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武听的有些入迷，插话问道：
“马哥，按照这种理论，中医治疗的方法就是用波来治病吗？”
马长远喝了一口茶，点头道：
“耀武，你说的对。其实，医院的红外线烤灯以及各种频谱治疗仪，可以看成是用波来治疗的例子。”
陈耀武疑问道：“中医的针灸疗法，这好像与波关系不大呀！”
马长远道：“很多人对波不了解。我做个简单的实验，看一下波有什么特性。”
他站起来，说道：
“耀武，你拿一个脸盆，里面装上大半盆水，再拿一根筷子。”
陈耀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很快按照马长远的要求，做好准备工作。
马长远把脸盆放在椅子上，说道：
“我来搅动这盆水，形成水波，这与波的运行轨迹有些类似。”
一边说，他一边用手快速地在水中搅动，慢慢地，脸盆里的水开始转动，形成了一圈圈的波纹。
刘芳琳盯着水波，似有所悟，陈耀武则满脸迷茫。
马长远指着水波，说道：
“刘主任、耀武，你们看，水转动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小漩涡，反过来理解，漩涡看成一个波源，它正在向外面发射某种波。”
把筷子插入远离漩涡的位置，水波的形状开始改变，和原来的波纹有明显区别。
马长远指着筷子，说道：
“姑且假设筷子不是一个波源，但是，它插入波的扩散路径上，使得这个波源发出的波发生了改变。”
陈耀武不解地问道：“这和针灸有联系吗？”
马长远没有解释，看了刘芳琳一眼。
刘芳琳赞叹道：
“小马，你的实验太形象了。我有些明白你说的波理论。”
她转向陈耀武，说道：
“耀武，别看你是硕士毕业，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哎，真是学无止境。”
陈耀武嘟哝着嘴，说道：“妈，你给解释解释呀！”
刘芳琳说道：
“水的这个漩涡可以看成一个病灶，它发出了异常的波，使人头疼、发烧等，这根筷子类似于针灸用的针，它插在水波的扩散路径上，也相当于针扎在穴位上，使得这个异常波的扩散路径发生改变，从而也改变了异常波对于人体的伤害。小马，我理解的怎么样？”
陈耀武听得目瞪口呆，有些呆愣。
马长远点头道：“刘主任，你说的正是我要说的。”
刘芳琳问道：“小马，你刚才说姑且假设筷子不是一个波源，这是什么意思？”
马长远赞道：“刘主任，您不愧为专家，一下子就能找到关键点。”
他重新把脸盆中的水形成一个转动的波纹，说道：
“刘主任，耀武，仔细看漩涡的形状以及旋转的强度。”
将筷子再次插入水中，并且将一道真气打在筷子上，使筷子振动起来。
这时，以筷子为中心，有了一道新的波纹，并且与原来的波纹相互碰撞和干扰，形成了与原来完全不同、甚至杂乱的波纹，也使得原来的漩涡发生了形状和强度改变。
陈耀武恍然大悟道：
“马哥，我有些明白。这根振动的筷子就是一个新的波源，它把原来的波源改变了。”
他转头看向母亲刘芳琳，说道：
“妈，你给病人看病，有时会弹针，这和马哥使筷子振动的原理是一样的，啊，这就是针灸治疗的原理吗？”
马长远笑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其实，我认为针灸治疗的原理应该很复杂，远远不是我用这盆水做实验这么简单。”
刘芳琳叹道：
“小马，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每种病的波源是不同的，扩散路径不一样，那么对应的用针、弹针以及穴位也应该不同。哎，要把所有病的波源都弄明白，恐怕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搞明白的，即使百代人恐怕也不能窥其全境。”
马长远道：
“刘主任，的确如此。还有一个问题，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即使症状相同，病灶相同，但是波源可能也不同，这可能是中医治疗必须因人而异、因时而异的原因。”
刘芳琳悠悠地道：
“这也是为什么世人不理解中医治疗的原因。要把这些治疗方法写成波的理论，恐怕超出了中医大夫的能力，绝大多数中医大夫都没学过物理学，没学过波的理论，他们有的就是古人的心得以及实践的经验，这很难服众的。而西医则有一整套的理论来解释治疗方法，这使得西医容易使人信服。”
马长远补充道：
“根据宏观和微观的关系，西医是从宏观到微观，而中医是从微观到宏观。人的身体既是粒子的世界，也是波的世界。因此，我的看法是治病最好中西医结合，譬如做手术是西医的工作，而术后的恢复可以参考中医的做法。”
刘芳琳看向陈耀武，道：
