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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陈锦云道:“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只要计量掌握得好,良药也可为毒,那七叶一枝花原本是可以将毒血倒流,从而减轻蛇毒的发作,可是若是计量用的得体,就可以做到,又不过分损害毒药,又可以加速血液运转,如此,若是不能及时发现,那么瞬间就会夺人性命……现在想想幸好当时我在,否则……”

否则就是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场景想想都会心悸,刚刚认回来的儿子,若是就那样七窍流血的死在自己面前,恐怕不但是妻子,就连自己也是会崩溃的……

纪布看老人露出心痛的神色,便走过去安慰他:“爹,我这不是好好的,而且,弟弟来了,不过是一个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欲犊情深,他知道老人家心里的伤有多深,多痛。

陈锦云暗暗叹了气,叮嘱纪布:“想要你们命的人很厉害,你们要小心了。”

纪布重重点头要他放心:“我知道,爹放心。”陈锦云看看他,又看看陈南卿,只觉得胸口的郁结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于是便把后面的事都交给陈南卿,自己推了门出去。外面的月光很好,他坐在药庐旁的石头上,忽然有些疲惫,也许自己真的是老忽然远处传来了奔跑声,轻快地,近处,才看到那是纪家的小丫头,李韵鱼像只小兔子一样踏着雪轻盈的奔过来。到了。

李韵鱼本来是想来看看哥哥和爹爹的毒治得怎么样了的,没想到走过来便看到陈南卿的父亲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发呆。

四处看看,发现竟然没有人跟着老人家,她走过去关心的问道:“伯父,在这里会着凉的。”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什么心思都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陈锦云看看眼前这个小丫头,摇头失笑:“我可是个大夫,哪会那么轻易地病

李韵鱼对他的不爱惜自己很不以为然,反驳道:“陈南卿不也是个大夫?可是他却总是生病,而且一病起来那么吓人。”

李韵鱼说完才发现陈锦云忽然不做声了,再细看去,陈锦云又恢复了刚刚的阴郁,她有些后知后觉的想到,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再联想今天白天对老爷子的不敬……额……顿时慌了手脚。“那个……伯父,今天我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是无心的。”

嘴唇紧紧咬着,眼睛里都是担忧,浑身紧绷着好像陈锦云一动作她就可以瞬间逃窜一样。

陈锦云从思绪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李韵鱼,他无声的叹息,有了一些岁月痕迹的眼角更深了些:“放心吧,小姑娘,我没往心里去。我只是在想,我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实在是很愧疚,很小的时候就丢了,直到最近我们才相认,现在看到他和你爹的亲密,我这心里就难受,呵呵不是候妒,而是愧疚,愧疚他都长到二十岁了,我还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可是哥哥从来没有怨过或怎样啊,而且听兰桨说,你们一直找了十五年,伯母也因为这个生了很重的病,哥哥在我家也过得很好,所以,反倒是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其实我倒觉得,该觉得委屈的是兰桨才是……”最后的一句话吞吞吐吐的,却满是打抱不平。陈锦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怔了怔转头问她:“卿儿他……”

李韵鱼想到了白天陈锦云骂陈南卿的话,就有些不平,背着手在雪地上来回晃着:“其实你白天说陈先生的话都不对,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陈锦云奇怪她的说法,白天他说什么自己都忘了,只记得那小兔息子把身体搞的一塌糊涂,让他生气。“怎么个不对,你说说看……”

李韵鱼看他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有些气愤的研着手指一一细算:“那好,我们就来说说。你今天说他穿的太过干净,不像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可是干净怎么了,他是有点洁癖,可是这不舫碍他是一个好大夫啊。你没看见他给一个满身毒疮的老头治病的样子,我们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受不了,可是他一直守在老头身边,不眠不休,也怕脏不怕累的,就算是忍不住吐了,可是转头还是回去,一丝眉头都不皱。”

陈锦云点点头,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原来这小子还可以,只是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也只是道:“那是他的本分。”

李韵鱼连连摇头:“才不是呢,以前见过的大夫,哪一个不是嫌贫爱富,怕脏怕累还爱财如命,可是兰桨却从来没有这样过。哦,你还说他弄了一园子女子,有违君子之道,可是白兰谷东西苑分隔,兰桨从不无故踏进西范一步,而且每一个女子从进园之日便会点上守宫砂,哪里是外人说的那样不堪啊。

