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柳轻忧疑惑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云非道分析道:“虬蛇五头,各具神通。据我观察,这条三头虬蛇还未成年,最右边的蛇头还处于分娩期,是它最敏感,同时也是最虚弱的部份,我们只要声东击西,各司其职,应该有机会跑掉。”
柳轻忧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蛇头最右边的黑绿肤色比其他地方要浅淡,而且皮肉有腐烂的痕迹,顿时释然,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带我每次攻它右侧时,它都会示弱般的避开,我还以为是巧合,原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弱点。”
“没错。”云非道点了点头,叮嘱道:“柳师姐,你一定要牢记我接下来说的话。从虬蛇左边的蛇头数起,第一个蛇头为进攻者,是虬蛇的主要攻击手段,善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猎物;第二个蛇头为羁绊者,口中蛇信能随意伸缩,用以限制猎物的行动;第三个蛇头为偷袭者,伺机而动,喷射致命毒液。所以,你需要招架住进攻者的攻击,同时小心偷袭者的毒液。我的修为远不及你,只能帮你化解羁绊者的骚扰。等它露出破绽,你便全力攻击它未娩出的第四蛇头,记住,不管成功与否,虬蛇都会避开弱点,届时我们全力逃跑便是。记住,一有机会撒腿就跑,千万不可缠斗,我们目前还无法杀死它。”
正在这时,接二连三的树木折断的声音传来,虬蛇群已经越来越近了。刻不容缓,云非道焦急万分地催促道:“柳师姐,时间不多了,先发制人!”
柳轻忧感受到了异常,强压住女性怕蛇的天性,觉雪剑在月色下划过一道凄艳的冷光,几道蓝色剑气激射而出。
虬蛇蛇身一扭,轻易地避开了几道射来的寒气。第一蛇头张开血盆大口朝柳轻忧咬去,第二蛇头的长长的蛇信也顺势缠了过去。
嗖,云非道手中的石子应声而出,准确无误的击中第二蛇头的长长蛇信。虬蛇一声嘶鸣,急急收回蛇信,猩红的眼睛恶毒的盯着云非道。
见他一击奏效,柳轻忧也不甘示弱,腾空而起,一剑挥出,冷冽的寒气逼退了第一蛇头的纠缠,第三蛇看准时机,嘴一张,一股腥味扑鼻的绿色毒液喷洒而出。她早有防备,身体在空中一个优雅的空翻,躲过毒液,一掌拍在第三蛇头上,借力后退。
少了第二蛇头的干扰,柳轻忧应付起来得心应手,优势渐渐出现,只见觉雪在她手中光芒大作,斜剑斩向虬蛇。
“雪凝一剑”
此剑一出,觉雪摧枯拉朽,半月形的寒气朝虬蛇拦腰斩去。虬蛇一声悲鸣,坚硬的鳞甲被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鲜血瞬间结冰,虬蛇被痛得满地打滚。
一击得逞,柳轻忧信心大增,把云非道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紧接着又是一剑刺出,妄想将其诛杀于此。
“糟糕。”云非道敏锐的捕捉到了虬蛇眼中的狡黠,想也不想,飞身便朝柳轻忧扑去。
虬蛇巨大的尾巴向她扫来,这是柳轻忧始料未及的。生死刹那之际,只觉身子一紧,被人揽入怀中,一股异样的气息传入鼻孔。
蛇尾嘣一声拍中云非道后背,伴随着一声闷哼,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击飞二十几米。
“啊!非道,你没事吧?”一切发生的太快,柳轻忧吓傻了,颤声说道。
“快……咳,走!”鲜血脱口而出,云非道拉着她的手,这是他昏迷前的话:“走,快——走——”
……
一颗温暖的水珠落在他的脸上,云非道动了动沉重的眼皮。越来越多的水珠落在他脸上,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泪流满面的柳师姐,云非道声如蚊呐:“柳……柳师姐,我们逃掉了?”
见他醒来,柳轻忧所有的担心和惊惧瞬间爆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终于醒来,我还以为你……”
背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云非道咬着牙从她怀里坐起身,问道:“柳师姐,这是哪里啊?”
柳轻忧一边流泪,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刚才逃跑没分方向,一失足就掉了下来。”
“别哭了师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坏消息是我们掉进了一个至少有百丈深的大坑里,好消息是至少我们捡回了一条命。”看了看四周,云非道嘻嘻笑道。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柳轻忧顿时破涕为笑。短短几个小时,她对云非道的认识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但心思缜密,而且舍己为人,想到他拼死相救的一幕,止不住流下泪来:“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你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或许是本能反应,也或许因为你是我的师姐,不过我觉得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职。”云非道理所当然道:“不管出于何种理由,我觉得救人就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又何必要理由,师姐你觉得呢?况且我皮糙肉粗,比你耐打多了,挨几下就当锻炼身体。”
灵剑阁皆为女子,女性体质本身柔弱不提,在修行上也是偏向剑中法术,虬蛇最后那一下要是真打在柳轻忧身上,恐怕她此刻已经香消玉殒了。云非道虽说修为平平,但本来身体素质就比较好,再加上这一年里宗主传授的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他的耐击打能力还是很强的。
柳轻忧想不明白,出生于地界的云非道是怎么了解虬蛇的特点的。她虽生于剑阁,长于剑阁,但大多时间都是在修行中度过的,或许穷其一生也没人去求索这云山到底有多大,山里到底有什么。
“对了,你怎么对虬蛇如此了解?”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在藏剑阁的书楼里读到过关于虬蛇的记载。”云非道回答了她的疑问。
“原来如此,”柳轻忧恍然大悟,说道:“我说你在剑阁明明冻的直打哆嗦,却还那样积极的去书楼帮忙,当时还以为你脑子坏了,现在看来,原来另有所图。”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云非道讪讪一笑,没接她的话茬。盯着皎洁的圆月,他又想到了父亲。
想起刚才的险境,柳轻忧现在还心有余悸,从小到大,她何时遇到过丁点委屈,更别提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