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上过正规学校的惟澜体验了一把学生党的辛酸。给埃玛输完血,他当时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坐在教室里,他只觉得脑袋像是灌铅了,好沉好沉,根本抬不起来;眼皮像是铁做的,好硬好硬,怎么都睁不开。
不就是一个上课嘛,哪有那么重要。于是,惟澜直接选择了——睡!这一觉那睡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
惟澜模模糊糊的看见了埃玛,娇小的个头,白色的双马尾,恩,没错,穿着淡粉色荷叶边的裙子,头上系着两个铃铛,笑的好可爱,没错,就是好可爱。
惟澜的梦还没做完,就坐在他旁边的焕锋一脚踢在他的凳子腿上。没有任何意外的,惟澜的凳子直接宣告扑倒在地面上,惟澜很神奇的没有跟着倒下去,一只手还在揉着眼睛一条腿就已经踢了出去。
惟澜的一脚那就不是焕锋的一脚能比的了。这怎么说也是在黑道上混过的人,那一脚很有声势。惟澜出脚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在班级,也算是尽力自己卸力了。焕锋整个人都站起来了,用双手才拦下惟澜这一条腿。
虽然惟澜和焕锋的座位很靠后,但是,班级里总共就那么大一块地方,总共就那么三十几号人,这动静可是不小。
两个人姿势很诡异的站在那,而且惟澜根本没有收脚的意思,一直在那揉眼睛。
“靠,你梦游是咋的?”焕锋直接把惟澜的腿推向一边,“欺负我班里没人是吗?”还别说,焕锋这小岁数班长的号召力还不小,整个班级顿时蹭蹭的站起来十来个人。
然后,这个班级里最不开心的人狠狠地敲了几下桌子“你们怎么回事?当我不存在是吧?”老师很是愤怒的“怒吼”声,让整个教室都是一晃。
于是,所有人,体罚!
在这种学校自然是可以体罚滴,本身就是军警的学校,适当的“锻炼锻炼身体”是“应该的”!于是,这一上午的课程,所有人就都在操场上度过了。
惟澜也让老师见识了他神乎其技的睡觉技能。跑着步呢在他旁边都能听见轻微的鼾声。遇见这样的学生,什么老师也只剩下了无力感。
比老师还关注着惟澜的是焕锋。焕锋很奇怪这家伙为什么那么困,按照惟澜刚才出脚的力度来说这个人的身体素质一定是很高的。那,就算是一晚上不睡觉也应该和没事人一样才对。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生了什么大病,很可疑。
还有就是昨天的事情。欧砾回来之后把她知道的都告诉焕锋了。焕锋让她暂时待在学校里不要出校,相对来说这个学校里还是很安全的。
问题来了,惟澜为什么会被追杀?难道只是普通的仇家寻仇?
焕锋没亲眼看到当时的场景,所以也没办法下太多的定论。他这人就是典型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的那种人,欧砾的描述只能是参考材料。看惟澜今天这熊样,可不可能是受伤了?或者说,他这些蹊跷的事情还和什么别的人有联系呢?
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了,晚上惟澜直接回到了狐狸那里。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惟澜现在很有些神经过敏。对于路上的每一个人他都会注意着,就为了防止有什么人再跟踪他。但是他的防备都做了无用功,今天并没有什么人跟踪他。
欧砾在学校里不敢轻易出去,害怕那个人的杀人灭口。而那天狙击了埃玛的人正在想办法和繁雉里讨价还价,虽然工钱不低,但是对象那么难缠自然要多拿些钱。
惟澜焦急地敲着狐狸家的门,那扇门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吱”的声音。狐狸从猫眼里一看是他,那扇门“哐”的被狐狸一脚踢开,昏昏沉沉的惟澜像是一只小绵羊被狐狸直接拎进屋里去了。
“我靠!惟澜!,你这个王八蛋!你救了一个什么怪物回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假的玩意呢,那居然是真的!妈的!你快给老子解释解释!”
