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小道,旁边点缀些花花草草,气味十分清新动人。
碎石子路平摊在黄黑色松软泥巴下,夹杂着露水,踩在上面,内心颇为宁静。
周围的古香古色的木屋,部分青色的木板上有青苔小草缠绕增添,充满了自然与人工合一的意味。
“余刚,不要以为你爷爷是村长,就敢随意管我们的闲事。”
一个三十来岁的匪气泼皮,正一拳把余刚打翻在地上。
余刚受了那泼皮后天武者修为的一拳,小臂都肿了,不过其本身也是后天武者,与那泼皮差距的也就是真气和肉身的强度,在武学技巧方面,村子人都是几把庄稼把式。
从泥土地上爬去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泥巴,余刚浑身血气涌动,看来是要动怒了。
“本来念及你是村长的孙子,我刚刚才没有全力动手,看来你翅膀硬了,想和我杠上了对吧?”
这泼皮看到余刚一脸不服,被自己揍了一顿,还想着要打回自己来。
仗着村内少有的后天后期的修为,这素来纵横村子惯了的泼皮,在他看来,余刚多管闲事,自己这般让,他还找打,村长也没占理。
“呸,你们这些无用的蛀虫,欺负弱小不说,甚至还想欺辱那王大姐。”
余刚狠狠地呸了一声,他平素最恨这种欺软怕硬,欺善扬恶的泼皮无赖了。
“小子,你赵打。”
那泼皮非常生气,原本痞里痞气的脸上,更是闪过狰狞,旁边的三个混混跟班也都围了上来,准备和那他一起,围殴余刚。
余刚虽然也是后天武者,但修为才刚刚触及后天中期,对于面前这四个泼皮,也决计不是对手。
不过,身为武者,本就是要侠义为先,余刚还不至于怕这么点小瘪三。
顿时,余刚扑了上去,也没讲究什么技巧,就和这几人扭打在一起,当然是余刚挨打多。
而旁边的屋子内,有一个姿色还可以的少妇正惊慌地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惊心动魄的打斗。
“住手。”
一声威严的大喝,好似又一股统帅的魅力,扭打在一起的四人顿时都停了下来。
“尔等为何打斗?”
四人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那四个泼皮,虽然不曾听闻李元阳讲课,但是那声威喝,让他们原本看似强大的外表实则脆弱扭曲的心颤栗,这时候决计是不敢向李元阳冲突。
鼻青脸肿的余刚上前行礼,指着那泼皮道:“老师,这泼皮欺负良家妇女,学生看不下去,上前阻止。哪知道这泼皮不仅不畏罪而跑,反而想要教训学生,学生也是想要帮助别人。”
这时候,站在门口惊慌的少妇也走了过来,柔弱道:“先生,余刚说的对,这泼皮张际想侮辱我,幸好余刚听到了我的声音,我才幸免。”
说完,这少妇忍不住哭泣起来,极为可怜的模样。
对于这少妇,李元阳还是稍微知道的,其丈夫正是那和米乐父母一起遇难,如今成了寡妇。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不过是见你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前来安慰你而已。”
那泼皮张际直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李元阳摇头一笑,道:“这么说,你还是帮助他人,有理了?”
张际厚颜无耻笑道:“哪里哪里,同为一村人,为乡亲做好事,是应该的。”
“那你可知,她人是否愿意?”
“这事哪有愿意不愿意的,我帮助她,难道还有错么?”
这泼皮迅速转移话题,想要将自己置于道德位置。
李元阳哂笑,威喝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种人,若不让经历深刻的经历,难以教化,所以李元阳也不多说,看到这四人还想狡辩,李元阳心神直接震慑。
顿时,四人都大汗淋漓,一脸惊骇,眼神好像正在经历什么绝望恐惧的事情。
没有理会那四人,李元阳对着那寡妇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道:“大姐放心,日后他们不会找你了。”
这少妇此刻看到那四人都在那里发呆,以为这四人被李元阳那股超凡脱俗的威严之气震慑了。
……
回到米乐家外面,李元阳道:“余刚,你可知错?”
余刚肿胀的脸一愣,呆了呆,问道:“老师,我哪里错了?”
