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将军红着眼睛掐着凤嘉阳的脖子，一副拼了老命也要把凤嘉阳掐死的模样。
烈缺一拍桌子站起来，决定把这什么鬼的戎马大将军一脚踹死。现在他不踹死这老鬼，等会就该无极太子踹死他了！
凤嘉阳一攥拳头，对着成大将军的手腕咬下去。两颗尖尖的虎牙对着手腕处皮薄的地方狠狠咬下。
成将军一时吃痛，双手一挥就把凤嘉阳甩出去。
呸！
什么东西！
这么老这么硬！
“成旭飞，你太放肆！”
沈后满竭怒火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年轻的女子站在上方，浓妆使她比原先的年纪老了起码十岁。
此刻她柳眉倒竖，凤眸圆瞪：“哀家说了会替你做主，你为何急不可耐！这后宫之中，岂容得你如此放肆！”
沈后威严怒喝，成大将军这才想起这是在延寿宫里，他愤恨的看了凤嘉阳一眼，这捂着手腕，跪到了成珞尸首的旁边。
凤嘉阳被烈缺捏住鼻子灌了一整杯茶进去，这才捂住喉咙，咳嗽停了下来。
这是谋杀！
凤嘉阳怒视成大将军。
成大将军跪向沈后，重重的一个头磕下去：“求太后娘娘查明真相，否则凶手逍遥法外，小女死不瞑目！”
凤嘉阳怒目相对：“你们这是有计划有预谋的陷害，人证？随便来个人就说我是杀人凶手那我岂不杀光天下人？物证呢？！”
殿内剑拔弩张，气氛分外的紧张。
突然，太监尖厉的声音划破深夜。
“玉贵妃娘娘到——”
沈后突然闭了闭眼。
玉妃是成珞的姨母，这个难缠的，今夜是不得安宁了。
过完今天她得多长三根白头发！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延寿宫，玉贵妃身着华丽宫装，打扮得比沈后还要雍容华贵。
她先向沈后请了安，随后目光就落到了成大将军的身上。
“天呐！珞儿！”
“珞儿——”
“是谁害了你，姨母一定叫她血债血偿！珞儿啊！你走了让我姐姐可怎么过啊！”玉贵妃扑在成珞的尸体上，声音尖厉不乏伤心。
随后她抬起头，脸上是疯狂的恨意，她指向凤嘉阳，手指上套着的金护甲尖利得快要戳瞎人眼。
“是你！是你害死珞儿！珞儿才这么小，你这女人如此恶毒，我要你偿命！”
说话间就要扑上来，那姿势像要把凤嘉阳活活吃了。
眼见大殿之下又要缠斗成一团，沈后重重的咳嗽一声：“大殿之上，不容放肆！”
唉……手底下有这么一群不服管教的人，沈太后也是心累。
玉贵妃却管不得这些，她径直扑倒了沈后的跟前。
这速度之快看得凤嘉阳一愣。
天了噜，玉贵妃要是代表中国参加世界五百米跨栏，那金牌还不是手到擒来？！
玉贵妃抱着沈后的腿嚎啕大哭：“天呐母后！您一定要给臣妾的侄女报仇啊，否则臣妾回头就悬梁自尽算了啊母后！”
噗——
烈缺一口茶喷出来。
看一个年纪大的女人叫另一个年纪小的女人母后，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玉贵妃这是唱的哪出呢，一哭二闹三上吊？！”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距离到门口。
沈后眼中飘过一丝轻松。
“见过长公主殿下……”
成大将军及玉贵妃纷纷下跪。
来人正是先帝最小最疼爱的妹妹，端靖大长公主！
先帝偏宠这小他三十二岁的小妹，给她护卫一万，可直接调令皇家禁卫军。
而政治时事上，自从先帝驾崩后，端靖大长公主也多有参与。
长公主，沈后，玉贵妃。
成三足鼎立的姿态分庭抗礼！
凤嘉阳想沈后此时此刻的心情一定是这样的：你们玉家来两个，我们皇家也来两个，还每个都比你们家的牛逼！怎样？不爽？来战！分分钟让你把膝盖跪穿！
