布,他遗失多年的孙子奇迹般的回来找他了,而这个老头子也就是这个常乐村的村长斯德勒·凯撒。虽然村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极不靠谱的老头,也知道他在忽悠,不过大家依旧对林启给予了家人般的热情,特别是邻家的李大婶,每次家里做饭时都会把林启叫来一起吃。

就这样,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林启的身体也慢慢健壮起来,看起来很像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林启去找村里的盲眼老汉摸骨,老汉却告诉他,他的骨头很诡异,骨龄只有五岁多,骨头明明生长一年,却测得仅仅生长了9个月。

“大婶,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啊?闻着好香啊,我在老瞎子那里就闻到气味了?”

“你这鼻子简直比你的狗还灵,刚刚张猎户家的儿子送来了半只野猪,刚好炖一锅大补汤,你快去后山把你小哥哥叫回来。”

“好赖,对了,大婶,老瞎子整天神神叨叨,他的眼是怎么瞎的啊?”

李大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边把几根木材塞进炉底一边说道,“我听你爷爷说是被仇家弄下的,要我看,估计是他整天满嘴污言,遭天谴了。”

后山上,一个独臂男子正手握木棍,训练他身前的五六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要记住,想要更好的吸收元素,就要努力锤炼自己的身体,不然,即使你天赋再好,也会有爆体而亡的可能。”

“要记住,武技,步法同功法同样重要,不然,即使你有强大的液脉,不能应用,无法施展也只是废物一个。”

“要记住,······”

“老师,都中午了,我肚子都饿了···啊,我错了!”一个比林启略高的黝黑男孩刚开始抱怨就被中年男子一棍轮在屁股上,痛的一咧嘴,然后继续扎起马步。

同样的,一只试图偷懒的狗也被狠狠的打了一棍子,“汪,哥哪里错了,汪,哥知道错了,汪,别打了。”

看到四肢颤抖却仍在努力拉着石鼎狂奔的狗,男子满意的笑了笑。

“汪,你这个恶魔,连一只狗都不放过。”

“咳,你刚刚在说什么?”

“汪,老大,您英明神武,哥什么都没说。”

自从村里人发现老哈的神奇以后,就连足不出户的一个老古董都把老哈借去研究了好几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只狗可能就是传说狗类至尊。”这让老哈得意了好一阵子,只是好景不长,村长觉着,作为一只狗,而且还是一只至尊狗,整日游手好闲,这样不好,于是就把它送带到萧铁匠那里,于是开始了一只狗的修炼人生。林启也曾问过自家老头,这个老古董是什么人,老头淡淡的看了老哈一眼,缓缓说道,“吃货!”

“萧叔叔,李大婶让我来找人的。”

“哦,是小启子啊,这么快就中午了,臭小子们,解散吧,喂,那边那只狗,把石鼎拉到我工坊门口,快去。”

看到老哈发疯似的狂奔,中年男子嘿嘿一笑,然后转头盯着林启,问道,“怎么,你家老头还是不让你跟着我习武吗?就算凝不了液脉,也可以健体防身,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

看到林启对此面无表情,男子脸色一黑,“哼,臭小子,告诉你,老子以前可是大夏王朝的将军,将军,你懂吗?老子杀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看见林启疑惑的看着自己,男子用力挺了挺胸,然后听到一句让自己险些吐血的话。

“那个,萧叔叔,以后出门前记得吃药,没药了告诉我,我帮你去取。”

当然,林启不来习武除了自身缺少一魄以外,主要是自家老头子不同意。老头认为,既然是自己的孙子,何必练习什么军体拳,直接学习自家看门功夫,缩骨功。

听李大婶说,凯撒老头曾也是大陆上的一代传奇,出生东方,盛名于西方,自小天赋惊人,但是却无法汇聚液脉,但终成一代侠盗。按照老头自己的意思,说什么天下太平,久感无敌于天下,于是归隐山林,建立了这个常乐村。

不过根据众人的描述,老爷子是被东方王朝和西方帝国四处悬赏,自感混不下了才躲到这荒野山林。

虽然林启拿这些事嘲笑了老头很久,不过对于缩骨功的练习却是异常的勤奋,因为缩骨功小成以后可以改变自身的外貌,身高等一系列特征,真可谓偷窥,偷盗的绝佳利器啊。老者也是顷囊相受,整天在后山溜达,采集一些强筋揉骨的草药给林启日夜帖服。

“小启哥,一会我去找雪灵兄妹过来,你给我们继续讲上次的那个猴妖取经的故事好不好?”看到林启点头,男孩顾不上洗漱满手的油腻,直接狂奔着向外面跑去。虽然村里的孩子大都比林启年长,咳,说的是骨龄,但林启却是此地公认的孩子王,每当林启开坛论道,讲述异界版的中华名著时,不仅是此地的孩童,就是不少大人们也会趁着闲暇赶来听上一听。

雪灵是村里公认的小美人,她跟她哥哥很小的时候就被亲人带到这里,后来那人走了,仅仅留些一句“等我!”刚好村里有一对夫妇多年未育,于是就主动收养的这对可怜的兄妹。哥哥比林启略大,不过给人感觉冷冰冰的,除了妹妹以外,对谁都是摆着一副僵尸脸,好像别人欠他二百万一样。林启也一度认为,这个雪岭是个严重的妹控,哼,妹妹什么的,最可爱,最棒了!每次一想到这里,林启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带有一丝丝的猥琐。

“咳咳,启哥讲坛开课了。”看着身前的一群小孩子还有不远处坐着的几个老叟和无业青年,林启坐在村头的大柳树上甚至得意,“哼哼,等你们养成每天必听的习惯,我就开始收费,嘿嘿,赚钱要从娃娃抓起。”

“启哥哥,今天要讲的是什么故事啊?是猴妖三打山村老尸吗?”

