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说,我和苏诺关系铁的很,你们还别不信,我俩……”
这天,是我来到西城整整四个月的日子。我们队没有任务,几个人忙里偷闲的围坐在帐内桌前磕着花生米聊着天。突然一个陌生人慌慌张张地闯进帐中。
那人跑到我的面前拱手对我说道:“请问是金队长吗?”
“没错。”我点头应道。
“我是对角阵营的侦查兵。”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暗喜道:“想不到我的名声已经传到了五六公里之外的其他阵营中去了。”
不过我还是故作淡定的微微点头说道:“嗯……有什么事?”
“今天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到处找你,还说她是你的妹妹。”
听完这话我真是差点没晕过去,半天才站稳已经有些发软的脚跟。连忙问他说:“那她现在人呢?”
“我已经把她领到帐外了,特来通报你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现在真的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消失。几个月的忙碌几乎让我忘记了我是如何不辞而别来到西城的。现在的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帐里走来走去。
那名侦察兵久久没有得到答复有些迟疑的问我道::“怎么,金队长你不打算见她吗?”
我现在就是有隐身术想必也是在劫难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面对了。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侦察兵,像是在埋怨他不懂事一样,丢下一句:“你先待在这里。”接着就出门去了。
“啪……”妹妹二话没说劈头盖脸便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其实我早就想到过这一巴掌是难免的,但从未想过会来的这么突然。
妹妹站在我的面前与我对视了数秒,当时她的表情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咬牙切齿。我妹见我不说话便冲我吼道:“小丫头不见了,你知道吗!”
我愣住了……却依然没有说话。
“你一声不响的走了,你又想过家里人的感受吗?你想要逍遥自在,你想要做你觉得重要的事情,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她现在是什么处境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可倒好,抛下她一个人自己跑到这里来,我说你怎么就那么不负责呢。人家满怀欣喜的向你表白你没有答应这就算了,你要是想来西城找你的苏诺又为什么要让小丫头来我们家里呢,你还不如当初就放她不管让她自生自灭来的好,起码人家不会被你一次次的从云端推向深渊!你和她到底有多大的仇,你要这样报复一个已经这么可怜的姑娘啊!”我妹情绪激动的训斥着我。
“走,我和你回去,我去找她……”心如刀绞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
我拉着我妹急冲冲的想要离开,我妹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又是一巴掌。我楞楞的看着她不知所措。
“你还打算不辞而别吗?你还打算让那群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为你担心受怕吗?”我妹指着军帐上透出的几个人影冲我吼着。
我一头钻进帐中,看着那几个曾经和我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去吧,队长!”一位队员卖力的对我敬了个军礼接着说,“去吧,你们刚才说的我们都听到了,我们支持你!这场战争本来就不该牵扯到你,你能我和我们出生入死的,我们已经很感动了。”
一个,又一个,另一个……一排齐刷刷整齐的军礼向我道别。我使劲的咬住下嘴唇好让那眼眶中的眼泪不落在地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向他们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路上,我和妹妹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她像是还在生我的气一样,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而我则像是个罪人似的在旁边坐立不安,更不敢开口说话了。
许久,妹妹才开口说:“你走了之后,妈妈一边让我稳住小丫头一边连忙派人直奔西城来找你,她说就是用绑的也要给她把你绑回去。并嘱咐我说,千万不要和小丫头讲这些话。家里人都知道你是来西城找那个叫苏诺的女人了。可谁能想到这一找就是四个月,是该怪那些人办事不力呢,还是该怪你太会藏呢。”说话间她始终没有看我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平淡的让我心里发慌。
我没有接话,她便继续说:“可人家小丫头毕竟也不是傻子,我和她讲是母亲秘密的派你出去执行一项任务。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那一趟又一趟的探子来报任谁也能看出些端倪来吧。小丫头是你请来我们家的,你都不在了,姑且先不说人家那颗伤透了的心,就单单是面子上也挂不住啊。小丫头毕竟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自尊心什么的起码还是有的。两个月之后小丫头说离开了,说是她的继父想要让她回去帮忙操持家业。就是傻子也知道只是借口把。我想如果她不是还对你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的话,她不会等这么长时间,想必这次是彻底的失望了吧。父母两人也知道小丫头她现在所处的境地,不管是不是他们的儿媳妇,就算是路人爸妈也不能让她离开,自生自灭吧。爸妈死活不愿意小丫头离开金家,小丫头她虽然表面上没有反对什么,但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留不住她。人家毕竟是客人,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的派人监视着她,腿在她自己的身上长着,是走是留完全要看她个人。我们只能磨破了嘴皮子的尽力开导她,说服她……”妹妹她依然没有看我一眼,自顾自地说着,那种语气平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晚我一夜没睡,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像是在等待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出现一样。”
“我求求你别说了行吗……”我的声音颤抖着说。原来心疼到极限真的就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非要说,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脑子的一时短路害的多少人为你担心又伤了多少人的心。”她依然用着那种要人命的语气说着,“深夜小丫头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原本已经计划好的一大段说辞在看到她那无神的眼睛之后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俩对视了很长很长时间之后她对我说:‘照顾好伯父伯母,不要让他们因为我而担心。’我说:‘你不要去和爸妈道个别吗?’‘不了,这么晚了我就不去打搅伯父伯母休息了。’‘你打算去哪里?’小丫头仰起头深吸口气说:‘天地之大,难道还找不到我小丫头容身的地方吗?’这时正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厅内传来母亲慈祥的声音:‘天地虽大,可我们金府是真心欢迎你的地方啊。’爸妈从正厅走出来,原来没睡的不止我一个。小丫头淡淡的说:‘伯父伯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得不离开……对不起。’母亲用颤抖的声音说:‘孩子啊,无论怎样你都是我们金家的媳妇。’小丫头只是淡淡一笑说:‘伯母,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您儿子的想法,勉强不来的。’之后她便开门离开了。没有人去拦她,因为一个心死了的人,即便是困住的也只是她的身体。我望着她的背影问:‘你还会回来的,对吗?’可她只是留下一句‘也许吧……’之后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丫头走了之后,整个金府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妈妈她一连两天不吃不喝,只是静静的跪在神像面前,手里的念珠转个不停,嘴里不住的念些什么。爸他则不停的派人去外面打听你和小丫头的下落,而且脾气也变得异常的暴躁,常常会无缘无故的冲着佣人们发火,有时甚至会大打出手。佣人们也理解爸心里的痛楚,只是默默的忍受着,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家里的女佣一个接一个的来劝妈妈她吃些东西,可妈妈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停地念着经,不停地转着佛珠。家里的佣人整天也是提心吊胆的过着,就连走路都不敢弄出声响来。而我,漫无目的的在院子走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数着地砖,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前院加后院共有1037块地板砖。”
“事隔两天之后,母亲终于倒下了,害了一场大病,昏迷了整整三天。郎中说这是心病,即便是神医也是没有办法的。后来,直到三天前,有探子来报说在西城找到了你的下落。爸他急冲冲的夺门而去并吼着:‘看我不宰了这个小兔崽子!’,我连忙拦住他并请求他让我来找你回去,我怕他见了你之后会真的把你打死……”
这次是妹妹她给我上了一课,告辞不仅仅是一种礼貌,更是对于那些关心你在乎你的人的一种负责。
我就这样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度日如年的熬过了这几日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