端靖大长公主坐到沈后旁边，喝了口茶，喘了口气，这才慢悠悠道：“其实呢，本宫漏夜前来，受人所托，都也有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也不愿意来。”
“有个人托我问成大将军一句话，唉本宫这一把老骨头了真是累煞了。”
成大将军抬起悲伤过度的脸，他看向端靖长公主，不明所以。
端靖长公主端起茶杯，不紧不慢：“问您，还记得锦莺吗。”
锦莺？这是谁？
凤嘉阳一头雾水，成大将军跟玉贵妃却同时一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锦莺！
这不是成大将军原配所生长女的名字吗？
成大将军还记得锦莺出生之时，他也曾欣喜若狂，为长女取名的时候就说，就算做不成最尊贵的凤凰，也要当最漂亮的锦莺！
看见成大将军跟玉贵妃两人脸上的神情，端靖长公主微微一笑，接着说：“背井离乡的锦莺，当年被折断的翅膀，她会一个个偿还，将军，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不怕的话就去卫府找她吧，她不怕打父亲被雷劈。”
成大将军浑身一震，站起身来：“锦莺回来了？她为什么不来见我？！她怕我！”
“怕你？”端靖长公主嗤笑一声，“她怕忍不住一刀割了你的头！成旭飞，难道你不怕她？”
成大将军浑身一抖。
他一声征战沙场，从没有萌生过怕的念头，但成旭飞一辈子，最怕长女成锦莺！
总怕那孩子吃人的目光，狼生出来的狼崽子，比狼还要凶狠。
玉贵妃吃惊的看向成大将军，发现他神情恍惚，不由得尖叫：“姐夫，你竟然真的怕她？成锦莺有什么可令人害怕的，她不过是个小贱人，她……”
“啪——”
沉而重的一巴掌！
静！
极静！
玉贵妃忘记了尖叫，沈后和端靖长公主纷纷用袖子捂住眼睛。
天呐成大将军真是太血腥太暴力，叫她们弱质女流怎么看的下去，只怕再看下去……
忍不住也给玉贵妃一巴掌喂！
玉贵妃这才反应过来，捂住脸尖叫：“成旭飞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不许你说锦莺！”成大将军目光摄人，一字一句有铁血的味道。
赤红的眼睛吓得玉贵妃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随即捂着脸哭着跑出万寿宫，连跪安都忘了。
不过沈后跟端靖长公主也懒得跟她计较就是了。能把这麻烦的女人弄走，就是谢天谢地了。
端靖长公主喝了两口茶，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了，起身回去。
走到成大将军身边的时候，仿佛才看到成珞一般，她捂住了嘴，声音里不乏幸灾乐祸：“你女儿死了？真棒，看来锦莺给你的见面礼真不错。”
“杀人者你知道是谁了，可要追究？”
成大将军将头磕到最重，把脸埋到地面上，声音普通生了锈的大钟一样沉闷：“不！不追究！”
咯咯一笑，端靖长公主往前走了两步，在成珞的尸身旁站定。
端靖长公主她道：“死一个女儿算什么，反正你子嗣众多。”
成大将军猛地闭眼。
天呐，报应！
当年原配只生两女，当初成旭飞攀附权贵，求娶玉家女，原配在却背井离乡的过程里拼死生下了幺女。
原配对他心灰意冷，给幺女起名阿贞，希望她一生忠贞，坚守如一。
阿贞学会走路时，妻子在乡下的小房里吊死了自己。长女锦莺带着幺妹回了外祖家，被拒之门外，成旭飞年迈的老母亲拖着病体下床去把两个丫头寻回了成府。
可是好景不长而阿贞十一岁时，被成珞推进湖里淹死，锦莺远走他乡。
报应来得太快！
成珞害死了幺女，而他的长女锦莺为了报仇，戕杀了成珞！
阿贞死的时候，成大将军是怎么说的？
哦，他是这么说的。
死一个女儿算什么，反正我成旭飞子嗣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