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3-13星期日。下午5时。
一个体型匀称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医院病房。
她穿得很普通,蓝白色有点泛黄的运动衫校服,白球鞋,手中拎着个保温桶。她是欧亚的同班同学,名叫时香。
她轻轻推开房门。
欧亚坐在床上。被子上搁着平板电脑,响着游戏音乐。欧亚头歪到一边,看来是玩游戏玩累了,睡着了。
时香小声喊:“欧亚,欧亚,醒醒!”
欧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是时香,立刻睁大眼睛,坐正身子。
“时香,你来了?”
时香怯生生地说:“你痛吧?”
欧亚闭着眼把注意力集中到脚上,想了一下才说:“还好,不大痛。”
“听说,骨头都压碎了?”
欧亚蹙起了眉头:“哎呀,我痛起来了!”
时香立刻紧张起来,手足无措。“我给你叫医生?”
“不要,不要!”欧亚笑起来。“我骗你的,我不痛。”
时香放心了,笑道:“你好坏!”
“快说说,学校里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
“今天是星期天,还没上课呢。”
“那鲁少林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昨晚电视里都播了。没来采访你?”
“我都痛晕了。”
“哈,你当大英雄了!”
“真的?今天我的‘魔兽争霸’都打到第五关了。”
“你都出名了,还玩这个。我把我的课堂笔记拿来了,重点我标了出来,给你复习一下。不懂你可以问我。”
“不忙,我们先说说话。”
“我家里还有事,马上就要走的,你先看看吧。”
张风影走了进来。见一个脸色红润的漂亮姑娘弯着腰,几乎和儿子头挨着头在说话。
张风影咳了一声,大声问欧亚:“你同学?”
“妈,她叫时香,给我送课堂笔记来了。”
时香直起身,向张风影笑了一下,脸上显出两酒窝:“阿姨好!”
“噢,谢谢。”张风影随即拿起笔记本,翻了几页,说:“字还写得蛮工整的嘛”
时香不好意思起来:“还差得远!”
张风影点点头,打量着时香:“你们班的团结协作精神很好。上午有一批同学来看过亚亚了。”
“是。”
“只是我不明白,你们这一年级有四个班,你们班的成绩却是全年级最差的,这是为什么?”
时香的脸一下子憋得血红。她侧脸看着欧亚,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出幽怨。她低下头,喃喃地说:“有少数同学考试失常,把成绩拉下来了。不过我们班的文体活动,还是最棒的。”
“文体成绩好有什么用,考大学看的是考试分数!”
“阿姨说得对,我们正在努力赶上去。”
时香再也呆不下去了,向张风影和欧亚告别:“我家里还有点事,得走了。”
欧亚还要挽留,被母亲用眼光止住了。
时香匆匆地向病房外走,被张风影叫住了。
“这保温桶是你的吗?”
时香这才记起来,自己带来的保温桶还搁在床头柜上。
时香不好意思地说:“我叫妈用新鲜鲫鱼熬了点汤,对养伤有点好处。”
张风影:“那我谢谢你妈。不过我已熬了汤。鲫鱼汤还是拿回去,你们自己喝吧。”
“妈!我要喝!”欧亚不满地叫起来。
张风影和颜悦色对儿子说:“儿子乖,妈的汤里加了不少补药,对你的脚伤绝对有好处。听妈妈话,妈妈是个医生,不会骗你的。”
“那我把汤拿回去了。”时香不动声色地说,“欧亚,听妈妈话。妈妈是为你好!”
时香提着保温桶踉踉跄跄的走了。
欧亚愤怒地叫道:“妈,你怎么能这样?”
“我是熬汤了。”张风影把手中的一个大砂钵提得老高以加重自己说话的份量,“我说的是实话,不吃倒掉了不就可惜了吗?”
“总觉得味道不对!”
张风影严肃起来,问:“你老实告诉我,看时香刚才的那副表情,她的学习成绩跟你一样,拖了全班的后腿吧?”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她可是学习委员,成绩在全年级可是数一数二的。除了江晖,没有人能比过她!”
“嗬,怎么说来还是你拖了全班人的后腿了。你还小,不要多跟女孩子接触,要影响学习的!刚才她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欧亚奇怪地瞪大眼睛,“还没说什么,你就来了。不就是把笔记本交给我吗?”
“噢。”张风影松了口气,作沉思状,说:“对了,时香身上有一股味道,你闻到了吗?”
欧亚很是奇怪:“鲁少林也很烦她身上的香味,不是很好闻吗?”
“很怪。有体味,有香水味,还有种腥味。”
“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味道?”
“你们的鼻子都感冒了!”张风影挺自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你狗鼻子!”欧亚不失时机的嘲笑了一句,“还不知道你,只要家中来了个女的,也不管是老是少,是美是丑,你都要说人家身上有股味道。”
“我评论一下又有错吗?”
“来了个男的你为什么不评论?”
“不值得评论。男人身上不是汗臭味就是泥腥味,要不就是勾引人的男性荷尔蒙味。我躲都来不及呢!”
“我身上是什么味?”
张风影闭上眼睛,认真地用鼻子嗅嗅,睁开眼说:“虽然你身上有股强烈的药味和钙酸味,脚髁上还有股血腥味,但是你的体味还是香香甜甜的童男最好闻的那种。是我的儿子,味道就差不了!”
欧亚怪怪地笑了一下,狡黠地说:“我不用狗鼻子都能闻出女人身上的味道。”
“你要死了,拐着弯骂你老娘!”
“是真的。小女孩身上的味道是甜甜香香的,老女人身上的味道不是腐臭的就是假假的。年轻姑娘身上的味道最复杂,除了人工的香味外,就是狐骚味,而且是越年轻越漂亮味道越重,爸爸和我必须躲得远远的才行,不然非得熏死不可。我说得对不?”
张风影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什么意思?你是笑话我身上有股醋酸味?”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欧亚一边说,一边将身子往床里面靠。
张风影猛扑到病床上,伸手去扭欧亚的耳朵,“看我不扭死你!”
“哎呀,张医生打人啦!”欧亚夸张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