看着身前一头银色长发,肌肤若雪,瓜子型的脸蛋因兴奋而显得红彤彤的小女孩。林启刚准备对其露出一副自认为完美无缺的笑容,女孩身旁就突然袭来了一股渗人的阴凉,这是一道充满敌意的眼光,而它的主人同样是一头银色长发的冷酷男子。“哼,可恶的妹控。”

“哈哈,今天要说的也是猴妖取经的故事。话说这唐老道一行人来到通天河,而这八百里的通天河边则有着一个陈家庄。九年之前,来了一个灵感大王,感应一方兴庙宇,威灵千里佑黎民,年年庄上施甘露,岁岁村中落庆云。但是这个大王一年要一次祭祀,要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猪羊牲醴贡献他,他一顿吃了则会风调雨顺,否则,就会降祸生灾。”

“哼,九年就是18个孩童,父母怎么肯放弃自己的孩子,就算那灵感大王再强,难道不能逃吗?肯定是陈家庄大部分村民同意这样的做法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哼,可见你的家乡根本毫无人性。”看着身旁的哥哥侃侃而谈,雪灵很是不满的拉了拉他。

让林启诧异的是平时本村头号冷男,万年不吭一个字的雪岭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啊。

“启哥哥,你继续讲,我保证他不再插嘴了。”

“嗯,话说,这师徒四人知道后,不禁落泪。恰逢村长家老来得子,可谓是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偏害没儿人。而这个灵感大王又是谁呢?他正是观音仙人莲花池里的一条金鱼,在通天河附近有一个灵感大王庙。而这灵感又是何意呢?其实就是观音仙人的简称。观音的全称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仙人。所以这猴妖和猪妖就变成童男童女去引诱这个灵感大王,而猪妖更是趁其不备,打下了一片鱼鳞。又见面时,猪妖喝道‘前夜与我顶嘴,今日却不知我是谁,你弄玄虚,假作什么灵感大王,专在陈家庄吃童男童女’,谁知,这妖怪竟然喝道‘你这猪妖,甚没道理,你变成童女,该一个冒名顶替之罪。’”

“哼哼,这鱼妖吃人九年非但不觉着自己错了,反而觉着错在猪妖,此事甚是蹊跷。如果没猜错,此妖背后定有一个大靠山。”

小女孩一脸尴尬的看向林启,然后用来拉了拉自己的哥哥,在其耳边轻语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后来,妖怪施法捉走了唐老道,猴妖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我去普陀看看,探一下妖怪的底’。”

“咦,启哥哥,你是不是讲错了,猴妖不是一般都会去天宫,只有探清楚妖怪底细才回去找观世音仙人···”突然,小女孩意识到什么,赶忙用两个洁白的小手捂住小嘴巴,用眼神告诉林启,自己不会再插嘴了,林启无奈的看了眼这对兄妹,继续讲道:

“猴妖找到观音大仙,大仙正在编制仙器竹篮,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也没有着装打扮,猴妖问护山童子仙人在干甚,童子答曰‘我等不知,今早出洞,未曾装束,就去了林中。又叫我等在此等候大圣。’紧接着,仙人编完竹篮,说道‘不消着衣,就此去也。’然后就用竹篮把金鱼收了。陈家庄,一庄老幼男女,向着河边,不顾泥水,都跪在里面,磕头行礼。”

“哇,真是大慈大悲的仙人,为了救人都顾不上自身形象。”

“是啊,是啊,我们世界要是有这样的仙人该多好。”

“······”

在众人一片赞扬声中,一个极不和谐的“哼”声传出,众人朝其望去,看到的是雪岭正一脸讥讽的看着众人。

这时,一个老叟突然说道,“小友,不可以对仙人不敬啊,不然他们不会保佑你的。”

“哼,你们就没看出点端倪吗?”

“小友,此话怎讲?”

雪岭站起身来,缓缓扫了一眼林启,才慢慢说道,“刚刚我说过这个妖怪不觉着吃人有错,说明他有一个大靠山,而猴妖没有去天庭说明猴子其实知道这个妖怪的出身,后面更是匪夷所思,第一,仙人知道猴子要来,第二,他赶制神器说明他知道妖怪是谁,第三,他着急的衣服都没穿好就去收妖,然后把金鱼收了却未作任何惩罚。为什么他下界九年吃人,仙人算不到,却算到了猴妖会来找他,这是为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

看着陷入沉思的众人,银发男子一脸阴沉,咬牙说道,“很明显,这鱼妖下界,仙人是知道的,如果下界吃童男童女,如果仙人不知道,肯定会被置于重罪,可是却没有,我敢说这灵感大王并不是自己吃人,而是在给他的主子办事。所以他底气十足,不认为自己办错了事,还敢拿仙人的灵感称号四处招摇,结果这一年,没有上交童男童女,主子知道了,一怕自己的金鱼被打死,二怕它真的吃了唐老道,于是迫不及待,衣装不整的就去把金鱼给收了上来。有些事,拖到越久就越容易露馅。更可悲的是这些可怜的老百姓,被吃了十八个孩子,没法追究责任,还要不顾泥水,磕头拜礼,这九年来,他们无数次向仙界祈求搭救,难道仙人们真的听不见吗?吃了你的肉还让你感恩戴德,吃人者安然无事,如果说为了取经大业可以吃孩子,那这经书取之何用?真的是大慈大悲啊。”

听罢,众人皆被震撼,特别是林启,他看向雪岭的眼神变了又变,直到雪岭也看向他。不过他眼神中的愤慨,仇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漠,无情的冷漠。

“此子有大恨,这等诡辩能力绝非一般家族能培养的出,既如此,他们到底为何而来,好像能出入村庄的只有孩童,这常乐村又有着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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