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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割舍

茉苒回到了自己家乡的那个小镇,在家安逸了一阵子,就找到了一家公司,但工作地点在离小城600多公里的省会城市。

想到未来刘泓宇可能更适合在那个城市发展,茉苒也只能忍着和父母家人分开的不舍,离开小镇,在那里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日子。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的,哪怕你早已深恶痛绝一些事情和习惯,但你还是会不长记性地跳入其中,继续着。

城市到小城的距离比起东北是近了很多,但还是需要一晚上的火车路程,周末时常也赶不回去。

面对新的环境,茉苒又像起初做老师一样,卖命工作,努力适应,日常也被安排的满满的。

这期间会有同事和父母不断地给她推荐合适的人选,但她总是淡淡回应一句:“我有男朋友了。”把那些热心的人拒之门外。

可一个人在家吃饭的时候,她一定会把电视机打开,让电视的声音显得自己不那么寂寞;周末来临的时候,她会不停地在百度上查看:周末一个人做什么好?然后在各种计划都慢慢泡汤后,一个人在宿舍里望着窗外夕阳发呆。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当你看着夕阳感叹一天就这样过去地时候,一年也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一年的时间,茉苒和刘泓宇利用彼此休假的时间到对方城市,相聚在一起过的时间加起来却没有一个月。

大多时候他们只能通过打电话和QQ视频,茉苒也从起初认真听刘泓宇讲话,到变得有些不耐烦。

特别是下班回去路上,看到手牵着手走过的情侣,茉苒也从先前的羡慕到了嫉妒。

当我们在不同城市的天空下面彼此孤独地想念,心底的孤寂总有一天会击溃爱情的围墙,等待也从甜蜜的守侯变成了残酷的煎熬。

这已经是开始异地的第三年了,刘泓宇说的买房计划迟迟没有实现,他烟台的项目拖拉了一年仍没有结束。

茉苒也只能在电话那头,听着他不好意思地说再等等。

过年茉苒回到家乡的小城,同学聚会上见到许久没见的同学,觉得格外亲切,但聚会的同学比起大学回来时的同学已经少了很多,大多同学已经结婚或者举家搬到了别的城市。

聊天期间,大家聊到林暄,说他已经结婚了,现在定居到西安了。

茉苒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好奇地询问林暄老婆是谁,虽然是已经过去好久,但茉苒听到林暄,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心头还是会一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哦,我们不认识,好像是和他一个公司的,比他小两岁呢。”何平回应道。

“哦!”茉苒木木得点头回应,

“哎,你呢茉苒,还和你的大学男友异地着吗?”

“他山东的项目还没结束呢,等结束他要来我这边的。”

茉苒弱弱地回应道,这一年有不少人问起茉苒有没有男朋友?和异地男朋友怎么打算的?茉苒就是这么回应的,是习惯也是她对他们感情的期待,她相信男友会实现承诺,只是没有兑现的话说太多次,她觉得越发没有底气了。

坐在对面的邓辰从茉苒飘忽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悲伤的影子,他有些心疼,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吃过饭后,大家提议去KTV唱歌,一帮人就浩浩荡荡地奔赴饭馆附近的KTV了。

路上似乎又回到了曾经上学的时候,女生并排围走在一起,男士们则侧拥在两旁和前头,邓辰很想插过去跟茉苒说几句话,却只能跟着大部队的步伐。

KTV里不知谁点了一首《卓玛》,邓辰带着几个男士合唱起来,他望着坐在角落的茉苒,跟身旁几个人使眼色:“啊,茉苒,草原上的格桑花!”

他们把歌词中地“卓玛”改成了“茉苒”,互搭肩膀站成一排对着茉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自从工作后,她再没有这样班花级的待遇了,看着他们互搡着挤眉弄眼,茉苒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

聚会结束,何平和邓辰都要送茉苒回家,但无奈何平家离KTV本来就近,加之邓辰执意坚持,何平只能作罢。

两个人在路上聊了起来,茉苒问起邓辰谈女朋友没,邓辰得瑟地回应道:“哦,我这样的帅哥,很抢手的,曾经上学那会儿的好多女生还在追我呢!”