也难怪狐狸不淡定,刚刚开始救人的时候,狐狸根本就没注意这些。那时候惟澜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只来得及把埃玛救活。今天那就不一样了,狐狸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他现在手上唯一的病号身上。那可是猫耳朵,猫尾巴,并不是什么多难发现的东西。
惟澜直接把他推开一边,朝着病床的方向走过去。现在的惟澜看见埃玛紧闭着的眼睛就一阵阵的心痛。无论怎么说,她救了自己。
当时埃玛把那封信给了他,还想要寻求他的帮忙,那是埃玛对他的信任。惟澜在那个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正在请求他的帮助。
“喂,你倒是给一个解释啊,别在我这放一个怪物,你要是现在就痛快的抱走我也没意见,不然你就给我好好解释解释!”狐狸都处在半疯的状态下了,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否定了多少次自己的理智,才没把埃玛扔出去的。
“她是黑猫,你也应该猜到些了。”惟澜回答的很平静。看似平静,狐狸的嘴已经张得老大,又是一句“我靠!”从嗓子里喷了出来。
狐狸也不是没这么猜过,但是谁敢想那个什么一看就觉得编的人脑子有病的都市传说竟然是真的!狐狸开始了自言自语“竟然是真的,丫的,真的是黑猫,丫的,真的是猫。”最后狐狸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他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都掉下去了也不捡。“老子不会穿越到什么玄幻剧里了吧?”
还没等他胡思乱想玩,惟澜一拳就打了过来,把他从那个正在做梦的状态打了回来。“师兄,下手够狠!”于是他又上演了他无聊的演技,抱着肚子在地板上缩成了一个大虾米。
惟澜这时候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打得像虾米一样,他现在还能支撑着自己不睡着就已经不错了。刚给埃玛大量输血的身体正在强烈的要求休息。
埃玛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但是身体还没办法动弹,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埃玛能感觉到她自己还没有死。那时候,自己怎么就去救他了呢?就算他死了又能怎么样?
他不能死。埃玛在心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组织并没有那么可信,读完那封信之后,埃玛就一点也不信任繁雉了。但是那个组织毕竟是林风的,埃玛想等他回来,想替他做事,想给他埃玛能做到的一切,埃玛很纠结。
能够和她商量这些事的人,是谁?埃玛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繁雉?那不可能;卓钰?埃玛本身都厌恶见到她;还有谁是埃玛能直接接触的人?就剩下了一个人,那个脸上一直都带着让埃玛不解的笑容的男人,惟澜。
埃玛根本就是在脱离生活的活着,能和她见面的人微乎其微,能够交流的人就更少,能够说话的人,那就是没有了。
埃玛也犹豫过,究竟应不应该相信他。埃玛记得林风说过,这是一个机会,很难得的机会。如果有人愿意教给埃玛什么是感情的话,不要放弃这样的机会。但是,埃玛又能感觉出这个人接近她另有所图。
他能图什么?最起码,他身上没有杀气。在繁雉身上,埃玛就能感受到真实的杀气。
埃玛也犹豫要不要相信他,但是这封信的出现,埃玛忍不下去了。这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谁不想知道迄今为止围绕着自己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平常人一样活着,自己正在做的任务又有什么意义?
埃玛想知道,所有的发生在她自己身边的事情都是怎么回事。埃玛想要有个人教她,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繁雉对她的杀气越来越重?
自己现在在哪?躺在谁的床上?怎么活下来的?那个想要杀惟澜的人呢?
最终,埃玛也没醒过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惟澜没坚持多久,也合上了眼皮。狐狸很无奈的给这俩人守夜,还得把在病房睡着的惟澜拖到卧室去。
狐狸坐在埃玛的病床边上,皱着眉看着埃玛。惟澜的救命恩人多了去了,先不说师父,就这几个师兄弟之间谁还没救过谁的命?从来也没见过惟澜这样啊?这个大师兄是怎么了?他从来不把生死看的那么重的,是一个典型的疯子。
狐狸算是想不明白了,以他的智商,研究研究医学,还行,让他去想这些问题,他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
埃玛隐隐约约的看见自己的床边有人,难道是他?林风?埃玛想尽全力把手伸过去碰碰他的身体,但是,她的身体就像是别人的一样,根本不听她自己的使唤。
埃玛用尽全力想要多吸到鼻子里一点空气,就算是看不清,摸不到,只要闻闻他的气味,那样也好。但是,埃玛却发现这味道并不是林风的。
埃玛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她就又昏迷了过去。埃玛的身体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现在又受重伤,没死就已经是从阎王爷手里把命抢回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