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坐在马车上的卫长安寂静无语，卫臻有些迟疑的开口，看向一脸平静面上丝毫没有怒意的卫长安。
“没有！”
卫长安摇了摇头，转头看到卫臻游戏的小心翼翼的那张脸，带着笑意道：“只是有些烦闷而已！”
卫臻沉默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卫长安口中的烦闷深有同感一般。
两人坐着马车沉默的走在路上，马蹄在青石板路上嗒嗒作响，让人无端的心慌。
“……”
卫长安一把拉住卫臻的衣袖，眼睛直直的朝着马车外看去，像是头透过帘子看清楚外面的一切一般。
“怎么了？”
卫臻有些无奈的看着死死地抓着他袖子的卫长安一眼，对卫长安突如其来的举动十分的不解。
“有人！”
卫长安十年沙场征伐的直觉明显的告诉他，前面有埋伏，看着卫臻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只能抿了抿唇沉默的松开手。
卫臻并没有问卫长安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卫长安，看着她在袖中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躯，便将车帘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朝着外面的人呢嘱咐了几句，回身看着卫长安如临大敌的模样，轻轻地将卫长安的手拉在了自己手里、
“莫怕，有我！”
或者是卫臻含笑的眼神让卫长安放松下来，卫长安松开自己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捏出了血痕的手，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抬手拉开车帘，看着平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人，黄昏的阳光照在悠悠的胡同里，渗人的光芒让人觉得心慌。
前去探查的韦林不动声色的朝着卫臻点了点头，便看到卫臻眼神里深意一闪而过，转而朝着车夫使了一个眼色。
“回头！”
既然有人选择了这条路上伏击他们，那么前面的路绝对不会只有那么仅仅一拨人。
卫臻脸色阴沉的让人掉头，余光看了一眼卫长安满含深意的眼神。
“长安……”
卫臻忽然轻轻一笑：“你说谁想要我们的命呢？”
卫长安看了一眼嘴角喊着嗜血笑容的卫臻一眼，眼角微微挑起一丝杀意：“自然是想让我们死的！”
“狗皇帝！”
虽然卫臻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卫长安依旧听到了卫臻话里满含的恨意和鄙视，卫长安眼神微微一闪，忽然问道：“上次的事情是不是你设计的？”
卫长安突如其来的话让卫臻有些意外，看着卫长安直直的看过来毫不避讳的眼神，卫臻有些迟疑的顿了一下，随即道：“如果你说的是前几日柳氏设计她侄女前来诬陷的事情的话，确实是我和父亲设计的！”
“设计让你假死脱身？”
卫长安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看向卫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是！”
虽然这件事父亲一再强调要瞒着卫长安，但是卫臻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卫长安道：“别怕，就算我不在卫府，还是会保护你的！”
卫长安看着即便在颠簸的马车上依旧温润的卫臻，忽然想起，如果上一辈子卫臻确实没死的话，那么几次在战场上舍命相救的那几个人，就真的是卫臻安排的……而且……
卫长安无法想象，当卫臻知道她身死在楚修明的手里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怒她不争？
哀她不幸？
或许都有吧！
卫长安之后的沉默让卫臻有些不安，看着卫长安严肃之后，趋向平静的那张脸，卫臻张了张嘴，有心告诉卫长安他们的事情，但是……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只能压下心里的黯然和失望静静地坐在一旁，感受着周围压抑的气氛和卫长安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意，有些无奈的皱着眉头。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良久之后，奔驰的马车上忽然传来一句悠悠的叹息，卫臻猛然转头，看着卫长安平静里带着隐忍的表情，静静地道：“那么就继续你们的计划吧！”
卫臻不可思议的看着卫长安一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丝毫没有犹疑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小妹……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知道！”
看着卫臻着急解释的样子，卫长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因为我的固执和无理取闹给卫家带来不少的难处，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要去做这件事情……我也不拦你们……”卫长安转头，定定的看着卫臻日渐趋于成熟的那张俊美的脸，含笑道：“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卫长安低下头，掩去眼神里的波澜壮阔，轻笑着开口。
即便是她在死一次……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卫长安的话让卫臻有些不安。
“你们的人现在在哪？”
“城外郊区的崖山底下！”
卫臻条件反射的回答，说完之后，却被自己的反应和卫长安身上突如其来的肃杀惊了一下。
“能善后吗？”
卫长安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能……”
卫臻有些呆的看着卫长安突然变得一场严肃的脸。
“告诉外面的人，把后面的这些尾巴引到崖山，之后继续你们你们的计划，至于剩下的事情……有我在！”
“小妹！”
卫臻突然叫了一声。
卫长安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卫臻不可思议的眼神，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既然这是你和父亲想要的结局，那么剩下的事情……就让我来完成吧！”
卫长安轻笑：“没有什么比亲人死去还要痛苦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人比我更适合见证你的死亡！”
卫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看着卫长安坚定的眼神，想起苏瑾瑜之前说的那些话和他们已经搁浅了许久的计划，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的……长安！”
卫长安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卫臻，心里盘算着去崖山之后的事情，心底的叹息却随着马车哒哒的响声渐渐地增多。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忽然有种匪夷所思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