却没跟她说自己其实现在在广东下面县城的基层连队里,连队里没有女生,他也不想找,邓辰没有问茉苒男友的事情,只是问她工作怎么样,压力大不大,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茉苒过得好不好。

他总觉得上学期间就那么单纯木讷的她,工作后一定不会适应并不讲究公平的社会竞争,她做什么事过于认真努力又有些单纯固执,但工作和学习不一样,不是认真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很多时候处在什么位置,掌握更多信息,成为领导心腹比认真努力重要许多。

还是在茉苒家前的路口,两个人说了再见,邓辰独自走在回来的小路上,想着这就是茉苒曾经上学一直走得那条路,他突然想起前一阵子看到的那首诗:

我想你了,

可是我不能对你说,

就像开满梨花的树上,

永远不可能结出苹果。

我想你了,

可是我不能对你说,

就像高挂天边的彩虹,

永远无人能够触摸。

我想你了,

可是我不能对你说,

就像火车的轨道,

永远不会有轮船驶过。

我想你了。

可我,真的不能对你说,

怕只怕,说了,对你,也是一种折磨。

过年后茉苒回到了城市,经过一年多的折腾,刘泓宇参与的项目终于接近尾声,趁着项目在试运行阶段,加上情人节将至,刘泓宇悄悄来到了城市找茉苒。

本在郁闷情人节一个人该怎么过时,刘泓宇的突然出现让茉苒又惊又喜,她接过刘泓宇的玫瑰花喜不自禁,瞬间就忘记了刚才的郁闷和一个人的悲凉。

他们一起去吃了西餐,还看了场电影。

电影中男主角弹奏钢琴的场景,让茉苒激动不已,她悄悄对着一旁的刘泓宇:“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这样弹奏一曲钢琴曲,该多好呀!”

“你不是会弹电子琴。”

“两个是不一样的,其实我很早就想学下钢琴。”

刘泓宇捏捏茉苒的小脸:“去学吧,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与此同时,邓辰在部队那头却焦虑不安,本以为对茉苒的爱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和他男友的事情变得淡然。

可上次聚会后,邓辰就总很想再见到茉苒,尤其了解到茉苒和男友一直异地,聚会时的她提起恋情飘忽的眼神时,就更加撩拨了他压在心底许久未动的那根心弦。

他喜欢茉苒,他总在想如果在那次高中的自习课,如果在大学的某个时间,他大方告诉茉苒,自己喜欢她,不管结局如何,自己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追悔。

他跑遍了部队的所有地方,终于发现宿舍的顶楼那里,算是这个偏僻地方,电话信号最好的。

电影结束后,茉苒挽着刘泓宇胳膊走在路上,手机突然响起,她接通了电话,听出是邓辰:“茉苒情人节快乐呀,在干嘛?”

“哦,邓辰呀,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哦,和男朋友在一起呀?”邓辰那边声音有些颤抖,

“恩恩,他来这边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茉苒有些好奇。

“哦,我是想告诉你,我…我谈女朋友了,上次你不是问我吗。”邓辰弱弱回应道,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茉苒不假思索的回应道:“哦,那恭喜你啦!”

“恩,谢谢,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玩吧。”邓辰屏住哭腔挂了电话。

刘泓宇急忙凑过来追问茉苒,“是谁呀?情人节给我的女朋友打电话?”

“上学时候的好友,上次同学聚会问他谈没谈女朋友,他现在谈了就急忙告诉我了。”

“那你们上学时关系应该很好呀!”刘泓宇仍不放心。

“别瞎操心了,我们是好朋友,好不好!”

见茉苒回答地这么坚决,刘泓宇也没再追问。

茉苒隐隐觉得刚才电话那头的邓辰是有些不对劲的,他是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可来不及细想,就继续和刘泓宇往下走了。

邓辰挂了电话后久久不能平复,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泪水还是滑过脸庞,回想刚才打电话的场景,他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尴尬,心底的秘密没有对茉苒说出,反而在茉苒那边又包裹了一层。

茉苒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喜欢她了,一种求而不得的苦楚让邓辰久久呆在部队的顶楼,不愿离去。

同队的好哥们徐杰注意副连长邓辰久久没有回宿舍,就出来到处找他,却看到了他落魄地蹲在顶楼上的背影。

徐杰没有上前安慰,而是急匆匆地下楼到附近小卖部买了几瓶啤酒,和别人换了班。

两个人就这么蹲坐在顶楼上,对喝了起来。

“邓辰,那个女孩真的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吗?”徐杰喝了口酒,望着邓辰。

“你听说过100%的女孩吗?”徐杰摇摇头。

“是村上春树的文章,叫《遇见100%的女孩》,我觉得她就是对我而言的100%女孩。”邓辰苦涩的表情终于有些舒展。

“村上春树?就是那个说有可能拿诺贝尔文学奖的那个日本人吗?别欺负兄弟我没文化,这个我知道的!”徐杰说着又得意地跟邓辰对碰了下酒。

“恩呢,你丫算是我们连队,除我之外最有文化的!”邓辰喝了一大口酒。

“那你的100%女孩得长得多漂亮,都百分百了!”徐杰继续问道。

“用文章里的话:其实她长得也并非十分好看,整个初中、高中下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高挺的鼻梁,笑起来才会有的浅浅的酒窝,还有纤长的手指。哦哦!最重要的是她一紧张时,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邓辰描述着,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

