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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思春

早上,雪梅和佳琪去车间后面锅炉房送饭盒,晓玲和曹主任打扫室内卫生,肖雪拎着暖水瓶去前楼水房打热水,途中遇到工会张帆,于是两人结伴一起走。

张帆神秘的问道:“肖雪,你的好朋友李静咋的啦?”

肖雪一愣:“嗯?你说啥?什么李静咋的啦?”

张帆说:“连你也不知道啊?听说李静昨晚一夜没回家,她妈都要急疯了!”

肖雪吓一跳说:“啊?她能去哪儿呀?我最近忙没空跟她聊天,我也不了解情况呀。”

张帆附在肖雪耳边悄声说:“她可能是跟对象杨旭一起走的。”

肖雪说:“什么?和杨旭一起走的?她不会出啥事吧?这死丫头琼瑶小说看多了吧!”

张帆压低声音:“嘘,你小点儿声,别人还不知道呢!”

肖雪冷静下来想了想说:“应该没事的,李静男朋友是我的校友,听说双方老人不同意她俩交往,这是跟家长叫板儿呢,过几天她和杨旭准能回来!”

张帆说:“你说得没错,没啥大事儿,也许他们就是吓唬吓唬家长。”

肖雪拎着暖水瓶刚走回设计室,佳琪问到:“肖雪,你听说了没有?李静和杨旭私奔啦!”

肖雪一听就不乐意了:“别瞎说!什么叫私奔呀?多难听。”

佳琪说:“听说李静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连人影也见不着,她妈都要急疯了,你说昨儿晚上她和杨旭能在哪里过夜呀?”

肖雪没好气的回应道:“爱去哪去哪儿!李静喜欢跟谁在一起关别人啥事呀,是不?”

曹主任抬头看看她俩,接过肖雪手里的暖水瓶给自己水杯里注满开水,不置可否的没言语。雪梅也不搭话一边翻看着桌上一摞子《纺织美术》,一边自顾自的哼唱到:“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已,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田晓玲跟着雪梅哼唱到:“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活下去,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小石从二楼走上来找曹主任,一进门就说:“真好听!雪梅又开演唱会啦?”

肖雪见他进来假装没看见,低头摆弄桌子上的画纸没搭理他。晓玲和雪梅与他打个招呼,佳琪觉得肖雪与小石两人神情怪怪的,发觉气氛不对。她瞅瞅小石又瞅瞅肖雪,戏谑到:“小石呀,你咋不跟咱们一起吃午饭啦?”

小石大方的冲佳琪笑笑:“噢,难到我吃个饭,还得把饭盒从二楼拎到三楼来呀?多麻烦!你是不是想吃我家的干豆角啦?”

肖雪白他一眼说道:“现在鲜云豆两毛钱能买一堆,谁想吃你家干豆角?有病呀!”

佳琪拍手笑道:“我看那,他真是病得不轻,到了咱这屋里连说话都语无伦次啦!”

雪梅和晓玲也笑了:“小石,你最近怎么神魂颠倒的?谁夏天吃干菜呀?”

曹主任打圆场道:“夏天怎么了?我就愿意在夏天吃干豆角,小石你明天给我带点儿!”

小石说:“今年咱家的鲜豆角还没晒呢,主任如果想吃得耐心等到秋天了。”

曹主任站起来说:“小石,你来找我啥事儿?”

小石过来挽起曹主任的胳膊说:“问什么问?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肖雪抬头撩他一眼到:“切,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能当着大家面说呀?神神叨叨的。”

小石与曹主任勾肩搭背就往外走,经过肖雪办公桌前,小石扭头深情的暼她一眼冲她做个鬼脸儿,肖雪低头摆弄着铅笔装做没看见。

半个月后传来李静的消息,她和杨旭回来了。父母气得把她反锁在家里,杨旭与李静的家长多次谈判未果,李静一怒之下从家中偷出户口本,从窗户跳出去和杨旭办了结婚登记,之后两人伤心的远走他乡!双方老人互相指责理怨,又变成互相陪礼道歉,眼巴巴的盼望子女早日归来。厂里风言风语盛行一时,只有肖雪保持沉默,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对小情侣一路平安。

佳琪也不知道啥时候处的对象,忽然就向大家宣布她要结婚了!厂里从机关到车间又多了一个谈资。这些天,就连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文艺青年,雪梅大美女也不安份了,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在画画的时候唱歌了,这事还是田晓玲最先发现的!那天早晨,晓玲和曹主任打扫完室内卫生,她习惯性的又拎着抹布重擦一遍自己的办公桌,偶然发现雪梅桌上的画纸有些异样,她凑过去仔细观看,只见画纸上面用铅笔潦草的写着两行小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佳琪见状也凑过去看:“晓玲,你说雪梅写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呀?”