外人看到的总是风花雪月,伯父您怎么能凭着流言蜚语就怪罪兰桨呢,兰桨做的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所有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君子呢。而且你都不知道,白兰谷收留了许多别人连看都不愿看的、帮都不愿帮,无家可归的女子,就连媚露也是兰桨收留的呢,她家人抛弃她的时候,若是没有白兰谷,她可能早就死了,要不你以为为什么,堂堂的朱家大小姐会甘心给他陈南卿当管家,甚至以奴仆自居……”

陈锦云愣愣看着李韵鱼,紧皱的眉头下,一双深沉的眼睛,阴晴难辫:“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只是若要收留他大可捐些银子……怎么非要把自己掺和进来,惹人闲话。真是太不小心了。

见他还是一脸的淡然,李韵鱼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委屈:“你还说他治病治得少,可是虽然每天只治七个人,可是他每天都忙到深夜才能入睡,他带着人种植药材,把白兰谷种出来的药材无偿的发放到大越各个寺庙,还把自己从医这么多年的心得,把可以治常见病的药方子都整理出来,一册一册的尽量的写的明白易懂,然后教给园子里面的姑娘,让她们以后传出去,这样医术就会渐渐地开枝散叶传承下去。他还派人送到各个乡村寺庙,让穷人去那里免费治病,为的就是怕穷人看不起病,买不起药,这也是本分吗?哪个大夫是这样做的?如此算来,他陈南卿已经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陈锦云不禁动容,不觉吃了一惊,脱口道:“竟然是卿儿做的,我说怎么好多寺庙都开始为人治病,开始我还以为是江湖郎中编人,可是一看那药方子,却是的的确确的又便宜又有用的好药,没想到竟是卿儿做的……这孩子……”

李韵鱼嘟着嘴蹲到雪地上,狠劲得拿手指戳着地上的积雪,不理会他的后知后觉:“你还是他父亲呢,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陈锦云不禁动容,不觉吃了一惊,脱口道:“竟然是卿儿做的,我说怎么好多寺庙都开始为人治病,开始我还以为是江湖郎中骗人,可是一看那药方子,却是的的确确的又便宜又有用的好药,没想到竟是卿儿做的……这孩子……”

李韵鱼嘟着嘴蹲到雪地上,狠劲得拿手指戳着地上的积雪,不理会他的后知后觉:“你还是他父亲呢,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陈锦云摇摇头,这么多年,他对卿儿的了解,确实很少。

李韵鱼道:“还不是为了您和伯母。听郭叔说兰桨总是失去你们的消息,所以无奈之下,只好以这种方式来为你们积福,求的就是你们安康快乐,那个时候虽然陈南卿总是戏弄我,可是我听郭叔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都是酸酸的。”

陈锦云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可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猛地闭上,似乎是想忍住什么。李韵鱼以为他被感动了,可是过了一会,老头却还是别扭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他是想治病救人,原来目的不纯……”

李韵鱼被他弄得气呼呼的,连连跺脚可是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真是一个倔老头,正在腹诽着,倔老头忽然问道:“你今天说卿儿寒症复发都是因为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韵鱼心中一动,眼眸转了转,心里笑道,原来也不是一点不关心啊,面上却不敢偷笑,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到陈南卿被人推向火场险些被烧死时,陈锦云的眉头又狠狠的拧了起来:“他后背的伤就是那时弄得?”

李韵鱼忙点头:“可不是,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水泡,可是他为了救婆婆,硬是挺着不去上药,结果弄得水泡都破了,和衣服私在一起,直接就是脱了一层皮啊,可是他这么重的伤,却在听到我掉进陷阱的消息时,坚持着上山找我,就是那时候他才吃你们说的那种药的,要不是后来有小人害我们,他也不会挺而走险增加药量,可是那时候他若是不那样,我们就都回不来了。”陈锦云沉沉的垂下眼眸,眼里的愤怒如同波涛洒涌:“那个害他的人叫什么名字?李韵鱼被他的气势吓得有些瑟缩,连忙答道:“白,白源。”陈锦云点头,握拳:“我记住了,敢害我儿子……哼!”

李韵鱼退后一步,她似乎看到陈锦云身后煞气洒涌而出,这也太夸张了吧……李韵鱼干笑着安慰道:“伯父,那个,您别气坏了身子,要是您怎么样了,兰桨会难过的,……,

陈锦云听了她的话,原本僵直的后背瞬间垮了下来:“那孩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李韵鱼不解的看看他,陈锦云在月光下负手而立,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愁思:“卿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小丫头,你想听我们以前的事吗?”