“个子高吗?”徐杰好奇起来。

“高!她是整个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那种!”邓辰说得有些眉飞色舞。

徐杰没有打断,继续听他说着。

“其实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她的单纯和固执,她平时很胆小,但关键时刻却有一般人没有的勇敢;她太善良了,总是顾及别人委屈了自己;她还有些傻,为了异地的男朋友独自坚持了那么多年。”

邓辰苦笑着,两个人对碰了下,邓辰却没有喝。

“可惜我终究还是错过了,而且今天这么一搞,估计要永远错过了。”他的眼神又渐渐暗淡下来。

“感情中,求而不得,最为痛苦,什么都不说了,喝酒!”徐杰又举起酒瓶,两个人用力地碰过酒瓶后,大口地喝了起来。

刘泓宇和茉苒相聚了两周,就又回到了烟台继续做项目。

本想着刘泓宇烟台的项目结束,他们就能在这边看看不错的房子,哪知道烟台那家公司,决定要继续上优化项目,来优化一期所作的ERP项目。

上了SAP的公司会逐渐明白,信息化是一个需要不断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漫长过程,好在烟台那家公司有这个财力和决心。

因为一期项目刘泓宇从头跟到尾,对那家公司的业务和项目实施情况最为了解,加上他人聪明,做事情也上心,公司决定让刘泓宇继续跟优化项目,并许诺项目结束后就给他升职,还利用此次项目结束后的间隙时间,让刘泓宇参加了公司在深圳为期一周的员工培训。

也是这次培训让本来有些犹豫的刘泓宇改变了初衷。

公司全国各地的职员汇聚一堂,住在高级酒店,接受公司提供的各项培训,和不少同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同事组队做团队活动。

外企的这种高大上的企业文化很快影响了刘泓宇,他觉得自己很有归属感,也为成为其中一员而激动不已。

这些职员中有很多来自厦门、香港,虽然都是中国人,但他们却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这让在公司很多要求用英语对话交流时的活动,都不敢开口的刘泓宇羡慕不已。

培训一结束,他就立马回北京,报了个两万多的英语VIP培训班,由外教授课,来提高自己的英语。

仅有的空隙假期被刘泓宇的英语培训占据,本计划等刘泓宇培训结束后来这边一起商量当初规划的茉苒很是失望,加上快三年的异地,也让茉苒更加深恶痛绝这样异地的日子。

电话那头的茉苒再也无法按捺压在心底的委屈,声嘶力竭地跟刘泓宇吵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报英语班,我们毕业已经快三年了,三年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我之所以坚持,是因为你说你很快就要过来,我不像别的女孩要求有房有车,只是希望我们能在一起,这个要求过分吗?”

刘泓宇理解茉苒的委屈,但觉得茉苒也应该体谅自己为了工作的上进心:“茉苒,我知道是我不好,但现在我在公司真是上升期,我怎么去你那边,去你那边又拿什么养活你,养活我自己。我报英语班只是想让自己的能力提升些,趁着年轻做这些有错吗?”

茉苒被刘泓宇的话噎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她和刘泓宇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相识的时间太早,早得要两个人各自都要为自己未来的生计努力,无法再承受在此之上的感情。

茉苒哽咽地说道:“我们都没有错,错在坚守的这份感情,错在我想要我们在一起。”

“茉苒别这样,我也想我们在一起,只是现在我没有办法,等我烟台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结婚。”刘泓宇心疼茉苒地说道。

听到结婚,茉苒一惊,也许是因为等的时间太久,她竟然想着自己只用再等一年就能过上自己期待已久的生活,便在电话那头停了停,抹了抹挂在脸上的眼泪。

“你还没求婚呢,我要个特别浪漫的求婚,这个最重要,现在这边的房价还是挺高的,房子什么的不着急,等你工作稳定后我们再慢慢商量。”

听到这边两个字,刘泓宇打了个寒颤,他是想和茉苒结婚,但却根本没想要到那边发展:“茉苒是这样的,原来我是计划辞职去你那边的,但现在我们咨询顾问真得很抢手,我的月薪也在不断提高,我未来五年都计划要继续做这份工作了,房子的首付我已经攒的差不多了,未来在你那边或者在我们老家泉州买都行,月供我供得起。不过我计划我们最好在…”

