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你没得选。”水溶道,一贯的霸道。
黛玉心中一甜,将小脸贴近他的颈间:“那说好了,下辈子,你要早早的找到我。”
“好。”水溶道:“玉儿也要等着我,不许去找什么这个哥哥那个兄弟。”
“又来了,你不嫌酸啊。”黛玉抿嘴浅笑道:“你会说别人,有人对你可是几番舍命呢,这个,你怎么不提了。”
水溶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这件事会被你拿捏一辈子。”
黛玉浅浅的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忽然幽幽一叹。
“好好的,叹什么气。”水溶回了回头道。
“没什么。”黛玉道:“只是想着,来生,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艰难,平平淡淡就好。”
“玉儿,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放心,不必等来生。”水溶道:“我答应你的,会做到。”
黛玉微微一笑,望着他清隽的侧容,眸中流溢出的是幸福柔情。
山脚下,欧阳绝宗越一干人都等的焦灼。
欧阳绝捧着只手炉一面瑟瑟发抖一面道:“这么久了,还不见下山来,王爷王妃不会准备在山上再过一夜吧。”
“不可能。”宗越摇头道。
“也是。那山上可有个对咱们王妃虎视眈眈的主儿。”欧阳绝的嘴上又跑偏了:“王爷心里是一刻都不愿意留,看着别人对王妃含情脉脉,王爷肯定不舒服。”
“你还是消停消停。”宗越瞥他道:“让王爷听到,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王妃会帮我的。”欧阳绝嘻嘻一笑:“雪莲王可在我这里呢。”
“王妃肯定走的慢一些,王爷自然是要照顾王妃了。”祁寒走过来责道:“这也值得你们俩议论。”
“不慢。”宗越忽然盯着一个方向道。
“确实……不慢。”欧阳绝伸长了脖子,目瞪口呆的盯着同一个方向。
“怎么了这是。”祁寒正要走开,听见连忙回头,这一看也就定住了。
噼里啪啦,下巴落了一地。
两个人,不对,一个人,不对,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确切的说是王爷背着王妃走下山来的。
宗越道:“是不是王妃受伤了。”
欧阳绝若有所思道:“难道是王妃扭了脚。”
宗越点头:“山路太难走了。”
祁寒细心又是实干派,所以马上道:“过去看看。”
“别,别。”欧阳绝缩了缩脖颈:“是还好,不是王爷会骂人的。”
“那咱们就在这,看着?”宗越迟疑道:“万一……”
他们几个人叽叽咕咕的时候,水溶和黛玉早已近前。原来,欧阳那一身大红在雪地里太显眼了,黛玉远远的便看到他们,就说让水溶放她下来。水溶不肯让她踩雪,一直快到跟前了,才将黛玉放了下来,仍挽着她的手。
可能是一个姿势久了,黛玉脚上有些麻,起先两步倒真是没走的稳。
欧阳绝确定无疑,便忙道:“王妃想是受伤了,不必着急,我去拿药酒,揉揉就好了……”
黛玉一愕:“什么?谁受伤了?”
“难道王妃不是扭伤了脚?”欧阳绝也呆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水溶晴转多云的脸,讪讪道:“王爷……”
“没你什么事。”水溶一把将他拎开,转一弯腰把黛玉抱上了马车:“启程!”
这里欧阳绝、宗越、祁寒,面面相觑,原来如此,先是欧阳绝咧了咧嘴,没忍住,笑。
祁寒亦忍着笑,走开。
宗越向来紧绷的脸上亦露出绷不住的几丝笑纹。
车上,水溶环抱着黛玉道:“这帮没正形的玩意,现在懒得理他们,过后再一个个收拾。”
黛玉抿嘴儿直笑,小小的手指在他的脸上画着,羞他道:“你还怕人笑?”
“谁敢!”水溶亲昵的吻了吻她的侧颊。
“灏之,我们回燕都前,先去石国好不好?”黛玉窝在他怀里道。
“那个赫连冲!哼!”水溶想起来,便有些恼怒,眉峰沉了沉。
黛玉将小手轻轻抹平他的眉心:“别生气,是我让他们帮我掩饰的,所以,既然事情已经了了,总该和她们说一声,免得三妹妹挂心,还有冰儿。”
“不去。”水溶还是摇头:“直接回燕都。”
黛玉小脸黯然了一下,便要挣脱开他的臂弯。
水溶望着她,终于绷不住了,声音复做温柔:“玉儿怎么不掀开帘子看看。”
黛玉狐疑的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马车正好折上官道,方向,自然是石国无疑,心中喜欢,却又嘟着樱唇道:“原来你都安排好了,故意让我着急。”
水溶脸上忽然变得严肃,十分郑重的道:“玉儿,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说。”
黛玉望着他,讶然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水溶点头道:“很严重。”
车行辘辘,及至到了石国牙帐,已经是四日后的黄昏。赫连冲和探春闻讯等在了牙帐金门之外,各各相见,都是有些百感交集。
探春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双颊也丰腴了许多,走起路来不是太方便,仍是握着黛玉的手,欣喜不已:“林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这大半年,我这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一直都在盼你们来,终于给我盼来了,好在你们都没事。”
说着下泪。
黛玉笑道:“你如今身子重,可不兴掉眼泪。”看着探春隆起的腹部,她心头亦有些羡慕:“没想到,半年不见,你都有了。”
不觉想起,那个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心下,又有几分怅然。
探春体会着她的心情,轻声在耳畔道:“会有的。”
黛玉一怔,脸上微微有些红。
那边,赫连冲已经对着水溶抱拳为礼:“北王,前番得罪之处,还望北王看在冲也是不得已份上,宽宥。”
“赫连冲!”水溶冷哼道:“本王帮了你那么多,你到头来恩将仇报,你就不怕本王有朝一日灭了你的石国,覆了你的牙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