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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葵破冰

太葵殿,于爱新觉罗罗雍在世十八年建造,此殿建于宫中偏僻处,也算是偏殿。殿内富丽堂皇,但此殿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居住的,包括嫔妃。

先帝在世时,只有一人居于太葵殿,那便是雅墨的亲生母亲,舒云依。

舒云依,本事浣衣局里的一个普通的洗衣女,但有一天,却突然被先帝临幸了,故而又升了嫔位,然而先帝临幸了一个洗衣女,并且连续三个月都夜宿太葵殿,这件事情是前所未有的,致使许多嫔妃都纷纷憎恨舒云依,甚至个个设计陷害舒云依!直到她晋位三年后,终被各嫔妃陷害禁足,并终身不得解禁。

舒云依,进宫时年芳十六,姿色倾国倾城,花容月色,靡靡姣好,先帝贪恋她的容颜,数半年里,夜夜留宿太葵殿。舒云依怀的第一个孩子,便是雅墨,一年后雅墨诞下,因先帝对舒云依宠爱有加,所以在满月宴上立雅墨为太子,并封为储君,赐了太傅忠晋,辅导雅墨读遍四书五经。

雅墨呢,从小就很好学,对于武学,非常上心。四岁饱读诗书,同时,六岁开始习武、练剑,到如今,学富五车、武力盖世!虽说雅墨从小就深得先帝喜爱,但是性格孤僻,雅墨几乎没有朋友,阿哥们都不和雅墨玩。但是水鸳是个例外,温柔善良,对任何人都很亲切,所以雅墨对水鸳一见倾心。

然而在诞下雅墨的两年后,舒云依却又一次有了身孕,也就是三皇子雅轩。相反,雅轩和雅墨的性格是天壤之别,雅轩乐观向上,从小就懂得人情世故,故与其他阿哥交好。当然,雅轩也是颇受先帝喜爱的,同样,雅轩也是从小饱读诗书,武力盖世。在宫中,除了宁武则和侯天林以外,雅墨、雅轩二人的武力可以说是一种境界。但是兄弟二人从小关系便不好!雅墨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弟弟。

再者,舒云依因为倾国倾城、楚楚动人,水鸳总是招来嫔妃的嫉恨,于是在雅轩出生不到五岁时,舒云依便遭陷害。被云嫔和齐妃一同用计陷害!以弑君之罪禁足,可是弑君之罪,人人皆知,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当年,先帝得知弑君之人是舒云依时,万万不敢相信。六年了,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而且,他不相信,如此美丽、善良的女子竟然会弑君!但是人证物证都在,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徇私舞弊,但是又舍不得处死舒云依。所以,便下令禁足舒云依,永远不得踏出太葵殿半步!但是这一禁,就禁了十七年!

其实在雅墨三岁时,舒云依便不怎么关心他,没有嘘寒问暖,只有冷眼相待,最多是过问雅墨太傅教导的书籍之类的问题,四书五经的抽测。因为那时,雅轩诞下了,舒云依将全部精力放在雅轩身上,渐渐地,母子之间,有了隔阂。但是舒云依心里明白,即使对雅墨有愧,却依然不能对他太关心。她知道,即便现在自己是嫔位,但是却终究掩盖不了自己曾是浣衣局里的洗衣女身份,若将来自己当了太皇太后,那么雅墨,必定会受牵连。所以,雅墨从小缺少母爱,习文习武,再加上阿哥们的冷嘲热讽,逐渐地,隔阂变成恨!

时过境迁,十七年,恨意才终究化解,破冰。

雅墨起身,说道:“高公公!”“奴才在,”“去太葵殿!”“太……太葵……殿……”最后一个字,高生说的是如此难以置信。“皇上,你说去太葵殿?”“没错。”“可是,这可是宫中的大忌讳!皇上您……”未等他说完,雅墨又继续说道:“高公公,下旨,即刻起,太葵殿解禁!派遣宫女、侍卫各十人,不得有误。”“是。”高生大喜,“皇上他终于肯原谅舒云依了。”接着,便摆架前往太葵殿。

”停!“一声令下,雅墨起身四周望着太葵殿,感慨万分!太葵殿依旧是往日的模样,只是,徒添了许多寂寥和落寞!

推开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往前走,是一片很大的院子,院子里面杂草丛生,角落里布满了尘埃和蜘蛛网。盯着那扇门,雅墨思绪万千,愧疚、歉意充斥着他的心,双手微微颤抖,却终究,还是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又是一阵”吱吱呀呀“声,雅墨的眼眶不自觉煞红,双拳紧握。”嘶!“舒云依把被针刺破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吮了一阵,随后微微抬起头,看见了一袭黄袍,再往上,”啪“地一声,刺绣掉落在了地上。舒云依颤抖着双手,欣喜之余,是难以置信!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起唇沙哑地说道:”是你吗?墨儿!“雅墨眉头紧锁,缓缓开口道:”是我,是我,墨儿来接您回去了!“终于,顷刻间泪如泉涌,舒云依上前紧紧地抱着雅墨,哽咽地说着:”墨儿!墨儿!额娘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额娘没有尽到一点作为母亲的责任和义务,额娘一直在冷落你。可是墨儿,额娘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待你。额娘没办法!“”额娘,“雅墨用手轻轻地拍着舒云依的后背,安慰道:”额娘,是儿子不好!儿子不孝,没有早日让额娘出来,额娘受苦了。“

此时已将至午时,雅墨命御厨做了十八道菜,这上菜也是有讲究的,若是皇帝,摆放三十道菜也不足为奇,若是接待使臣和贵客或是举行宴会,一般都是佳肴丰盛,山珍海味,会摆出一百零八道菜,意是满汉全席。雅墨不知道舒云依爱吃什么,所以只好依照自己的口味让御厨做。十八道菜,道道代表自己的歉意和愧疚!