“计划什么?你先前不是计划要来这边发展吗?现在又来不了了,你继续做顾问,我们怎么过上正常在一起的生活?我在乎房子吗?我说了多少次我最在乎我们在一起!”茉苒打断刘泓宇,她对刘泓宇的出尔反尔气得有些颤抖。

“我都明白的,茉苒,只是现在我也没办法,我的工作就是没法稳定在一个城市,我们很多同事的老婆都是这样过来的呀,我们在你那边或是泉州买个房子,你安定下来,我一有假就回来看你。”

茉苒没有吱声。

丝毫没有感觉到茉苒态度有些异样,刘泓宇仍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你那边气候比起泉州来说是差太多了,再加上我父母也催促我们结婚,还说如果在泉州买房子,他们可以凑一部分钱给我们,这样我们压力就会小很多了,到时你可以考虑不工作的,我养着你。”

茉苒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辞了现在的工作?”

“哦,这个也没办法,不过短期你可以先不辞,等泉州房子收拾好了,你再过去。”

茉苒刚刚抹去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辞掉自己的工作,我的工作虽然不如你的外企风光,但工作那么多年了,福利效益都很好,老板和同事也都很照顾我,而且你说了半天,结婚、买房跟我关心的在一起有什么关系?我们还不是还要继续异地。”

“异地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要有一方牺牲的,我知道这样让你受苦了,但是我保证我以后会一定对你好的。”刘泓宇信誓旦旦地说。

“以后就留给以后吧!”茉苒顿了顿,极不情愿地吐出了那几个她从未说出口的字:“我们分手吧。”

刘泓宇那头听到这几个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不由他再说什么,茉苒就挂断了电话,她关了手机,一个人在屋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接下来一连几天,茉苒都接连挂断了刘泓宇的电话,也不再回复他的短信,刘泓宇个人的拼搏,让茉苒除了等待找不到能和他一起打拼的方法,三年的异地让她受够了原地等候,她讨厌接电话,讨厌远隔异地的刘泓宇。

茉苒的关机和不回复让起初一直害怕失去的刘泓宇焦虑不已,但是一连几天的没回应,让他开始责怪茉苒心狠。

大学三年加异地这三年,六年的感情始终是敌不过距离,他借酒浇愁,感慨感情的脆弱,却始终看不到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距离,而是茉苒看不到和他一起的希望,她讨厌一等再等的日子,讨厌刘泓宇为她安排的未来,她只想他们能在一起,过上同事、同学们都已经在过的日子。

几周过去后,刘泓宇再没联系茉苒。

想起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是明白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如初见时那么真挚,谁都不曾因为身边的纷扰而放弃坚守彼此的爱情,阻碍只是来源于现实的阻隔和对未来的不同规划,茉苒真的有些后悔。

她后悔自己因为情绪激动,先说出了那几个字。

她想过给刘泓宇再打电话,但却提不起勇气,也期待着刘泓宇说不定会来这边找自己,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几个月过去后,茉苒清瘦了好多,脸上也难现笑容。

一段感情当你全身心投入后,即使分开,你都无法全身而退的,因为你割舍的不是那段感情,而是已经融入到那段感情中的自己。

割舍自己的一部分,怎么会不痛呢?

茉苒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当一个人开心时会自然放肆地笑,却很难会达到喜极而泣的程度,但当一个人痛苦时,悲伤的眼睛里,却分分钟钟隐含着泪水,仅仅会因为一个细节,一段回忆就泪流满面。

如果说恋爱的喜悦会教会男孩子许多,那么分手的痛苦同样会教会女孩子许多。

在经历了漫长而又痛苦的失恋期后,茉苒终于有所解脱,甚至变得有些豁达。

她开始自学钢琴,并报了爵士舞的舞蹈班,周末空闲的时间就和同事们一起打羽毛球,用各种各样的活动去填补一个人就会流泪的日子。

当妹妹小心翼翼地问起她,为什么和男友分手时,她终于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们两个人不合适。”

但朵朵不满意这个回答:“可我还记得,你当初拒绝家里给你介绍对象时,你可是很自信地对妈妈说:他就是那个合适自己的人?”

茉苒笑笑,摸摸朵朵的头:“傻瓜,即使遇上合适的人,在不对的时间也是无法在一起的,那也是不合适的。”

朵朵没再出声,只是在心里想:那有没有合适的人一直坚持到对的时间,最终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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