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柯又换了个话题:“别的女孩都是出来给自己挣嫁装,你怎么出来给弟弟挣学费?”
楚晴转脸看向深邃的夜空,想了一会才说:“我们那里山高沟深,交通不便,地里出的东西又不值钱,全家只靠爸爸外出打工挣几个钱,弟弟就快高考了,上大学又是一笔钱,所以我想挣点钱帮帮家里。”事情只隔一天,楚晴已经忘了中介屋里,老钟头是如何为自己撒的谎了,开始全盘交代实话实说,好在岳柯对中介屋里的事不太在意也记忆不深,并没有留意这前后之间的漏洞。
“看来你弟弟学习不错,你怎么学习就不行呢?”
岳柯一点没给留面,直来直去的就发问搞的楚晴有些自卑有些懊恼的脸烫了一下,把头垂下带着几分惆怅:“我小时候有些不喜欢读书,而喜欢打架,等我不喜欢打架喜欢读书时,家里的经济状况,又让我没有再读下去的必要,回家之后我愿看的东西,不是家里那台小电视,而是弟弟学过的课本,真的,比上学时看得都认真。”
岳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勾起小丫头的伤心事,觉得自己有些过不好再问下去,便开始闷头故作喝茶。
楚晴往他杯子里续了些水,偷眼看了一下岳柯,想了解一下这个家伙的底细,便打破沉闷问岳柯:“你当过特种兵,那你打过仗吗?”楚晴知道现在是和平时期,想打仗也没地方去,自己也只是随便一问。
岳柯把后背靠在椅背上使自己看上去很轻松随意的样子,回想了一会才说:“打过一仗,还打死一个。”
“啊!”这回轮到楚晴张大了嘴,真的假的?这家伙不是在吹牛吧!
岳柯没有理睬她的大惊小怪,继续说:“那是一次边境伏击武装毒贩,我唯一的一次真正上战场。”
楚晴不由得重新把身边的人看了好几眼,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
岳柯见楚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觉得可能是自己说杀过人的事吓着了她,便继续讲述自己的一些事,来冲淡小丫头心中的惊悚感。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岳柯从来不对谁讲述自己以前的事,当然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听,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多了急功近利,少了侧耳伶听。
岳柯的小时候,算不上太幸福,姐姐岳涛长他六岁,姐姐小时候,爸爸和爷爷都闲着没事,关爱和教导姐姐。而到岳柯小时候,爸爸和爷爷已经忙着做生意,关爱他的时间少得可怜,妈妈在工作之余也要帮助丈夫,所以小时候,他就是姐姐的小跟班。岳涛那时也不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姥爷讨厌她的爸爸岳钟海,她就赌气不去姥爷家,连舅舅家也不去,宁可自己给弟弟做饭吃。
“我学习成绩还是可以的,应该能考个名牌大学的,可是我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认为我性格太文静,便让我去当兵,让我去军队中锻炼,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的身体潜质那么好,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上了特种兵,本来我是不想回来的,也不想管家里的企业,可是姐姐和爸爸又硬逼着我退役,在他们看来,军队把我锻炼成人,他们当初的目的达到,便跑过来摘果子。”
听过岳柯的讲述楚晴忽地明白了,难怪昨天晚上飙车时,他像冰山一样冷静,人都杀死过,当然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不过她也有些为岳柯惋惜,惋惜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又觉得自己比岳柯应该有更多的惋惜。一阵静默后她想到一个问题便说:“我怎么觉得,你很听姐姐的话呢?”
岳柯很是淡然:“小时候父母忙着上班做生意,顾不上我,就由姐姐一直带着我,管着我,我姐姐即是我的启蒙老师,又是我的开手师父,且一向泼辣强悍,所以我就烙下了听话的毛病。”
楚晴忽然郁闷地说了一句:“真羡慕你姐姐有个听话的弟弟,我弟弟可从来没有这样乖过。”对于弟弟曾和自己做对的事,楚晴始终记在心里耿耿于怀。
俩个人就这样聊着,夜深了二人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着话题,从楚晴的家乡到岳柯的军旅生涯,从细雨如梦洒满青春的睡乡,到脚下悠长小路,蜿蜒一个美丽的故事,从缤纷的落叶如诗到用青春去体验特别的经历,学会了刚毅、勇敢和坚强。一份锤炼、一份收获,永远不能被代替的岁月…。虽然还保持着一定距离,却已经没有了生疏,楚晴偷偷的想,早知道出来打工这样好,一退学就该出来打工。岳柯暗暗思忖,早知道请个小保姆会让家里不再冷清,自己何苦等到现在。
气氛越来越融洽,不知不觉中,俩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到后来成了并肩而坐,岳柯也不嫌弃楚晴身上的土气,楚晴也忘记了岳柯身上的洋味。岳柯觉得虽然这坏脾气的小丫头做菜不香还有些脏,(其实楚晴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岳柯只是在惯性思维,)可是以前自己这个家冰凉冷清,除了自己再无一个活物,这小丫头的到来添加了一些色彩,还是物有所值的,有些像自己养了个宠物。
从闲聊中楚晴知道,岳柯的姐姐岳涛对弟弟很是霸道,连弟弟的婚事都照管不误,她告诉弟弟,***可以,但不让他在本地找女友,更不能谈婚论嫁,原因就是她准备给弟弟找个洋妞,而长大后,特别是当兵后的岳柯,听姐姐的话倒也不全是怕,主要是不想惹姐姐生气。
俩个人聊到很晚才各自休息,楚晴没想到自己会和一个男人聊这么久,想当初伯雅哥费近心机,自己也没有和他独处过二十分钟,看来给这家伙打工还是不错的,自己命好,出来打工即没有遇上黄世仁,也没有碰上周扒皮,衷心祝愿这个家伙娶一个美丽的洋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