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睦再次抱着一堆齐彩林的特产野果跑了过来,献宝似得递给柳轻忧,后者随便挑了个果子。
云非道对他那副窝囊样摇头不已。唉,没前途!
正欲伸手去拿野果,家子睦眼疾手快,一巴掌打开他,大声道:“这是我专门为师姐摘的,你算什么东西,要吃自己去找。”
柳轻忧看了一眼面色低沉的云非道,说道:“你不给他吃的,他哪来力气干活,你来吗?”
家子睦连忙赔笑道:“对,对,还是柳师姐想得周到,我太蠢了。”说着,挑了几个最小的果子扔给云非道。
我看你不止蠢,简直就是个大白痴!云非道拿起果子,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吃完果子,云非道长长地打了个饱嗝,懒腰一伸,在家子睦那凶神恶煞的目光中打消了午睡一会儿的念头。
柳轻忧站起身,说道:“家师弟,我可不可以请求你办件事?”
“当然可以,”家子睦拍着胸口说道,“柳师姐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谢,”柳轻忧嫣然一笑,仿佛一朵绽放在冰川的雪莲:“那么,剩余的八棵树就由你来代劳吧。”
家子睦表情一僵,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显然这让他始料未及。
“什么,”他疑惑道,“这不是小兔崽子的事么?”
“你也看见了,靠他我们完不成任务。”柳轻忧说道。
“那有什么,反正受罚的是他,这小子就知道偷懒,是该让宗主惩罚一下他了。”家子睦冷笑道,这到正合了他的心意。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了?”柳轻忧冷着脸,说道,“那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说着,扬起手中的觉雪,就欲出手。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家子睦急道,“哦,还是我来吧。”
“那就有劳家师弟了。”柳轻忧说道,“非道,我们去别处走走。”
“好嘞。”云非道受宠若惊地跟上去,还不忘朝尽力克制怒气的家子睦做一个鬼脸。
直到两人消失在齐彩林深处,家子睦终于爆发了,一拳打在身旁的大树上,碗大的树干竟被他一拳拍断。
云山是永恒不变的晴朗,阳光穿过重重叶层如金色斑点印在两人身上。柳轻忧踏着轻快地步伐走在前面,见云非道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云非道倒不是累了,而是对这种没有目的的漫步毫无兴趣。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柳师姐。”他说道。
目送柳轻忧的身影远去,云非道如蒙大赦,躺在身旁的大石上,沉沉睡去。
随着最后一抹残阳被莹莹月色替代,夜幕来临了。
美梦中的云非道一个翻身,扑通一下摔到地上,疼的哇哇大叫。见天色已晚,忽然想到什么:“柳师姐,我们该回去了吧,柳师姐,柳师姐……”
“咦,柳师姐怎么还没回来?”云非道自言自语道。他到不担心柳轻忧自己回去了,因为她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云非道连滚带爬地朝着柳轻忧离开时的方向追去。
“柳师姐,柳师姐,柳轻忧,柳轻忧...”他边跑边喊,声音都快喊嘶哑了,回应他的只有青蛙和蛐蛐的声音。
月亮升高了几分,将齐彩林照的通亮。云非道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喊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对错,就这样疲倦的奔跑,机械般地重复着柳轻忧的名字。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一声微弱地惊叫声响起。云非道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柳师姐?云非道大喜过望,急忙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一个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场景呈现在他眼前时,云非道吓得坐倒在地。只见一条身长七八米,蛇身粗大,裹着厚厚的鳞甲,长着三个蛇头的虬蛇正缓缓将柳轻忧逼入绝地。柳轻忧吓得瑟瑟发抖,手里握着剑鞘,鞘中的宝剑已不知被击落到哪里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云非道心念急转,一抹寒光照入他眼中,心中一喜,捡起觉雪剑,拾起石子,向虬蛇扔去。他力气不小,只听虬蛇一声痛吟,六只猩红的眼睛锁定在这个打扰它进餐的罪魁祸首身上。
趁它分神,云非道对惊呆的柳轻忧大喊道:“柳师姐,你快过来。”
柳轻忧回过神来,身形一闪,奔向云非道。
虬蛇哪能轻易放过这盘中之餐?一声利啸,中间的蛇头猛然张嘴,长长的蛇信缠向柳轻忧腰际。
云非道似乎早就料到,手上连抛,裹挟着金色气体的石头带着破空之声射向虬蛇眼睛。他深知以自己浅薄的修为根本无法伤到有厚厚蛇鳞保护的虬蛇,所以他选择攻击所有生物都为之脆弱的眼部。
如他所想,虬蛇选择了躲开那几颗足以射爆它眼珠的飞石。
柳轻忧白皙漂亮的脸蛋脏兮兮的,头发蓬乱,显得狼狈不堪,衣服也被划出几道口子,但万幸的是没受什么大伤。
云非道松了口气,把觉雪还给柳师姐,小声说道:“柳师姐,这虬蛇虽然修为不高,但委实狡诈,我们可得小心应付。”
看着这个在护在自己身前,修为平平的云非道,柳轻忧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云非道信心十足地说道,“如果我们对它一无所知的话,我们毫无胜算,但不巧的是,我对它的进攻模式了如指掌。”
“真的?”柳轻忧有些迟疑,声音里却少了些害怕,问道:“这大蛇好生狡猾,我们该怎么对付它?”她的修为本比虬蛇高出一大截,但每次攻击都被虬蛇巧妙的避开,而她想化解虬蛇的反击却困难之极。
虬蛇左右游曳,也不进攻,中间的脑袋缓缓伏地,稠粘的液体顺着蛇信流下,一股淡淡的独特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它的动作让云非道大惊失色,说道:“不好,它在用体液呼唤临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