看李韵鱼不假思索点头,陈锦云眼里有了笑意,这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小姑娘,能让人坦然的敞开心防。

“我欠卿儿的,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丁”陈锦云望着远处被云遮住的月亮,目光有些虚幻:“他三岁的时候,他哥哥丢了,他母亲病重,我为了不让你伯母看到孩子想起伤心事,便把卿儿送去我父亲那里抚养,说起来,那孩子倒也乖巧,不让他见他母亲,他就远远地躲着也不闹也不吵,不让他叫我们爹娘,他就不叫。我忙于寻找布儿和照顾他母亲,无暇照顾他,结果一优的功夫,等我想起他,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需要我了。

我第一次知道他已经长大的时候,是在他和连馨吵起来,弄得满城风雨的时候”陈锦云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还能看到小儿子小时候粉嘟嘟的样子

“那时候的事也算是闹得很大,我当时和卿儿母亲正在南检之地,接到消息后,连忙回去,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父亲为卿儿建造了白兰谷,我到的那一天,正好是他要出府的前一天,我跳进院子去他的房间看他,就看到小东西穿着一身锦袍在看着下人收拾东西,虽然还带着雅嫩,可是却也有了男子汉的英挺气息,漂亮的像只骄傲的小凤凰。

正巧这时,连馨竟然过来找他,两人刚刚闹翻,我以为他年轻气盛会和她吵起来,谁知道他却依旧彬彬有礼,虽然眼里还藏不住情绪,可是至少表面上他做得很好,至少知道不让别人看到他眼里的恨意,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他对连馨说了一句话,轻轻地不带什么情绪的却能让连馨记一辈子的话,他说‘无论如何,我该谢谢你。’小小的,还不足连馨身高的他,仰着头,却那么骄傲那么清明。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但是打击到了连馨,同时,也让我心里一痛,那个时候,我才忽然知道,我欠这孩子的太多,可是,已经无法弥补了,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不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趴在自己父亲的身上撒娇耍赖,也不会哭着找自己的母亲诉说冤屈,他只会自己站着,即使疼了痛了,也只是独自一人抹抹眼泪继续走,我们这对儿不称职的父母,错过了他最好的年华……”

李韵鱼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她好像可以体会陈南卿当时的心情,体会到他故作坚强背后的孤独无助,也可以体会到眼前这个父亲的伤痛:“你后悔了?”

章信闭了闭眼睛,呼吸都有了艰难:“是啊,我后悔了,后悔很久了……,看到那孩子那样异样的成熟之后,心里就像有一根刺,隐隐作痛。可是……”

李韵鱼不明白:“既然你后悔了,为什么还不要他叫你爹?”哪有父子之间叫‘前辈’的,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陈锦云黯然,却又僵着声音绝情道:“我既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便不该对我们尽做儿子的义务,小的时候我不认他,长大了他就不该认我,这很公平。”

李韵鱼实在是难以接受他的荒唐论调,难以置信的反问:“就是这个理由?天啊,伯父,我觉得这都是你的想法,你怎么能一直凭着自己的想法来断定一切呢,你问过陈南卿恨不恨你没有,你问过他想不想认你没有?你不看不管到最后又是这样武断,你觉得是在弥补,其实是在继续伤害。你连好好问问他都不敢,只会一味的推开他躲避他,我倒觉得你这么做,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李韵鱼冲动着脱口而出:“实在是有够懦夫!”

李韵鱼脱口而出的话不但吓坏了她自己,也着实让陈锦云大大的吃了一惊,只见他身形一室,良久无言之余,似被一股无形之力重重击中,摇晃几下,不由得捂住胸口,重重的喘息:“懦夫……”

李韵鱼慌了,连忙上前扶他:“伯父,伯父,我乱说的,你没事吧,我只是想说,兰桨从来没有恨过你啊,他从来没有怪过你,否则他怎么会那么乖得让你打骂,你真以为他有那么好的脾气吗?你都不知道,他那个脾气坏得很,若是他不喜欢的人,哪怕是一句话得罪了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陈锦云被她扶起来,眼角已经有了慕年的颓色,可是却也有了温暖:“你说得对,我该多听听那孩子的想法,也许……”

