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当浓重的血腥味儿渐渐的向四周散开,消失在空气中,当嗜血的杀戮者渐行渐远,直至身形消失,当一切都回归于平静之时,一阵清脆的叮响在寂静中兀自的响起,略显诡异。循声望去,只见那茂密旺盛的枝叶之中,一道浅碧色的光晕蓦地的散开,待光晕渐渐散退后,一根粗大的枝头上便凭空多了一抹纯白色。
仔细查看之下,方才发现那抹白色是一个人的身形。
这白色的身影此刻高立于参天古树之上,遗世独立般的风姿让人移不开眼,而那人所处的古树正是先前祭殇尘离离开前观察过的那棵。
风,在葱茏的枝叶之间,轻轻拂过,那高居于树枝上的身影一袭白衣,猎猎作响,三千的墨发青丝随风轻轻扬起。
此人身形修长,匀称,看上去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少年双手背负于身后,小小的年纪便有了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竟能令人不能自已的想要对他顶礼膜拜。
“呵呵,还当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如娇嫩的樱花花瓣一般的薄唇轻起,那独属于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刚从甜腻腻的娃娃音蜕变出来,却还没有踏入成年男子那般磁性的嗓音缓缓传出,还好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不然啊,光是这声音,估计就足够迷死一群花痴的了!
听着少年这一副迷人的嗓音,让人不禁去想,这么美的声音的主人会有着怎样俊美的一张脸呢?
不过,当你想要进一步去探究少年的脸时,却被一副白玉所制的面具所阻拦。
白玉面,半遮面。
少年的脸被这副晶莹剔透的白玉面具遮住了一半,除了唇瓣和线条流畅的下巴之外,便只露出了一双淡漠而孤寒的眼睛。
少年的眼睛似乎被万年的玄冰所覆盖,世间的一切仿佛都无法将这冰打动半分,只是此刻,那双眼睛的眼底却扬起了丝丝笑意,若有似无。
想起祭殇尘离离开之前那理直气壮的话语,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
………
“唰!”
纵身跳下树枝,少年身形翩翩,优雅至极,落地之时竟然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仿佛少年脚下踩得并不是什么地面,而是软绵绵的棉花一般。
轻灵的步伐,迅速地移动间,地上的血液不见有半分沾染上他素白色的靴子。
“咔,咔……”少年脚下的步伐看似随意地迈动,去蕴含着某种规律,踏上那遍地的狼尸之时,也不见他有丝毫的用力之状,那被少年所踩的狼骨便寸寸破裂。
一圈走过,遍地的狼尸被少年踩得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了之后,少年径直走向一处,白皙的左手抬起,手背朝上,然后迅速一转,一枚半插进泥土的叶子便飞到了少年修长的两指之间。
少年信手向后一扔,那柔弱的叶片带着刺耳的破风声飞出,飞出据少年十米后,又忽然点点瓦解,飞旋,转眼之间便形成了一股小型的漩涡,将满地残破不堪的尸首和残枝枯叶卷置其中,产生了巨大的风力,而四周的树木却于此刻骤然停止了摇摆,少年的发丝也不见半根扬起。
以少年为中心,一阵寒意扩散开去,大有一种要将空气都冻结的意思。
举起的左手一个旋握,少年身后的树叶漩涡猛然一顿,紧接着一震,随即以一点为中心,荡开。狼骨之灰与叶末渐渐消散于空气之中。
“滚!”于树叶漩涡荡开之际,少年的威叱出口,眼中寒光一闪即逝,而散开的威压却压迫着附近的天地。
“唰,唰”,少年威叱后,周围有数道黑影急速闪过,离去。
……
随着最后一道黑影的消失,少年寒眸也是一闪,霎时,先前的威压在眨眼之间便都收敛全无,周围的树木都重又开始摇动。
而更值得一提的是,若此刻另有他人在场的话,定会感到震惊,那压迫着天地的威压可以使人打骨子里的惧怕,想要跪地臣服,而少年却是在一念之间便将那威压收了起来,可见其实力之强。
突然间,天地之间,一阵无形的气压向少年的背脊狠狠地压下,带着无尽的威慑,“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少年的唇瓣之上,血色褪尽,独独留下了一片苍白。
少年的身子微微晃动,好像随时会倒下一般。
“这个小东西,难道就不知道这华落森林里有不少长着狗鼻子的老东西吗?”少年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虚弱之感,却又含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无奈。
“云痕大师,您没事吧?”
随着一个急切地男声传出,天地间的诡异气氛骤然消散全无,半空之中,气流一变,一道黑色身影凭空出现,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年,却在手即将碰到少年的手臂的那一刹,被一圈浅碧色的光晕震开十数米之外。
但那被震开的男子的脸上却不见有半丝的不悦之色出现,反而是满脸的惊恐,急忙的单膝下跪,男子低垂着脑袋,放置两侧的双手不注地颤抖着,似乎在极度的害怕着什么。
少年,也就是被黑衣男子尊称为大师的云痕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那男子便只觉似有天威自头顶压下一般,额际上的冷汗涔涔,而云痕则似乎心情很好,便也没有为难男子,只是单纯地转过了身,足尖一震,一袭白衣翩飞,在夜空中掠过,留下一抹绝美的弧度。
“跟上。”不同于先前一般的低沉的嗓音在云痕飞身离开之时自他口中传出,轻飘飘的传入黑衣男子的耳中,却犹如万钧的重锤砸下,男子连忙点了点头,起身的同时还不忘抹了一把冷汗。
“啪!”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给自己的脑袋,男子恼怒的自言自语道:“你是得有多蠢那你!云痕大师的规矩你都敢忘,你就这么想死啊?啊!!”末了,啪的一声,男子似乎是嫌一巴掌,便又打了一巴掌在脑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