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春季,周历正月,鲁襄公(11岁)去到晋国朝见(鲁襄公这已经是第三次到晋国朝见),同时听取晋国要求所献财币的数字(晋悼复脩霸业,故朝而禀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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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庚寅(二十二),郑国的子国(公子发,任司马)、子耳(公孙辄)入侵蔡国,俘虏了蔡国司马公子燮(郑侵蔡,欲以求媚於晋。子耳,子良之子。不言败,唯以获告)。
郑国人都高兴,唯独子产(公孙侨,子国之子)不随声附和(子产,子国子,不顺众而喜),说:“小国没有文治却有了武功,没有比这再大的祸患了。楚国人前来讨伐,能够不顺从他们吗?顺从楚国,晋国的军队必然来到。晋、楚两国进攻郑国,从今以后郑国至少四五年内不得安宁。”
子国对他发怒说:“你知道什么!国家有出兵的重大命令,而且有执政的卿在那里,小孩子说这些话,将要被杀的(大命,起师行军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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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甲辰(初七),季孙宿(季武子)和晋悼公、郑简公、齐国人(高厚)、宋国人(向戌)、卫国人(甯殖,甯惠子,宁殖,宁惠子)、邾国人(邾国大夫)在邢丘会见,由晋国提出朝聘的财礼数字,让诸侯的大夫听取命令(晋难重烦诸侯,故使大夫听命)。
鲁国季孙宿、齐国高厚、宋国向戌、卫国宁殖、邾国大夫参加会见。郑简公在这次会上奉献战利品,所以亲自听取命令(献蔡捷也)。
《春秋》没有记载大夫的名字,为的是尊重晋侯(晋悼复文、襄之业,制朝聘之节,俭而有礼,德义可尊,故退诸侯大夫以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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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楚国攻打郑国,郑国向楚国投降。
郑国派王子伯骈(伯骈,郑大夫)向晋国报告,说:“君王命令敝邑:‘整修你们的战车,使你们的车兵徒兵保持戒备,以讨伐动乱。’蔡国人不顺从,敝邑的人不敢贪图安逸,收尽我国的军队,以讨伐蔡国,俘虏了司马燮,奉献于邢丘的盟会上。现在楚国前来付伐,说:‘你们为什么对蔡国用兵?’焚烧我国郊外的小堡,侵略我国的城郭。敝邑的大众,夫妻男女,顾不得休息而互相救援。国家将要倾覆,没有地方可以控告。百姓死去和逃亡的,不是父兄,就是子弟。人人忧愁悲痛(夫人,犹人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得到保护。百姓知道毫无办法,只好接受楚国的盟约。我和我的几个臣子不能禁止(孤,郑伯),不敢不报告。”
知武子(荀罃)派行人子员回答说:“君王受到楚国讨伐的命令(见讨之命),也不派一个使者来告诉我,反而立刻屈服于楚国。君王的愿望,谁敢反对?寡君准备率领诸侯和你们在城下相见。请君王考虑一下(为明年晋伐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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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范宣子(士匄,中军佐)来鲁国聘问,同时拜谢鲁襄公的朝见,报告将出兵郑国。
襄公设享礼招待他,范宣子赋《摽有梅》这首诗(《诗经·国风·召南》,摽,落也。梅盛极则落。诗人以兴女色盛则有衰,众士求之,宜及其时。宣子欲鲁及时共讨郑,取其汲汲相赴)。
季武子(季孙宿,为相礼)说:“谁敢不及时啊!现在用草木来比喻,寡君(指晋悼公)之于君王,不过是作为草木散发出来的气味而已。高高兴兴地接受命令,有什么时间早晚?”
季武子赋《角弓》这首诗(《诗经·小雅·桑扈之什》,取其兄弟婚姻,无相远也)。客人将要退出,季武子赋《彤弓》这首诗(《诗经·小雅·彤弓之什》,《彤弓》,天子赐有功诸侯之诗,欲使晋君继文之业,复受彤弓於王)。
范宣子说:“城濮这一战(前632年),我们的先君文公在衡雍奉献战功,在襄王那里接受了红色的弓,作为子孙的宝藏。匄是先君官员的后代,岂敢不接受您的命令(言己嗣其父祖为先君守官,不敢废命,欲匡晋君)?”
君子认为范宣子懂得礼仪(《彤弓》之义,义在晋君。故范匄受之,所谓“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