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除了意外是无法预知的之外,巧合也是让人无法预知的,建真和建丽姐妹两个人虽然是因为同一件事情难过,却是各有各的难过,一时间哭的都忘情了,丝毫没有想到会有人看到她们,而不偏不倚的,明业回来了。
明业因为输了不少钱,心里十分郁闷,进了门看到姐妹两个人抱头痛哭,吃惊不小。“哎哎,你们……”站在姐妹两个人一旁,他一时手足无措,“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建真大惊,一味难过,丝毫没有注意到明业进门,甚至这个人要回家的事情她都完全忘记了,慌忙坐直身体,一只手擦自己的眼泪一只手给建丽擦眼泪:“没事了啊,没事,我们不哭了,就这样一点小事值得吗?都过去了,没事了。不就说你几句嘛,还值得这样哭,连我都被你弄哭了。”被明业撞破,建真心里一下子就急了,慌忙拿建丽说事,心里“通通通”地跳,两只手不停地动作掩饰自己的慌乱。
明业顿了顿坐在另外一只沙发上,诧异地皱着眉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建真又用力抹了一下脸,吸了一下鼻子说:“建丽学校模拟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建丽成绩不是太理想,又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所以心情不好,这不又加上身体不舒服,……觉得难过了呗。我本来是想劝一下她的,没想到她这的那的,那儿那儿都是不好,一边说一边哭的,连我都给她弄哭了。”
建丽听着大姐用这种方式圆场,心里越发难过,泪水又汹涌着流成了一条河
“就这点小事还值得这样?”明业纳闷,他不相信。主要是建真的失态那样厉害,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把怀疑放在脸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建丽心里明白建真的良苦用心,透过朦胧的泪光又看到了明业脸上的怀疑,只得顺着建真的话说道:“我……我是怕我到时候真的考不上大学,就……就……,我在这里上学,给姐姐姐夫添了那么多麻烦,到时候要是在考不上大学,怎么对得起你们,我自己也没脸……”
“就为这个难过,还哭成这样?”明业不由笑了,“真是小孩子,这离高考还远着呢,知道自己不足了多用点功夫,好好学不就成了嘛。”说着又转向建真,“建真也是,就这么点事情,她心里不痛快你好好开导一下她,还跟着她哭,真有你的,你说你,……小孩子啊。真搞不懂你。”
建真故意不好意思地低了头,一双手搅在一起:“我……我也……也难过的嘛,本来是劝说她的,她哭我也就跟着难过了,我也有我的难处,爸爸妈妈把她交给我让我管呢,她……学习不好了,我这个当大姐的自然也有责任,我也没办法给爸爸妈妈交待呢,所以……”
“听见了吗建丽,你看看,你要是学习不好了你姐姐也没办法交待呢,所以你可不要这样那样的,要一心用在学习上,知道吗?你呀……,你不光是为你自己学习,别人也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呢,你要明白了。”明业说道。
建丽点头:“嗯,我明白了姐夫。”她慢慢停止了哭泣,然后说:“我明天回学校上课,我会好好学的。我……我去睡了。”
“去吧去吧。”明业挥了挥手,“好好睡,别想太多,留着精力好好学习。”
“嗯。”建丽答应着,站起身来走出客厅。
建真感激地看了一眼明业,心里也为终于把这一场事情给圆满地蒙混过去而庆幸。明业看了看建真也没有说话,夫妻两个各怀心思,一时都沉默起来。
建丽在吃完早饭以后说要去上学,建真犹豫着。她知道建丽的心里并没有完全把这件事情释怀,还加上昨晚她对她的怀疑,心里的压力肯定更大,想要让她在家里休息一天再去也不晚的,因为她给她请的假期是三天。可建丽说要去了,建真也只能让她去,毕竟耽误功课没有丝毫好处。
建真只得把满腔的忧郁压在心底,极其明媚的笑着说:“好吧,你想去学校上课正好,到了学校后好好学,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都不要管,除了学习之外的心都不要操心,无论缺钱还是缺别的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去。”
建丽心里十分难受,但她看着建真脸上勉强的笑,知道大姐是完全为她着想,也不想给大姐增添额外的负担,使劲点头笑笑,故意带着嫌烦的口气说:“知道了知道了,都说了八百遍了。”
建真怔了一下,心说妹妹毕竟还是年龄小,并不会把自己管不了的事情在意很多,那么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情在她心里不会留下太多阴影吧,这样想着终于把对妹妹担心的这条心放下来。伸出手来拍着建丽的肩膀笑着:“怎么了,还嫌弃我麻烦?”
