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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生

这里是一座远离大陆的海岛,虽然是海岛,可是也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简直就是一块缩小的大陆。上面山川河流应有尽有,树木高大挺拔,古朴雄奇。河流蜿蜒曲折,清秀温婉。在这大岛的最中心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大山山顶又有一大湖。大湖分出一条大河,大河自大山山顶向东流去,直至入海。

大山的山脚下,有一片几十平方公里的平原,被大河一分为二。这片平原上稀稀落落的分布着一些石屋,石为体,茅草为顶。原来这岛上竟是有人居住的,男的女的都以兽皮为衣。男人大多身涂油彩,还挂着兽牙做成的饰品。大多数男人身上还挂着不知是何种动物的腿骨,有的纤长,有的粗壮。但无一例外的都给人一种十分坚硬的感觉。女人们都是一样的打扮,头上戴着不知名的鸟羽做成的冠冕,脖子上戴着贝壳串成的项链,手腕上都戴着各种果核串成的手链。孩子们玩耍的也是各种兽骨做成的玩具。

大山上终年积雪,大河流下来的淡水寒冽甘甜。过了平原,越靠近大海越是炎热,越靠近大山越是寒冷。唯有这平原上,既不寒冷,也不酷热。

此时,在靠近树林的一间石屋外,围着男男女女十几号人。此刻他们正议论纷纷。

“愿圣山保佑孩子平安诞生!”一个老年妇人嘴里反复念叨着。

“都三年了,虎都家的孩子竟然要怀胎三年才能出生,不知会是何等模样的英雄!”一名青年男子感慨的说着,这名青年身上的兽皮竟然在这艳阳天下还散发着淡淡寒气,哪怕在这原始的部落里也能看出青年男子的不凡。

“绝麟少族主,我这孩儿能平安降生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奢求他是什么英雄。”说这话的同样是一名青年,原来这就是即将诞生的孩子的父亲虎都,此时这时常与野兽赤手相搏的豪气男子也有些紧张了。

“族主和巫师来了!”正在这时候,外围突然起了一片骚乱,又有人这样大喊着。

“族主、巫师?占卜的结果怎样了?”虎都迫不及待的迎向族主和巫师,未等站定就已经开口问道。

族主的打扮和一般部落男人并无两样,只是身着兽皮更加奇异。头上戴着奇兽头骨做成的盔帽,手上还拿着一件圆盘状的器物,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似乎纯粹就是另一个文明的产物。巫师则完全是另一番打扮,虽是男人,却扎了满头的小辫子身上穿的也不是兽皮。而是一件不知材质的道袍,只是被油渍污秽的不见本来面目,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些古朴的符文烙印其上。细看竟然有一种天衣无缝的感觉。

面对虎都的发问,族主和巫师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巫师嘴角莫名的抽了一下,然后他摊开了本来握着的手掌,只见巫师的手中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事物,而只是一把碎裂的贝壳。而虎都看到这些看似寻常的贝壳竟然是面色大变。

“巫师,这是怎么回事?”虎都惊恐的问道。这贝壳本是巫师用来占卜的道具,以前不管是多厉害的天灾或是人祸都没有出现过贝壳碎裂的情况。

“虎都,你不用担心!我和巫师已经研究过了,即便是有什么意外,占卜的结果也不该如此。出现此等情况,很有可能是这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藏有天大的秘密,连上天都无法解答。也许,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面对虎都的紧张,族主却显得很淡定。不紧不慢的向虎都解释。

听到族主的解释,虎都紧张的心情总算有了些许缓解。自三千年前,先人来到这岛上,繁衍到现在才只有几千人。一方面是因为天灾和狩猎死亡,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生育困难。十户中通常只有五六户得以繁衍子嗣。其余,要么终其一生都无法怀胎,要么就是在出生的时候夭折。虎都担心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不知道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再有孩子。

“虎都,这孩子经弟妹怀胎三年才得以出生,定然是有天大的使命在身,决然不会还未出世便就夭折的。你大可放心,他将来一点是个可以登顶圣山的英雄。”少族主绝麟插话道。

“但愿如此吧。”虎都茫然的回应着,绝麟也不以为意。

“啊!!”此时忽然从石屋内传出一声惨呼。勾动着所有人的心弦。下一刻,还未从屋内传出什么消息,众人却只觉得天地忽然变的暗了起来,众人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之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然已经被无穷的乌云填满,跳跳电蛇在云层中跳跃,比平日里大海上挂起的暴风雨还来的惊人。渐渐地竟然在石屋上空汇聚出一个庞大的乌云漩涡。其中心恰恰正对石屋。“轰隆隆、咔嚓”直到此时,雷声才出现在人们的耳边。若是纯粹的土著,或许此刻早已吓的屁滚尿流了吧。而此刻在场的众人尽管很是紧张,却还没有出现什么过激的举动。似乎他们见过更加惊人的场面。

此地因为繁衍困难,所以每当有新的生命降生,必然会请族主和巫师前去祈福。更不用说还是这三年未生的奇胎。所以才有了之前的种种情景。此刻雷霆骤起,族主满脸凝重的看着天空。若说此情此景和屋内的婴儿无关,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年轻时,族主曾在这岛上的圣山里见过有奇兽产子。也有过引发雷霆降临的,只是因为但凡过于强大的个体都会对天地造成伤害,若懂得修炼则危害更甚,所以上苍给予考验。并且要让其对天地有敬畏之心,不敢再胡作非为。每次有通过考验的奇兽幼崽当下便可奔走跳跃,全不同于其他刚出世的生灵。但族主从来都没见过,没听过有哪一个人类的孩子会引发雷霆降临。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接生的妇女并不知道外面的变故。此刻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看到天空的骇人景象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妇人的喊声惊醒了众人。看着妇人怀中的婴儿,虎都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族主上前两步接过婴儿,看了一会。

忽然,族主族主双膝跪地,高举婴儿。

“请上苍赐福!”“请上苍赐福!”“请上苍赐福!”在族主的示范下,所有人都跪地乞求。

直到这个时候,被高高举起的婴儿才睁开了双眼。只是他此刻看到的不会是母亲慈爱的微笑,而只会是这上苍威严的直视。

这个婴儿,或者说秦云,是的,这个孩子正是跨界转生的秦云。他看着天空的雷霆漩涡,即便有过常人从未有过的神奇经历,他此刻依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恰在此时,天空的雷霆似乎积蓄到了足够的力量。一道紫色的雷柱从天而降,击向秦云。只是在雷柱及体的刹那,秦云身上飘出了一缕淡淡紫气迎向了雷柱。雷柱被紫气所阻,然而秦云却依旧能感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虽然更痛苦的事他也经历过。所以下一刻,他做了所有婴儿都会做的事,他哭了。伴着雷霆的怒吼,哭的那么响亮,似是在对命运抗争。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瞬,又像是万年。周围的人们还沉浸在刚才那幅惊人的画面中,秦云像一片落叶似的从族主的双手上飘落,蹒跚的走了三步。看着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奶声奶气的说道:“为生而死,为生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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