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如果我的推测不能使你信服,那我就用他们对话中提到的词语来证明我的推测是多么可信的。”男子自信一笑道。
“什么词语?”旺财问道。
“人类,”男子解答道,“它们提到了人类。”
“什么意思?”旺财越听越糊涂。
“我们寻人时可不会说‘这里没有人类’。”男子又继续道,“我们只会说‘这里没人’。”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鹰恍然大悟道,只有不是同类的才会这样说话,就像刚才它自己说‘从没见过这么高大的人类’一样,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和人类区分开。:“那他们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呢,”男子双手一摊道,“我们把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统称为——怪物。”
“是的,你们人类给所有东西都命了名,”老鹰有些生气道,“那我呢,在你眼里,我也是怪物吗?”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把你当成了怪物。谁能相信,一只小鹰居然开口说话,声音还那么动听,当时你可把我吓坏了。”想到初遇老鹰时自己被吓得几天几夜不敢合眼,男子不禁莞尔一笑道:“不过现在嘛,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还差不多,”老鹰满意道,紧接着又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那三口铁皮箱里可能盛满了我俩的梦想。”
男子看穿了朋友的想法,想到那几个素未谋面,但在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的怪物形象,不禁背心一凉,脸色煞白。
“我的朋友,请收起你的坏心思,我可不想和怪物打交道。依我看来,有多远躲多远才是明智的选择。”男子说道:“虽然我俩急需一笔足以远走他乡的资金,但当务之急还是保住小命要紧。走吧,趁它们还没有发现我们之前赶快离开这里,我预感到那几个身份不明的怪物会带来一场狂风暴雨!”说着,悄声无息地退进森林,离开了。
“钱金源,”旺财停在男子肩膀上道,“你想到对策了?”
“没有,我为此绞尽脑汁,”钱金源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就像先知在预言未来时那样,“用不了多久,这些高大魁梧的怪物就会发现小村的位置,届时,那个偏居一隅的小村庄将会被鲜血洗染。”
“话虽如此,”老鹰说道,“可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缺少真凭实据,不足以令人信服。”
“好的,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不变的定律,”钱金源信心十足的分析道,“利齿代表绝对的进攻天性,就好比狮子和老虎,以猎杀动物为生存本能。老天在赋予这些怪物们铜皮铁骨的九尺之躯时,又赏赐它们足以分金断石的利齿,那它们就绝不可能是善辈——这是自然的法则,也是生存的准则。”
“是的,你总是对的。”旺财被朋友的雄辩折服了,“我相信你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对啊,”钱金源叹息道,“所以只能逃之夭夭。”
“逃,”旺财道,“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有多远跑多远,直到我们筋疲力竭为止。”钱金源道。
“等待我们的结局将是饿死,或者被野兽咬断喉咙。”旺财说道。
“你说的没错,”钱金源苦笑道,“我们没有足够的盘缠支撑我们走到集镇,也没有强大的能力在无名森林里穿行。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一只侦察本领非凡的鹰,加在一起也手无缚鸡之力,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灾难降临到我们头上,却毫无办法?”他的眼神忽然变的坚定起来:“不,绝不,我还没有万贯家财,我还没到外面的世界去探险,所以我必须要活下去!”
旺财想了想说道:“你可以把危险告诉他们。”
“他们,”钱金源不解道,“谁?”
“村子里的居民。”旺财道。
“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可不会相信我,”钱金源鄙夷道,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他们只会把我当成一个疯狂的疯子或愚蠢的傻子,然后用棍子赶我,用唾沫吐我,用粗言秽语骂我,然后祈祷我死在荒郊野岭或者消失不见,总之只要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怎么都行!”
“可怜的钱金源,善良的钱金源,”旺财温柔道,“我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村民们独自逃跑的,虽然你很讨厌他们。”
“啊,啊,为什么让我发现这个可怕灾难的秘密!”钱金源痛苦地大声说道,“希望他们不计前嫌,破例的听我一言吧!”
现在说回云非道父子。父子俩刚猎获了一只主动进攻他们的大野熊,这会儿正抬着它的尸体走在回家的路上。
“喂,”一个声音把两人叫住,“前面的是云叔吗?”
“金源,”云痕用慈父般的语气问道,村里也只有他才会同情这个大家眼里的骗子了,“找我有事?”
“嗯,一件大事,或更确切的说一个灾难,”钱金源正色道,看着云痕的目光里噙满了希翼,“云叔,您会相信我的,对吗?”
“信你?我父亲可不傻。”云非道阴阳怪气地说。说着,一股刺鼻的臭味飘了过来,他急忙捂住鼻子道:“你掉进粪坑了吗?这么臭!”
“不得无礼。”父亲沉声喝止了儿子的无礼,轻声对钱金源道:“你先说来听听。”
钱金源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旺财所看到的一切,并忐忑地把自己的推测和不安一并说了出来。因为这里除了旺财,或许只有这个从小对他关爱有加的云叔会相信他了。后者越往下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整张脸阴沉的可怕。
“不知所谓,”云非道实在忍受不住钱金源身上那种奇臭的气味,便躲远远地讥笑道,“三米高,紫皮肤,尖牙齿,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我说了,”钱金源像只受伤的狮子似得怒吼道,“它们不是人,它们是怪物,是可怕的恶魔。”
“是啊,”云非道不以为意道,“是啊,你每年都说村子将会面临灾难,实际呢?五年过去了,一切都像往常那样风平浪静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