“哪有,不是说我知道了嘛。”说着用手捧着嘴笑。
建真收了手:“去收拾你的东西,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到了,你去上班吧。”建丽说。
“这个你不用管,我请一会假没事的。”她毕竟不放心,想要亲自把建丽送到学校。
到了学校大门口时,建真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悬起来。把手里的包都递给建丽时,千叮咛万嘱咐:“你只管好好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想,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你回吧。”建丽看着建真慎重的样子,知道建真心里的沉重,给了她一个释然的微笑,转身走往学校。就在回头迈步的那一瞬,眼里的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幸好这个时候是上课时间,旁边一个人也没有,所以没人看到她的眼泪。
建真隔着铁栅栏看着建丽一步步往里走去。在她的眼里建丽的脚步十分机械,挺直的脊背僵硬着,头部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就好像是被身边的气流操纵着不能够随便一样,连两只胳膊也如同牵线木偶,每次摆动的幅度一般大小,没有丝毫的灵活。建真知道这样的建丽不是她平日里活泼泼的妹妹了,建丽在经受变故以后已经和原来脱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通往教室的路还很远,所以建丽步行的脚步只是在建真的眼里缓缓向前。灰白色的水泥路面上干干净净,路旁每隔几米就是一课高大挺拔的钻天杨,浓荫如盖,遮挡着强烈的阳光,每隔一段距离路上就是一个巨大的树影,树影之间是斑斑点点的阳光。建丽走到树影中的时候,树影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树影中的阳光在她头发上、背上亮闪闪地动着,然后又徐徐从她身上落下,接着她走过一段阳光,把她的身影斜斜地投在灰白色的路面上,接着又走往另一个树影下……
建真呆呆地看着建丽往前走,眼睛里突然蒙上泪水,但愿命运的阴霾不要给妹妹留下太重的伤痕,她希望妹妹能够在以后的人生里还是明媚的、快乐的。建真就那样用朦胧的泪眼看着建丽,一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转身。
学校大门外的广场上是一排排几乎望不到边的车子,自行车居多,还有电动车,也有少量的小汽车在其中夹杂着,因为阳光的照射,所有的车子都亮闪闪地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建真眯着眼睛望了望,然后慢慢地离开。
建丽是在下课的时候回到课堂上的,她不好意思在正在上课的时间里和老师打报告。一帮平日里不错的同学看到建丽回来了,七嘴八舌地询问,有关心的,有说事的,嘻嘻哈哈笑闹着乱成一团。建丽努力地笑着尽量回答大家的问题,应付着大家和她说的发生在班级里的事。等大家都散去的时候,娟子神神秘秘地笑着走到建丽身边,然后爬在建丽耳边,轻轻说:“哎,给你说件事情,要不要知道?”
建丽侧头看着娟子高深莫测的样子疑惑道:“什么事情啊?”
“你先说你是不是想知道?”娟子故意卖弄。
建丽情绪很坏,所以并不想和娟子玩平时打打闹闹的游戏,直截了当地说:“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这样……,你看!”娟子眉飞色舞把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到建丽的面前晃晃,“你看这是什么?”
课堂上还有很多学生,建丽生怕有人看到她们的动作。她在看到娟子手里的信后,心里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学校里太多学生都在暗暗地谈恋爱,像她这样校花级别的美丽女孩大多都有不错的男朋友,她自己有好多追求者,收到的情书可以说不计其数,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定要发展的男朋友而已。娟子手里的信让她明白又是那个痴情男生写给她的情书,还不好意思当面给她让娟子转交了。
建丽心里不痛快自然反感,从娟子手里拿过信来后,漫不经心地一下子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