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正沉浸在懊恼之中男子只觉背脊上慢慢爬上了一阵寒意,抬起头看了一眼云痕离开的方向,这才发现已经看不见云痕那素白的身影了。
大惊之下,男子连忙飞身朝云痕追赶而去,转眼便消失于树林之中。
…………
“嘿,头儿,这都三更了,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事了。要不就随小弟我去喝两口老酒儿?”
长繁城城墙之上,一个小兵一脸谄媚的对着一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提议道,耳畔,是打更人响亮的吆喝声。
“这……”
这队长倒是真想去啊,可这驻守城墙是他的职责,擅离职守,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的话,自己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诶呦!头儿,快去快回,不会出什么事的。”看出了这队长的顾虑,那小兵在旁边提醒道。
对啊!
那队长想了想,“行!”便也利索的答应了。
就在两个人勾着肩,搭着背,准备要离开之时,一袭白衣忽然翩然落下,映入两人的眼中。
队长的眉头死死地一皱,心中对这个不知死活,竟然敢挡了自己道儿的人颇为不快。
旁边的小弟一看,哈,小爷我表现的机会来了。
小兵连忙开口喊道:“喂喂,前面的,喂,说你呢!”见白衣少年不为所动,定定地站着,也未曾转过身来,那小兵恼火的走向前去,边走边说:“诶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
“啊!”
就在小兵的手即将碰到少年的肩头时,一道黑影突然窜出,冷光一闪,小兵的胳膊便齐根断裂,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
后面的小队长一看,丫丫的,这还得了了,都敢在老子面前动手了!?
心里这样想着,小队长的脚也没有闲着,迅速冲了上去,拿着佩刀便想直接斩下这两个大胆狂徒的脑袋,却被后来出现的黑衣男子一脚,干净利落得给踹飞了。
这一脚,直接就将这小队长踹得摔开了十几米开外,逼得他一口老血喷出。
正当小队长想要爬起来时,就见一点利锐的剑尖正抵着自己的咽喉,而那持剑之人便是踹飞自己的黑衣男子。剑尖传递而来的丝丝凉意让队长只觉得自己整个头皮都在发麻,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居,居然,居然胆敢,敢在我们赤罗长繁放肆?!”
“放肆?呵,喂,我说,你不会是在跟我搞笑吧!”黑衣男子缓缓蹲下身子,用剑的前端轻轻拍打着那小队长的脸庞,嘴里满含不屑地说到。
边说着,男子的眼睛瞥了一眼一旁那抱着自己的断臂,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滚的小兵继续说道:“都有胆子破我寒辰国师的规矩了,怎么还没胆子接代价啊?不过是送了一只胳膊罢了,这已经是他前八辈子修福了。”轻蔑的语气,如霹雳般在小队长和小兵的耳畔轰然响起。
………
“寒,寒,寒辰?!寒辰国师?!”
呆呆停地在那了许久,那小队长方才缓过神来,痴痴地开了口,眼底只剩下白衣少年缓缓转过身之后的影像。
“霰……霰雪鸟!尘寒草!你,你……我,你……”
在看清少年脸上一副白玉面具上所雕刻之物时,一旁的小兵和队长一齐惊恐地说道。
……
雪霰衔尘寒,巽风召天劫。白衣潋仙晕,绝世若云痕。
……
一瞬间,那队长与小兵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句诗。
一首小诗,只有短短的20个字,却是道尽了寒辰国师云痕所有的特点。
此刻,这两人已然是彻底崩溃了,浑身颤抖不已。
这整片大陆之上,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寒辰的云痕国师性格乖戾,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如今,还是他们赤罗景帝的坐上贵宾,皇帝可是竭力想要将他多留几日啊!
而他们两此刻,却,却是得,得罪了这位大师……
………
“欣赏”了片刻两人慌张惊恐的神态,云痕万分无趣的准备转身离开,话语平寂如一潭死水。心中想道:哎,果然还是那小东西好玩,不过……
突然地,云痕似乎想起了什么,打断了自己心中所想。
“墨炎,去跟那老头说,本国师……”说到一半,云痕又停了下来,脑海中浮现出祭殇尘离凌冽的眼神、狠辣的手法、平静的心态……和祭殇尘离离开前的话语,心中暗自捉摸了一下:那小东西应该是赤罗的人吧!
接着缓缓得继续说道:“如他所愿,再待几日。”
就在刚才,云痕忽然想起他本来决定明日离开的,这可不行,他,还想再看看那小东西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
话毕,云痕再次足尖一点,独自一人潇洒地离开了。
留下黑衣人一个,也就是墨炎孤零零的站在长繁城城墙上目送自家主子的离开,当然,这是忽略了那队长和小兵。
墨炎抽了抽嘴角,无语地吐槽道:“主子,您就不能别闹了吗?早上才让我跟那皇帝说明日离开,现在又让我去跟人家说留下,这样耍人不好啊!”
“还有,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诶,四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之际诶,您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把所有比您大上二十岁的人都叫成老头儿啊!”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这脚下,墨炎可不敢给耽搁了。
………
而那独自离开的云痕走到一半时,徒然一把捂住了胸口,才浮上血色的唇又一次变得惨白。
“呵,还挺执着的嘛!”低喃了一句,云痕略微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压制太强了。”
忍下心口的恶心感,云痕重新飞身离开。
…………
小东西,本王为了你连规矩都破了,还难得有了兴致,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