身后有一个声音温润如玉越过风雪,带着无法杭拒的颤抖:“也许,你儿子最希望的就是能叫你一声爹。”陈南卿不知道来了多久……

从后面扶住父亲,陈南卿把头紧紧的靠在他的背上,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爹,别不要我,我是你的卿儿啊……’这是我小的时候最想和您说的一句话,可是却连说这一句的机会,都没有……爹……”

陈锦云僵住,想转过身却发现自己抖得不停,他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咽下喉呢深处的咬咽,第一次,他想看看被自己伤透的小儿子,第一次他想抱抱他,想问问他,怨不怨爹……

可是老爷子终究还是倔强的,咬咽过后,老爷子收回了眼泪,依旧只是略带冷淡的,有些僵硬不自然的问:“听说你脾气挺大的,只要有一句话让你不高兴,那就没有好下场?你这样子是在做大夫,还是做阎王?”

陈南卿拉着他不松手,垂着头不用眨眼,眼泪就扑噜噜的往下落,可是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爹教训的是,孩儿错了……”老头依旧虎着脸:“你倒是嘴甜,光会贫嘴。你哥那儿都弄好了?”陈南卿拉着他不放:“恩,都弄好了。”

老头依旧气汹洒的:“你就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你是诚心来气我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病了,你娘……”

还没有说完,陈南卿已经忍不住猛的扑到他的怀里,扬起还带着眼泪的却满是笑意的脸道:“爹……”

爹,原来,你一直在用你的方式爱我……原来,我以为缺失的父母的疼爱,一直都在……

李韵鱼早在陈南卿来的时候,就识时务的离开,雪地上只刹下陈南卿父子,两人都沉浸在那份温暖里,却没看到,远处纪布扶着陈母在屋檐下,流着眼泪欣慰的看着他们……雪夜,也来也可以这样温暖:“你来了。”纪需收起长剑,对着远处轻声道。

一个人裹着银色孤裘慢慢的走过来,孤裘下摆处还隐隐透着一抹鹅黄,看起来像是一朵婷婷的水仙花:“这么远你都能察觉出来,看来武功又精进了呢。”

纪布穿起外套,对着朱媚露笑笑:“哪有精进,卿儿为了解毒,把我的内力给封住了,现在我也只不过是个空架子。”朱媚露偏头奇怪的问:“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可是一点声音也没弄出来啊。

纪布走过来,摸摸鼻子得意的一笑:“闻出来的。”

朱媚露连连拍头失笑:“哦差点忘了,你还有这个本事。全天下你这也算得天独厚了。”

“这是我陈家特有的遗传啊”纪布骄傲道:“卿儿也有的,你跟了卿儿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他的六识异于常人?”

朱媚露优然想起在山寨时,陈南卿可以听到很远的人说话:“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说他怎么能听到外面有人,原来是这样……哈哈,这下秘密被我发现了,看你还怎么跟我故作神秘……”

她正笑着,忽然发现纪布盯着她看得很认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仙仙的退了一步笑道:“你看什么?”纪布收回眼神,笑得温和:“媚露,这次见你,你似乎笑容多了。”朱媚露摸摸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脸红:“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纪布上前习惯性的像对待自己小妹妹一样的,拍拍她头上风帽的绒毛:“这样很好,不要总是压抑着自己,前些日子的事我听说了,既然章寒玉当众说出来,以后必定不会再纠缠你,你也可以放心的回家去,放心的过你自己的日子了。”

朱媚露转过身去,看着脚下的积雪,风帽遮住她的脸,只有垂下来的长发随风飘舞,有些寥落:“是啊,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

知道她心里还有伤,纪布叹息:“媚露,当初……我们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一直很愧疚。”

朱媚露见他这么说,连连摇头:“说哪里话呢,你们待我如同亲人,那有什么不好的,是我自己走的,我不能连累你们,那样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再怎么说也不该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离开,发现你不辞而别的那天,我骑马找了你好久,可是到处都不见你的踪影,我就在想,你必定是在故意躲着我了,你朱媚露若想要躲人,那么必定是……”纪布苦笑:“你啊,就是太倔强。”

朱媚露抿了抿耳边的碎发,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不再是难过,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嘴角还微微上扬:“好了,几年没见,你越来越会唠叨了,这可不好哦,纪小将军。呵呵,好啦,有什么好担心的,在这里出去之后,我就去了白兰谷,那里与世隔绝,再加上陈先生的照顾,这几年我过的都很好。”是她生命里,最平和,最舒服的几年