雅墨说:“额娘,儿子不知道额娘喜欢吃什么,所以只能依照儿子的口味做了,还望额娘不要介怀。”“墨儿,没关系!这是墨儿的一番心意,墨儿喜欢的额娘都喜欢。”说话间,菜全齐了,雅墨一道道的介绍着:

“额娘,第一道菜是海纳百川;第二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第三道是忘乎所以然;第四道是不计前嫌;第五道是母子连心;第六道是笑语绵绵;第七道是长寿福益;第八道是孝心常在;第九道是春风常在;第十道是桃花簌簌;第十一道是延绵益寿;第十二道是千丝万缕;第十三道是水中伊人;第十四道是凤柳蒲丝;第十五道是寂寞湘萧两处好;第十六道是滋滋润言;第十七道是红墙绿瓦;额娘,最后一道菜则是家和万事兴。这十八道菜代表了儿子的歉意和心意,望额娘能够不计前嫌,陪儿子一起看尽盛世繁华。”

“墨儿有心了,额娘不怪你。”“可是额娘,这最后一道菜可还没上呢!”雅墨笑若春风,“最后一道菜?可是,这最后一道菜不是已经上了?”舒云依一脸茫然。“这最后一道菜,是饥肠辘辘!”雅墨笑意愈浓。舒云依恍然大悟,笑道:“你这孩子!快吃吧,额娘也早已饥肠辘辘了。”膳后,雅墨陪着舒云依出去散心。

’墨儿,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不好?“”额娘,儿子过得很好!其实,这么多年,儿子对额娘的恨意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心中,仍然介怀。不过,现在儿子只想好好照顾额娘。

“”对了,墨儿,你有妻室了吗?“一阵静默,雅墨开口说道:”儿子已有妻室!是祺氏祺向高之女,祺怜芝,居于华清殿,并且……已有两个月身孕。”是吗?我的墨儿终于可以有子嗣了!“舒云依满脸幸福地说道。

”额娘!“雅墨起唇轻声说,”怎么了?“”儿子已经纳鸳儿为王妃!“”鸳……儿?是鸳儿!“”是。“”鸳儿不是和轩儿……‘话未说完,“额娘,鸳儿她已经是朕的王妃了,她过得很好,额娘不必担心。”“那轩儿呢?轩儿他怎么样了?”“三弟他……额娘,儿子不想骗你,三弟他,已经被朕囚禁于绝凌殿,永生永世,不得踏出绝凌殿半步!”“啊?墨儿,你……你怎可囚禁轩儿?他是你弟弟啊!”“弟弟?哼!他欺君罔上、强抢皇妃,难道朕不应该囚禁他吗?”雅墨面色如冰。

“墨儿,你在说什么?”“额娘,所有人都知道三弟和鸳儿是青梅竹马,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郎才女貌,呵,这一生,定会白头偕老。所有人也都知道,我,爱新觉罗雅墨,喜欢水鸳!我等了十七年,十七年,十七年里我一直在守护鸳儿!我想让她幸福,想让他快乐,可是,我做不到的是,眼睁睁看着鸳儿日日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就连睡梦中也喊着他的名字!而那个男子,是我的弟弟,爱新觉罗雅轩,我的亲弟弟。

我恨他,不光是因为他抢走了鸳儿,更重要的是,他是爱新觉罗的子嗣!他是我的弟弟!他明知道我才是皇上,我才是大清朝的天子,我有地位、有权利,我还是他的哥哥!可是他把我这个哥哥放眼里了吗?没有,他没有!他能带给鸳儿什么?名份、幸福、荣华富贵,还是相安无事?都不是!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舒云依叹息着摇摇头“墨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弟弟啊,他能和你抢什么?他只不过是喜欢鸳儿罢了!墨儿,你也知道,额娘是从小看着你们的,你弟弟的那份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况且,额娘也是赞同你弟弟和鸳儿在一起的。”

“额娘!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向着他?”“墨儿,感情不是一厢情愿的,而是两情相悦。你这么做,是毁了鸳儿,也毁了你弟弟啊!””额娘,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鸳儿,只能是我一人的。”雅墨双目煞红,额角的青筋连连爆出。过了许久,才镇定下来。

“额娘,不要再说了,别再说了!我会让高公公下旨,明日起,准备立后大典。额娘,儿子会用一生来补偿你,从今以后,你就是太皇太后。这皇宫,任你走动,需要什么,吩咐下人就行。时辰不早了,我会让高公公送你回去,儿子还有公事要处理,儿子告退!”说完,叮嘱了高生几句话,便回凌霄殿了。

舒云依望着雅墨离去的身影,黯然神伤!随后对高生说道:“走吧,”“嗻!”高生回答。送舒云依回到太葵殿后,叮嘱了侍女好生照顾舒云依,便回到了凌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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