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道:“我估计这几天之内我会被押赴场处斩。”高公公惊道:“你武功盖世,来去自由,不至于傻到听任他们把你的头砍了吧?”
韩风笑道:“自然不会。”高公公道:“那就赶紧出去呀,老奴总也想不明白,你为何偏爱在这牢中住这么长时间。”韩风道:“多谢高公公关怀。放心,我韩风死不了。我倒要试探一下,满朝文武百官对我的态度如何,看看当今皇上又会拿我怎么办。”
高公公沉吟了一会,说道:“韩公子,不是老奴轻看你的武功。我担心一旦提到刑场上,那么多的护法军士,那么多的弓箭手,恐怕难免有什么闪失。老奴劝你不要冒险,就单单看在韩家需要有人传宗接代这一点上,你也不应该以身涉险啊。”
韩风笑道:“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我韩风也不会去做。高公公,你难道就不知道王老贼在你身边安排了一个人随时观察你的动静,窃听你的谈话吗?”高公公又是一惊,警惕地问道:“是吗?他在哪儿?他是谁?”韩风道:“他就住在你的隔壁。他就是王老贼派来做卧底的。你去找一找,墙壁是不是有一个小孔?”
高公公急忙起身,在墙壁上仔细察看。忽听他尖叫一声:“找到了,果然不错,这里有个小孔。可恶,可恶。王彦升,你这个奸贼。隔壁这个奸细呢?你给我出来。”
韩风笑道:“高公公,你放心。那个人什么也不敢说的。”只听隔壁有人说道:“高公公,你莫怪我。我只不过是姓王的一颗棋子,是他逼着我来监视你的,谁愿意做这种事啊?”
高公公哼了一声,又问道:“韩公子,你是如何知道他是一个内奸的?”韩风道:“我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他跟你们这些犯人大不一样。吃得饭菜比你们好得多,香得多,也没受过大刑,整日贴在墙壁上,不是偷窥就是窃听,尤其是在你与我说话的时候,他表现得特别兴奋,一般来说,一个死囚犯,快要死了的人,心灰意懒之极,绝对没有兴趣探听别人的秘密。因此我便知道他是一个卧底。”
高公公呆了片刻,说道:“原来是这样。韩公子真是聪明。但是,这人每天被提出去审问,难道你不担心他把你在牢中所作所为说给王彦升听吗?”
韩风笑道:“这人的家庭背景我已让师兄在外面查得清清楚楚,我来的当日我就警告过他,如果想让他一家八口平安无恙的话,出去向王彦升汇报时,就要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看来,他确实遵守了约定。”
那人说道:“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决敢说有关韩公子任何事情。我也决不会泄漏高公公的秘密,更何况我至今还没听到任何有价值的话呢。”
高公公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的话,韩公子要杀你乃至你全家,还不是象掐死一些蚂蚁那么容易?”
那人连声道:“是是是,小人万万不敢与韩公子为敌的。”
韩风道:“高公公,今夜你就出去吧。”高公公喜道:“真的吗?”韩风道:“等夜里我师兄来了,便送你出去。”
这几日王彦升特别忙碌,特别兴奋,四处活动,为处决韩风争取到大多数人的默认,甚至得到了晋王的首肯。虽然参政知事巫一行因为小儿子巫道全之死,怪罪于他,但他巧妙地把责任全推在韩风身上。因此,巫一行已对韩风恨之入骨了,也极力主张速斩韩风。
枢密使赵方正,参政知事巫一行,大理寺卿王彦升共同敲定于八月十二日将韩风斩首。一面在京城四个城门处张贴公告,一面调集军队,设下埋伏,要将韩风余党一网打尽。
王彦升正准备上朝,陆开元匆匆来报,说高公公昨夜突然死了。王彦升听了直跺脚,连连叹气。忽然一想,自从韩风关进牢房中,短短数日之内,他的左邻右舍,周峰被释,高公公突然死亡。若说这两件事跟韩风无关,鬼才相信!不行,这韩风是个大祸害,什么都不能留了,得尽快解决他!否则夜长梦多,后患无穷!
朝堂上,文武百官分两列站着,皇帝赵匡胤南面高坐。宰相寇平刚要踏出行列,却被晋王赵光义暗中一把抓住,寇平左右挣扎。皇上看见了,笑道:“两位爱卿,难不成要在这朝堂上打上一架?”寇平这才挣脱出来,叫道:“启奏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说。请陛下定夺。”皇上说道:“爱卿有话便说。”
寇平说道:“陛下还记得韩通韩将军吧?”皇帝脸色一变,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说道:“朕自然记得,你重提此事做甚?”参政知事巫一行出列,叫道:“启奏陛下,韩通之子韩风当年并未死去,如今勾结先朝余党,潜来京城,大兴报复,图谋不轨,已被大理寺收监。老臣小儿与他无怨无仇,却让他给害死了。大理寺已判了他死罪。依老臣之见,这事情陛下就不用费神了。”
皇帝一惊,问道:“韩风果真没死?”寇平说道:“韩风确实没死。陛下,莫听他们一面之词。只怕其中另有隐情,陛下把韩风招来问话,且听他是如何说的。”
赵方正出来说道:“宰相此言差矣。这韩风居心叵测,又听说他武功十分了得,你却让他与皇上相见,你就不怕他突然发难,行刺皇上吗?”王彦升出班启奏道:“这韩风确实武功高强,他还有许多余党,这几日他们大闹京城,无法无天。我手下陆开元家就遭到他们的烧杀抢掠。不杀韩风,无以正国法,无以平民愤。”
太师范质出班启奏:“陛下,我也听小儿说过,他确实见过这个韩风。不过,现在已是面目全非了。竟成了一个十分丑陋的驼子。老臣觉得这孩子这几年肯定吃过很多苦,他是韩通的一线遗脉,请求陛下开恩,放他一条生路吧。”寇平大叫道:“臣附议太师所言。陛下一向仁慈,皇恩浩荡,韩风宜放不宜杀,否则大失天下人之心。”
晋王说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不论何人,一旦犯罪,便须依法处置,岂可滥做好人,而置国法于不顾吗?”寇平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说,大家也心里明白,韩风此次前来,为何刚一到,便为大理寺所擒?最忌惮韩风的人是谁?就是当年制造韩府惨案的王彦升王大人!陛下,这事决非如此简单,一定要先查清楚,再作定夺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