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在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雅砻江上,可复竟能碰到秋云,还真是让自己大吃一惊。其实坐船前往凉州需要三天,只是因为是逆流而上,所以显得远了些。可复她们是在中途上的船,所以先前载了哪些人并不清楚。此时正是清晨,太阳光斜斜照到水面上,泛起层层波光。江面上雾气还没有散,河岸上长得树木依稀能看见树冠,很多水鸟在船舷两侧飞旋徘徊,不时发出鸣声,可能在嘲笑那些掉在水里的人。
可复安排船上的小厮把秋云的父亲柳氏抬到房间里休养去了,自己那些中了蒙汗药的随从已经陆续醒来,可复让随行的医者为柳氏把了脉,开了药方只待进了凉州城才好抓药。又见秋云也在打喷嚏,精神似有不济,估计也是着了风寒,便将随身带的归元丹给他二人一人吃了一粒。又问了秋云可否有其它损伤?到凉州去何干?秋云咳嗽几声答道:“回王爷,此次是陪父亲回娘家省亲,上了这船后跟随的小厮都被匪徒麻翻了,我和父亲被关在底舱里,父亲受了风寒身体虚弱,其余只是被劫走财务,我并无损伤,多谢王爷关心。”可复沉吟一下,看了眼有点局促的秋云道:“既如此,还有一日便能上岸,既然在此相遇,那后面你们父子省亲的事就由本王负责。本王此次本是隐秘行动,所以你们也就要听从本王的安排,知道了吗?其他事宜只有到凉州后再安排。”秋云忙答:“听凭王爷安排。”可复点头,又道:“有什么需要就找本王罢。”说完便回转身掩上门出去了。转到厨下,命人做了些清粥,吩咐送去让秋云和柳氏赶紧吃了好补充体力,之后便吩咐其余人等不得打扰,让他二人好好休息。秋云见可复出去了便心里轻松了许多,心中只道王爷的名头还挺大,他没告诉可复,那些水匪本想对自己无礼,情急之下自己报出了王爷的名头,说自己是翼王的人。那水匪头子狐疑了一阵,还是没敢对自己下手,这才保住了清白。
可复倚在船舷上望着远处,清冷的背影迎着阳光,显得高洁神圣。索库加望着可复冷峻的侧脸,竟踌躇了一下才上前来见,躬身一揖道:“王爷,不才疏忽了,让王爷见笑!”可复微微一笑,摆手道:“不妨事。有本王在,区区几个贼人还不配惊动索大人。”索库加苦笑一声道:“不怕王爷笑话,某自行走江湖多年,还未如此大意过,想想都觉得惭愧的很!如今不知王爷对那水匪头子打算如何处置?”可复微微一笑,斜眼看了还挂在桅杆上晃悠的贼人一眼道:“自然得好好审问了!敢在雅砻江上横行作恶,如此胆大妄为者还真是少见。”索库加拱手道:“如此甚好!”可复又道:“索大人,到傍晚应该就能到凉州渡口了,上岸后一切按计划行事罢。”索库加称是,便告辞去监督船工去了。
可复沉思了一会儿,心中已有了计较,便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拐过属下的舱门时,途中给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便进了自己屋。须臾那手下避过旁人,轻声来到可复门外,轻敲两下门便闪进门里来。那人拱手道;“属下前来听用。”可复见她一脸黑灰色,面无表情,便近前低声吩咐道:“你且去将那挂在桅杆上的弄下来,好好审问。本王觉得这背后水肯定不浅,否则怎会如此胆大妄为?连朝廷重臣的家眷都敢算计!你给我好好拾掇拾掇那家伙!”那手下颔首,拱手领命悄没声息地而去。
那水匪头子已经挂地只剩哼哼劲儿了,忽地被一只金钱镖射来割断衣服,从上面掉下来,不及惊呼便被下面的人用网子接住,然后直接拖到底舱的一间小黑屋去了。须臾就听从底舱传来一阵嚎叫声,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几声闷哼,可复耳力好,在上面都听见了。过了半炷香时间,可复正在打坐,就听门外有人报说求见。可复起身让进来,便见那手下之人进来行礼道:“向王爷复命:那头目已经全部招供!此人原是凉州以北人氏,名唤麻三,靠船运起家,但近年货运买卖油水不多,便起了劫财之意,来往商旅多有被蒙汗药迷魂汤之类麻翻,而窃走财务。更甚者将反抗之人扔到江里,且时有劫色之意。其背后靠山乃凉州刺史石广山。据其交代:石广山近年在凉州暗中收受大量贿赂,还包括附近马贼水匪的供银。有多人曾见其与外族人有联系,其中金朝国的最多往来。”可复背手沉思一会儿,转过来微笑道:“干得不错!如此神速且高效,真不愧是金蛇卫里的顶尖人物!好!你且下去罢!随后本王会有安排。”那人行礼退下。原来此人就是金蛇卫施飞焰的手下英招,皇帝执意要让可复带着她,原来却有此才能,希望她能有更大作为,可复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