田晓玲笑道:“呵呵,咱们的雪梅大美女思春了。”

肖雪对佳琪说:“这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诗:《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她写这些文字是有感而发,说明雪梅想男朋友了呗!”

田晓玲说:“雪梅男朋友从中央美院毕业以后到深圳工作,他们两人感情如胶似漆的,却一南一北分居两地,一年难得见一次面,她能不想么?”

肖雪说:“难怪雪梅这么瘦!原来她身上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可能是想男朋友想的。”

佳琪说:“如果我是男的,也会为雪梅这么漂亮的女孩走火入魔的。”

晓玲说:“可惜琼瑶不认识雪梅,要不然肯定会以她为原型写一本爱情小说。”

曹主任这时候走进来,看她们几个围在雪梅办公桌前议论这首诗,他低头看了看说到:“糟了,雪梅丫蛋子这是想跑哇!”大家听了,一阵哄堂大笑!

肖雪说:“曹主任,雪梅可没有李静那么大胆子,她才不会跑哪!”话音刚落地,雪梅皱着眉头的从外面走进来了,大家赶紧散去,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雪梅说:“怎么都不吱声了?刚才是谁说我想跑啊?”

曹主任乐呵呵说道:“谁说咱们大美女想跑啦?就算你真想跑我还不放人呢!”

雪梅理了理乌黑顺滑的披肩长发,随手推一下鼻梁上瓶底厚的宽边近视镜,诡异的冲他说:“主任,那可不一定!没准儿哪天我就来个不辞而别真跑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想我噢!”

晓玲说:“雪梅呀,你跑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雪梅说:“带你干嘛呀?”

晓玲说;“我去给你当保镖啊!你长的这么漂亮,跑半道上被人抢去当媳妇咋整?”

佳琪不屑到:“田晓玲,就你?还不被人家一起抢去当二房呀?”

肖雪心里说:“雪梅这是话里有话呀,是不是她有啥想法了?难道。。。”

大家笑闹一会儿,也就把这件事当个玩笑给忘到脑后去了。哪承想下个周末就传来雪梅离职的消息,这可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曹主任回来跟设计室的同志们说:“雪梅前阵子去厂办开介绍信要跟男朋友结婚,还问刘主任如果把工作关系调走需要什么手续?刘主任说工作调动这事儿得经过纺织局审批,厂里暂时还不能放人。雪梅优雅的冲他笑了笑,慢悠悠的说一句:‘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呀?’然后就一转身走出了厂办。刘主任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料想第二天雪梅连招呼也不打,就潇洒的一走了之,跟男朋友一起去深圳了!”

一听这话设计室里就像炸开了锅!晓玲报怨曹主任:“都怪你这张乌鸦嘴!雪梅就是被你给说跑的,好事不灵坏事灵!”

佳琪感慨到:“还是雪梅潇洒呀,来个不辞而别!她连私人物品都懒得拿就走人了,也不跟咱们告别一下。”

肖雪说:“琼瑶小说真是害人不浅,刚刚中毒一个李静,这又中毒一个雪梅!”

佳琪说:“肖雪你猜猜,咱们印染厂下一个中毒的会是谁呢?”

肖雪眉毛一挑对她说:“该不会是你吧?”

佳琪说:“我才不会中毒呢!我结婚得按照传统方式,我可不能像李静和雪梅那样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我得有始有终在咱们印染厂干到老。”

肖雪笑着说:“好啊,我跟你想的一样,咱们要誓与印染厂共存亡!”

曹主任说:“这话我爱听!你俩不愧是设计室的好员工,咱们对待工作就得像螺丝钉一样,拧在哪里就在哪里一辈子,要干一行爱一行么。”

田晓玲鼻子哼了一声说:“主任,肖雪和佳琪思想境界这么高,您咋不介绍她俩入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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