纪布欣慰点头:“那就好,当初听到你传回消息说你在白兰谷,又说白兰谷的陈先生如何如何,我就在想这个陈先生能让你如此夸奖,必定是极其优秀的人,可是谁想到,这个极其优秀的人会是我自己的亲弟弟,唉,现在想想,如若这里不那么忙,若是我能早一点去下白兰谷,也许,就不会到这么晚才相认了,命运真是会捉弄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朱媚露也笑道:“是呀,真会捉弄人啊,就连我也没有想到你们会是亲兄弟,虽然我一直都知道陈南卿有一个走失的兄弟,也知道你一直在寻找家人,可是他那个个性相貌,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和你联系在一起,而且,这次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会狠狠打一架呢,可惜啊,结局出乎意料得很……”

纪布抱着刀靠在树上,哈哈笑得畅快:“你是说韵威的事?恩,想想若是换做其他人,也许我真的会看不顺眼……毕竟韵威那丫头傻呼呼的,随便找的人家我不可能会放心。”也正是不放心,所以,才会答应义父娶韵威,但是仔细想想,那只是兄妹之情,没有爱恋。

朱媚露也学他靠在树上看天,精致的容颜上,满是愉悦:“放心吧,陈先生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他对韵威也是认真的,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纪布看到她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是啊,卿儿自然是最好的。”

这时,远处传来瞒姗的脚步声,好听的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来:“哈哈,我听到有人夸我了。”

陈南卿在远处探出头来,浅淡的眉目笑起来,好像雪中的精灵,青竹跟在他后面扶着他,抱怨道:“少爷,二少爷非要来这里找你。”

陈南卿咚的打在他的头上:“你懂什么,我是来偷看我哥和未来嫂子约会的,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我会只听到一个末尾?”青竹嘟嘴不服:“偷看还说得理直气壮的,难怪老爷要打你!、’

陈南卿弯起嘴角,摸摸下巴:“原来我爹打我,你很开心啊。我说小青竹,我最近制了一种新药,可惜好久没替人看病了,也没有机会试,反正你也不会死,不如就……

陈南卿的‘不如……’还没有说完,青竹已经旋风般的逃离,不见了踪影,上次,忘记是那一年,他就被陈南卿骗去试药……结果,结果……只能是往事不堪回首……

可惜的咋舌,陈南卿无辜的对纪布道:“哥,你看他怎么了,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吃错东西了?”纪布宠溺的摸摸他的头:“这么大了,怎么还欺负个小孩子。”

陈南卿扬扬眉毛,张扬道:“谁让他一路唠唠叨叨的,再说他哪里小,你不了解他,他可坏着呢。”朱媚露吐槽:“直接说你小气到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就是了,何必找些借口。”

陈南卿好像才发现朱媚露似地,上下打量她:“呀,嫂子,该不是我打扰了你们二人的约会,所以才这样对我的吧。”说完还做胆小状,可怜兮兮的装模作样。 见他有开始作怪,朱媚露美目一横,一字一顿道警告道:“陈南卿,我可不是李韵鱼。”她可不是李韵鱼,陈南卿打的什么主意她清楚得很,只是,这是不可能的。

陈南卿白她一眼,味鼻道:“我可没说你是韵威,韵威才不会这样凶。我说你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才格外的凶猛。是太过激动了吗?”说完,还促狭的在她和纪布之间来回看。

朱媚露斜他一眼,冷笑:“是呀,昨晚是没有睡好,不知道被谁的一声惨叫弄醒了,那一声‘爹’叫的啊,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荡气回肠得让人无法入眠啊……”

击敌要害,朱媚露一直都拿捏的很准确。陈南卿得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甘心的吼道:“你这个女人,谁娶你谁倒霉。哥,你可千万别喜欢她。”

话音刚落,一旁的纪布皱眉轻斥道:“卿儿,不得胡言。”

听了他的话,陈南卿一副委屈的样子,凑到纪布的跟前神秘兮兮道:“哥,这就是媚露的真面目哦,你以后可有得罪受了。”

“不准你乱说话,女儿家名节最是重要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父亲去。”纪布不赞同的瞪他一眼,伸出手去想要拍打他一下,可是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于是转而为他正正帽子,心疼道:“怎么这么冷的天,又跑出来?”