“耀武，你好好琢磨小马所说的，我鼓励你学西医，其实正是想让你把西医和中医结合起来。可是没想到，你学了西医，却瞧不起中医。别跟我撅嘴巴，我们这些学医的，其实在医学面前都是小学生，不懂的很多，未知的也很多。因此，不能轻易否定前人的经验以及做法，不能拿自己的不懂和未知来否定这些经验和做法的价值。”
陈耀武被老妈训了一顿，没有太多的感觉，有些小崇拜地对马长远说道：
“马哥，你不是学医的，怎么懂那么多？”
马长远笑道：
“我是学数学的，对问题，总是喜欢刨根问底，中医既然能治病，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就用数学和物理的思维来探究这个问题，又看了一些国外的文献，再加上我的瞎联系，这才敢胡言乱语一通。刘主任是杏林国手，我刚才所讲，有点班门弄斧了，见笑了。”
刘芳琳道：
“小马就是谦虚。可惜了，你不是学医的，否则，你一定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马长远看了一下表，说道：
“刘主任、耀武，时间不早了，我要到爸妈家，以后再来拜访。”
刘芳琳站起来，说道：
“嗯，今天是节日，我也不留你了，以后到我这里来，一定要吃饭。”
陈耀武不舍地道：
“马哥，我送送你。”
……
驾车驶过新平路，来到新安路，马长远看见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正是伊学静的母亲刘素月，她一手提着一袋米，一手拿着装满东西塑料袋，在人行道上吃力地走着。
马长远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来到刘素月面前，说道：“阿姨，您好。”
刘素月抬头一看，稍稍有些吃惊，道：“小马，原来是你。”
马长远伸出双手，说道：“阿姨，我捎您一程吧。”
刘素月看看五百米开外的罗马花园小区，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道：
“谢谢，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就到了。”
马长远拿起刘素月右手的大米，说道：
“阿姨，不麻烦，我正好顺路。提着二十斤大米走这么远的路，容易累坏胳膊和肩膀的。”
刘素月松开右手，将大米交到马长远手中，感激地说道：
“谢谢你，小马。”
……
马长远轻轻踩下油门，车速控制在四十公里之下，向罗马花园小区驶去。
刘素月坐在后排座，闲聊道：“小马，你父母干什么工作呢？”
马长远道：“阿姨，我父亲是中学老师、母亲在服装厂工作，现在，他们都退休了。”
“哦，你是书香子弟，怪不得这么懂礼貌。他们的身体都好吧。”
“还行，他们每年都做体检，除了视力、听力有所下降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这就好，其实，老人的身体好，对儿和女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福气。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有一个姐姐。”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医生。”
“你父母真有福气，儿女双全，女儿还是医生，相当于家中有一个私人医生，这生活品质，赶得上米国人了。”
“阿姨，我不清楚米国人过的什么日子。不过，家中有人是医护人员，这确实有许多好处。只是苦了我姐，无论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肯定都会问她。本来医院的工作就够忙的，她还要照顾家里老老小小，幸亏我爸妈身体不错，找她的次数不多。”
马长远转动方向盘，拐入罗马花园小区，刘素月急忙说道：
“小马，你在门口把我放下就行，不用进去的。”
马长远道：
“阿姨，既然到了小区门口，也不差进去那段路程。您拿的东西多，可以让伊经理下来帮您拿。”
刘素月嘴角向上撇了撇，没好气地说道：
“她那个破工作，成天忙，我是没听说她休过礼拜天。一大早，就跑单位去了。哦，她审计你们公司，今早你没去接她吗？”
马长远道：“今天我休息，没到公司。”
他心中却想道：
“看来伊经理没向她妈说起不给我们公司审计的事情，哎，每一个工作都不是容易的，儿女面对父母亲，多半都会报喜不报忧。伊经理因为什么事得罪萧方婷了？哦，有些奇怪，只听说被审者要好好伺候审计者的，没听说被审者炒审计者的鱿鱼。那天晚上，伊经理给我上了那么长的会计审计课，我还是有点糊涂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