“第一,明明修为低,却打肿脸撑胖子,硬生生要当那英雄。”
“第二,有勇无谋,有时候,智慧远远比无力更重要。”
“第三,逞个人主义英雄,你明明可以大喊,村内自有许多村民来支援,硬生生自己挨揍。”
“所幸这只是小矛盾,若是敌人生死之杀,光这三点中的任何一点,都足以让你死亡。”
余刚背部有点发寒,在李元阳的话语下,好似看到自己因为有勇无谋后的可怕后果。
“学生知错了。”
看到余刚脸上满是后怕,李元阳点了点头,道:“今天起,晚上辰时可来找我。”
余刚一脸欣喜,立马行礼拜谢,脸上绽放笑容道:“学生谨记。”
这时候,余刚哪里不知道,自己也能和米乐一般,学李元阳的武学之道了。
在这十来天的时间内,余刚可是亲眼看见米乐从一般的武者,迅速成为了后天初期的武者,甚至前天,隐隐有成为后天中期的趋势。
所以他知道,李元阳决计是神秘的高手,先前他一直想拜李元阳为师,但被李元阳一口以“修为不足以教徒而拒绝”,而现在,先生居然要自己晚上去他那里,明显是将自己和米乐一起教导武学。
这时候,米乐问道:“先生,那张际四人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四个泼皮的惊骇表现,米乐有点不明所以。
李元阳淡淡一笑,道:“不可说。”
说完,李元阳便来到了古典精致的讲桌之上,待诸人入桌之后,便又开始了讲课。
……
是夜,星斗灿烂,太阴隐退,一条贯穿东西天际的星河挂在深邃的天穹,群星点缀在其中,夜云在星辉下,显得颇为安宁。
犬吠声在这黑暗寂静的村庄中,显得颇为闹耳。
清脆灵动的蛙鸣,以及一些小动物的杂却不乱的鸣叫,为这份黑暗的世界增添了一道活力。
“咚”“咚”“咚”,外门连续敲了三下,清脆却不急躁。
“进来吧,门没关。”
余刚轻轻地推开木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李元阳修建的大厅之中。
此刻,李元阳正坐在客厅主位,米乐正坐在李元阳正前方。
“弟子拜见先生。”
“无需多礼,坐。”
李元阳指着左前边的椅子,道。
余刚应声入座,态度很是恭敬,气氛一时间颇为严肃。
李元阳笑道:“你应如米乐一般,将我视为大哥即可。人人本平等,即便是现在我身为你之先生,也无需谨慎多礼。”
对于米乐,李元阳非常满意,因为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地位如何,而改变自己原先对自己的态度。
不过,余刚,显然受到家里的教育影响,即便是李元阳如此说,但是爷爷父母的谆谆教导,自己还是难以改变。
李元阳看到余刚如此,也并不强求,直奔主题,道:“余刚,你可知道何为武道?”
余刚道:“强身健体,惩恶扬善。”
“对,也不对。”
“老师何解?”
“武道,乃是上古之后诞生的适合世俗之人发展的一种修炼形式。可以说,武道之后,便是仙道。然而,经过百万年的千锤百炼,这武道,已经渐渐脱离了仙道炼气的藩篱。”
“老师,何为仙道?”
此刻余刚已经被李元阳的话语完全震惊了,原本他只觉得李元阳为一介武道宗师,此刻,恐怕自己这位老师恐怕是传说中的仙师了。
在这方广阔到即便是渡劫之修,费劲寿元,也是探查不了多大的天元大世界中,光论这十几大宗门,弟子加起来,就可能超越百万,但是平摊在这方世界,可以说,百万里方圆,都不见得有几个弟子。
甚至,许多凡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修真者,修真者对于大多数凡人而说,只是神话传说而已。
“仙道,是为长生之道,也是超脱世界臻至不朽之道。”
“你现在修为几无,日后自会知晓。”
余刚听到李元阳这句话,就知道自己日后也会成就和仙师一般的人物,不由大喜,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要跪拜在李元阳脚下。
李元阳一指,余刚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拜不下去。
“余刚,你我并无师徒之缘。”
“小子,你怎么不收这余刚为徒?”
万血童子焦急的话语传到李元阳耳边,在这刹那,李元阳传入其心神,道:“不是我不收,而是机缘不至而已。”
对于万血童子来说,只要完结了血魔宗的传承之事,便是摆脱了在人间的最大因果,到时候就可以摆脱玄元控水旗的枷锁,从而凝练不朽真魔之躯,飞升天界。所以他对于李元阳为何不收余刚为徒,颇为焦急。
不过,终究等了上百万年,万血童子也不急在这一时,而且,跟着气运鸿大的李元阳,日后机缘说不得远远比自己飞升强很多。
看到余刚脸上的黯然,李元阳接着道:“虽然我不会收你为徒,但是,我可以引导你入仙道大门。”
听到这句话,余刚脸上由阴转晴,笑道:“弟子见过老师。”
这方世界,教书的称呼先生,而老师者,须得得了这先生的一部分传承,虽然不如师尊,但传道入道之恩,已经勉强算得上半个师尊。
当然这是在余刚自己内心如此想,对于李元阳来说,这仅仅是血魔宗的因果而已。
“武道,不仅仅是以武止伐,平息干戈,也不仅仅是护卫众生,更是自身追求真理的一种途径。”
“欲入武道大门,成就武道极致,天人合一,是不可缺少的。正如我先前在课堂上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唯有将武道和自然至理结合,才算是真武道修行,所以,功法不是重点,重点是将功法融会贯通,和世界自然之理相互印证。”
“先前,我已经传了适合米乐体质和性格的以精气神为根基的武学,今日,我便要传你《血道神功》。”
余刚眼前一亮,他知道李元阳在课堂上经常将“因材施教”之类道理讲出,这《血道神功》不仅仅名字有神功二字,恐怕也与自己体质和性格吻合。
“这《血道神功》乃是我采取了上古一修真大宗中的基础奠基法门,为你量身打造的《血道神功》。不过,虽然近乎完全契合你的体质,但里面的细微处,还需要你自己参悟自然,用自己的内心去驾驭他。”
李元阳淡然自若地将这神功修炼窍门,也不担心米乐会修炼,尽数说了出来。
余刚发觉李元阳没说出一个字,自己仿佛都将之刻在心中,甚至在李元阳的解释之下,自己的血气缓缓有了按照神功发觉修炼的额趋势,这才知道李元阳之神通了得。
李元阳看到余刚没有急着性子,强奈那份修炼的冲动,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通篇功法讲解后,道:“今天晚上,我有一套外门拳法要交给你们。”
米乐和余刚脸上一喜,异口同声问道:“老师,不知道是什么拳法?”
李元阳哈哈一笑,道:“五脏五行相生克,需用气血导肉窍。”
血魔传承显机缘,武道窍门传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