陈南卿挥手拍在他的胸口反驳道:“那你现在正是毒发的时候,疼痛入骨痛彻心扉,为什么还出来乱跑?”

纪布别过头,不想陈南卿看到他疼出冷汗的脸:“就是因为疼,所以才出来转转,分散一下注意力。”

陈南卿拉过他得手,号了一下脉,然后摸出一个药丸给纪布:“所以,我也是特意来帮你分散你的注意力的啊。”

纪布摸摸他的头:“你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呢,你知不知道昨天父亲看了你的伤之后,回去叹了好久气。”

陈南卿笑笑:“知道知道,没事的,已经好很多了,再说了,爹在这,我这点小伤还不是举手之劳?你啊,就担心下自己好了,你的毒,可不容易解呢,赤红天仙子虽然能解毒,可是花了这么久,你恐怕要受很大的苦头了,今天这种程度,还只是个开始……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他看着自己的哥哥受这样的苦,他实在不忍心

纪布摇头:“我没事,再苦的时候都有过,沙场上摸爬滚打什么伤痛没经历过,你就别担心我了,只是,我干爹那……他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种苦的。”

陈南卿得意洋洋的笑道:“老爷子早就睡下了,每三天醒一次,你放心好啦,嘿嘿,我是医生,到哪里都是病人听医生的,怎么可能由得纪伯伯逞强。”纪需满意的对他点头:“好兄弟!”

朱媚露看着这两个人兄弟情深,自己在旁边也觉的无聊,于是便打了招呼,准备离开,却意外的被陈南卿叫住:“媚露,别走,我有事和你商量。”

他从来都是嬉笑着的,只有遇到大事,才会这么认真,朱媚露停下来有些紧张的看他。陈南卿摇摇手,却不再是小孩子的摸样,而是微微的弯着嘴角,好像在嘲笑一切似得,轻轻道:“别紧张,不过是谈谈有关于我哥的毒,以及内奸的问题。”

朱媚露看着这两个人兄弟情深,自己在旁边也觉的无聊,于是便打了招呼,准备离开,却意外的被陈南卿叫住:“媚露,别走,我有事和你商量。”

他从来都是嬉笑着的,只有遇到大事,才会这么认真,朱媚露停下来有些紧张的看他。陈南卿摇摇手,却不再是小孩子的摸样,而是微微的弯着嘴角,好像在嘲笑一切似得,轻轻道:“别紧张,不过是谈谈有关于我哥的毒,以及内奸的问题。”

他转过头对纪布道:“哥很清楚能害到你的人一定是你们亲近的人吧,否则你也不会宁肯挺着受毒药的侵蚀,也不愿放心的去睡。”

纪布赞许的点点头:“你说得对,只是,我还不能确定是谁,也不确定他为什么这么做。”

陈南卿捻起身边的一片枯叶,捏着叶脉转了转,冷笑道:“应该是轩辕孤和终南二位副将中的一位吧。”纪布顿住,朱媚露有些好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并没有看出太多的

陈南卿摇摇手指:“其实我也不是在他们的行为上看出异常的,我是从我哥的表现上,看出异常的。”纪需和朱媚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怎么说?”

陈南卿暗笑这俩人真有肤契,可是面上却波澜不惊:“哥你明明清醒着,却不让他们知道,而且你明明知道这二人是去白兰谷找我的,可是却不告诉他们李韵鱼在那里,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说明,你不信任他们?我想你不告诉他们李韵鱼在白兰谷,就是想让韵威发现他们的异常,从而警惕一些吧。”

纪布鼓励的拍拍他的肩:“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也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会认为,内奸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而不是两个呢。”

陈南卿手背在身后,自负极了:“哥哥在考我吗?你那么疼爱李韵鱼,自然不会让韵威置身险地了,我想你虽然不确定他们二人哪一个是奸细,可是你却可以确信他们二人在一起会互相牵制,所以,无论如何,韵威也会是安全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时。”

纪布深以为然,拍拍他的肩膀,骄傲道:“从小你就聪明,我也常听人说白兰谷的陈南卿有多厉害多厉害,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只是……”纪布忽然楼住他:“只是你越这样,我就越心疼,想想当初你一个小孩子,身边没有家人庇护,就孤零零的被扔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里,该是多么艰难。现在看到你笑,看到你这样不正常的聪慧,我和爹娘一样,除了骄傲,刹下的都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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