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曲梦丝毫不顾,此时苏乞儿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全然忘了自己受伤的左腿,再加上酒精作祟,身子倾斜,眼看着就要砸向不远处的舞台,曲梦迅速站立,一把抓住苏乞儿的右手,一使劲,苏乞儿转身摊靠在了曲梦怀里,“我陪你去!”晕晕乎乎的苏乞儿早已不省人事,只觉得安定舒心,嘈杂的音乐,吵闹的人声,彻底湮没。像是摩天轮停留在夕阳西斜的天边,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王子公主的甜蜜。
白起情绪炸裂,对于偶然相遇的苏乞儿,他也弄不清为何如此反常,一脚踢开右脚边的圆椅,腾开空间,一手拽过苏乞儿,一手死死的攥紧曲梦的脖领,目露凶光,“你几个意思!”
“喝多了吧!”曲梦一脸不屑,“你慢点,乞儿醉了!”谈及苏乞儿又陡然柔和,将自己还未放开的苏乞儿另一只手缓缓放下,“乞儿,乞儿,弄疼了没?”白起这一拽来的突然,苏乞儿短暂清醒,硬着曲梦的话,扭过停靠在白起肩膀的头,笑着回答,“没事,接着喝。”
“你谁啊,狗拿耗子!”白起猛力一推,曲梦一个踉跄坐在了凳子上。他没有立即起身,端起酒杯,浅呡一口,整整衣领,将衬衫袖口打开,眼神凌厉,一个起身,拳头直奔白起,身旁热闹穿梭,寒暄应酬的服务生刚反应过来,只听“哐”一声,曲梦和白起都愣在了那里,原来就在曲梦开弓离弦的一刻,苏乞儿鬼使神差逃离白起的肩膀,直愣愣挡在了白起身前,曲梦发力难收,重重砸向了苏乞儿右脸,苏乞儿一声暗哑侧身倒地。
“愣着干嘛!”曲梦率先打破僵局,周围的酒客窃窃私语,“够狠的”“绝对被绿了”“有病吧,在这打”……曲梦见倒下的苏乞儿怎么也叫不醒,立马蹲下背起苏乞儿奔出了酒吧,白起迅速追上前,一手扶着晃荡的苏乞儿,一手示意停留在街边的出租车。
霓虹依旧逡黄,只是凌晨一点的都市,车少了,人少了,风肆意了,穿过梧桐的缝隙,擦过入眠人的梦,出租车在飞驰。
“嗯…嗯…啊…”苏乞儿终于出声了,“咳咳咳…”
“乞儿,醒醒。”曲梦用手轻轻拍打依靠在左肩的苏乞儿。白起一直盯着后视镜,时时回头注意着苏乞儿的一举一动。曲梦暧昧的举止,让人很不舒服,但此刻的白起并未动气,“你们认识?”
“不。”曲梦随口应着,“你干嘛灌他酒?”
“嗯嗯……”白起本想辩解,但细细想来一开始自己的确想要试探苏乞儿,一时语塞,内心自责惭愧蔓延!
“你是他男……不,你是他朋友?”
“算是吧,今天刚认识!”白起简单说明着彼此的相遇,激动处总回转着身体,看着后座的哼哼唧唧的苏乞儿,心生甜蜜!不对,干嘛跟他说这些,他又是谁,白起突然警觉起来,“你又是谁?认识乞儿?”
“曲梦。我喜欢他。”曲梦的回答简单有力,惊讶的不止白起,还有一旁故作淡定的司机大叔,“我是gay,他的可爱有种魔力……”曲梦似乎并不介意其他人的存在,他的坦然让同为gay的白起莫名敬佩,而且曲梦所说的可爱的魔力,白起也感受到了,但曲梦直言喜欢苏乞儿的言语,又让他激愤不已。白起开始后悔:不该带着单纯的苏乞儿去gay吧,因为这傻小子丝毫没有留意自己所处的场所和天阙有怎样的不同,看着的只有同一桌的朋友,喝着的也只有自己桌上的酒。
“他不是……”白起立即解释。
“我知道啊。”曲梦笑着,眼神坚毅的盯着白起。
“那你?”
“我又没干嘛。”曲梦的笑充斥着轻视,“师傅前面停车。”“白起,是吧。我还有事,乞儿交给你了,照顾好他。如果想干架,改天约!”白起正要接话,曲梦却转头细雨,“傻瓜,以后喝酒我陪你,我不多你不许多!”随后便下车了。为了照顾苏乞儿,白起由前座转到了后座,上车时不小心碰到了苏乞儿受伤的左腿,“嘶.....”原来刚才那一摔再次弄破了伤口,隐隐的痛感直击,苏乞儿微晃着脑袋,努力挤着眼睛,“我又闹笑话了!”
“何止是笑话,脸痛不痛?”
“脸.....脸怎么了?”
“晕,被人打了,你不知道么?”
“好困哦,这是到哪啊?”
“交大东南门附近。”
“哈哈哈,缘分呐,我住兰蒂斯城!”还没缓过劲的苏乞儿尽显逗比潜质。
“真的!”白起心里激动窃喜,自己也搞不清缘由,只觉得以后还会经常碰面,毕竟学府首座就在旁边。
“嗯,搬....搬过来没多久!”
“先去医院吧,伤口处理下,再送你回家。”
“没事,直接回......我要.....要睡觉!”
出租车外,是大多都市人不曾领略的风景,黑色被各色灯光撕扯,每一处衔接都是支离破碎的毛边,习惯戴眼镜的人倘若还没睡,你看到的一切都比白日清晰,因为此时的城市很安静,它不着急追逐梦想,也不委屈成全生活,它就那样默默伫立,定格在每一个窗外,奇迹般被切割成无数张水墨画。
“16块5。”
白起搀扶着苏乞儿来到所住的2211,苏乞儿回到了自己的合租房。
“热水在哪,简单擦洗下,赶紧休息!”
苏乞儿没有应答,只是反锁了房门,打开了阳台的灯,拉上乳黄旧旧的窗帘,空调打开,吹着16度的冷风,合着衣服蜷缩在了被子里,疼痛过后,也许是酒精,也许是那拳的后遗症,他就那样睡了,白起好奇着这一系列的异常举动,看着蜷缩在那儿的苏乞儿,放心不下,索性坐在床边,用被子一角掩住自己,阳台的白炽灯,透过窗帘,氛围玄妙,细细品味着与苏乞儿偶然的相遇,本想甜蜜的睡去,可那个依稀走来却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是曲梦,白起胸口一紧,他还不知道,今日陌路尚未结局,他日狭路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