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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窦初开

好感归好感,但江明从不把它告诉任何人,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一凡,关注着一凡,一直到高中毕业,他也随之来到了这所大学。孟一凡不知情,任何人都不理解,当年数理化那么优秀的江明,为何会选择这所大学,并且做了一个中文系的学生……连当初对江明抱有太大希望的老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江明自己知道,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它靠得是积累,但在江明的心中,却只为一凡留了这个累积感情的位置,而多年来,对于除一凡以外的其他女生,江明甚至从未多看过一眼。

而一凡,似乎并不了解江明对自己的一片痴心,只是一直以来把江明当做一个好朋友来看待。并且从未想到过江明会对自己情有独衷。因为,在一凡的眼里,在一凡的心中,只有王海天的存在,而她从来不去把任何人,放在这个可以和爱情相提并论的位置上。她对王海天的执著,跟江明对她的感情相比,或许更胜一筹。

“海天,海天,海天……”一凡在内心深处轻声呼唤着……

在初中时,海天就对一凡很好,同学间存有的是单纯的友谊,虽然那时年龄小,但一凡依然能感觉到海天对她的不同之处。那时,大家都很单纯,所以在学校时所展示的,都是最真实、不加任何修饰的自我,并且不带一丝一毫的做作。慢慢一凡也就发现,同那些男生相比,她喜欢海天更显优秀的性格,所有,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无论是参加任何的课外活动,哪怕小到值日,一凡都愿意和海天在一起。就在那少不更事的年龄里,在一凡的心中,海天的位置早就根深蒂固了。虽然当时一凡并不知道,这种感情,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爱情”……

是呀,爱情,是感情上升到一定阶段所必然形成的,也就是感情的升华……?

在一凡的记忆中,海天一直都是一副英姿焕发的样子。比起那些不修边幅的男生,这本身就是优势了。虽然那时一凡并未刻意地把海天的外表与形象同其他的男生做比较,但是,海天的确有他出类拔萃之处。再加上海天本身性格比较温和,对一凡也好,对其他同学也好,从未发过脾气。并且在每次见到一凡时,总是面带微笑……慢慢地,一凡渐渐感到了海天看她时,眼睛里多了一份别的什么感情,虽然猜不透,但一凡仍是觉察出了这份与众不同。于是,一凡再也不敢正视海天的眼睛了,每当和他说话时,也是故意东张西望的,是逃避什么吗?一凡不清楚。

初三那年的秋天,一天傍晚,由于见天色还不算晚,一凡就留在教室里抄起了墙报。她很认真,以至于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同学一个一个都陆续回家了。等她写完后,拿起书包往外走时,天已经很黑了。一凡本来胆子就小,加之回家的路还有差不多三里地,所以她在班门口犹豫着,刚好在这时,王海天忽然从学校的活动室里走了出来,他对一凡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呀?要不,我们一起走吧。”一凡像找到救星一样,连忙说道:“那太好了,我正不敢一个人走呢,可是,我和你并不顺路呀?”海天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只不过晚到家一会儿罢了,先送你,然后我再回家。”一凡没别的办法了,只好让海天送她回家。在路上,一凡问海天:“怎么你今天也这么晚了呢?”海天说:“我刚和他们打了会儿乒乓球,打着打着就忘记了时间。”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多年以后海天才告诉一凡,那天,其实是海天看一凡在教室里没走,而故意留下来等她的。透过活动室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到一凡教室的门。所以,一凡刚从教室里走出来,海天也就装作碰巧的样子,出现在一凡的身边。

伴着那些茫然无知的日子,初中的日子就这样简单而又充满浪漫地结束了。

到了高中后,一凡和海天只是同校,而不再是同班同学了。但那时由于离家远,所以住校的时间相对长了些,所以,在星期天时,海天常来找一凡,有时谈谈学习,有时谈谈生活,有时也就随便聊聊。和海天在一起时,一凡觉得很幸福,虽然那时对幸福的概念并没有太深的体会,但一凡仍能知道,只有海天,才会带给自己这种感觉。那时的一凡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而这一份感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寄托在了海天身上。

而海天,也是一直对一凡很好,只是他从来没有正面谈起过,因为,那时,功课太紧张了。并且在所有的人看来,他们那个年龄,根本就不应该对感情有所了解,只要好好地学习,就算是在履行自己身为一个学生的职责了,更不用说对感情有所追求与表白了。所以,海天一直把这份感情深深地藏在心底。但是,两个人都能从彼此的哪怕一个细微的眼神里察觉,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与众不同。

高三那年的秋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也正是由于这件事情的发生,使孟一凡和王海天的关系一下子明朗化。

一天,一凡正准备去教室上晚自习,一凡的同桌宋雨诺偷偷地把一凡叫到一边,然后把一封信放到一凡手里。一凡感到很奇怪,她有些吃惊地问道:“这是谁写给我的信呀?看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宋雨诺笑笑说:“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明白了?”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跑开了。一凡觉得不对劲,拿着信转身回了宿舍。趁没人在,她连忙把信拆开,那信封就随手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面。

原来那信是一凡班上的体育委员苏文轩写来的,上面这样写道:

“一凡,你好,写信给你,很是冒昧,想必你也一定会感到很意外吧?有些话,怕只怕以后大家分开了,更没有机会说给你听,所以,今天我才鼓起勇气,说出我心中一直想对你说的话。只希望这封信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更不会伤害到你。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就在去年夏初时分,那是一个星期天,我们几个没回家的同学一起去校外游玩。那时,天气已经很热了。那一天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以至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记得当时我们正在一个池塘边欣赏那刚刚拱出水面的荷花叶子,一片片,翠绿翠绿的,像是涂了油一样,我们真正亲身体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正当我们为这小小的生物而惊叹时,谁知天公不作美,忽然就下起了雨。你们几个女生都带了伞,或许你们不是为雨准备的,而是怕太阳晒,那就不得而知了,而我们男生粗枝大叶惯了,哪里会想得那么多呢?对你来说也许那天的事根本就没在意,但是我却一直记在心上。那就是,那天,无论别人怎么做的,我没注意,只知道,当时你把你的那把淡蓝色的小伞放在我的手上,然后自己就和宋雨诺共撑一把伞回学校了……也许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当时我是那么的感激你,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注意你,然后,我发现在你的身上,有好多难能可贵的品质,在这里,我也就不再一一细说了。总之慢慢地,我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你。这样说,希望你不要生气。因为,这是我的真心话,请你不要介意。

虽然我并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以怎样的形象存在,但是,我仍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好朋友,并且,从朋友做起,直到有一天……

在班上,我的表现或许并不是很优秀,但以后,我会改变我自己的。现在,我就已经在努力了,难道你看不到我的进步吗?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了一凡,我也一定要考上大学’。而你,就是我前进的动力!

我想,这就是爱吧?

我很茫然,只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你的肯定,一凡,你能告诉我,在你的心目中,有我的存在吗?

我在这里热切地期盼着你的回信!!”

……

信大概就是这样写的,下面署名是:苏文轩

……

面对苏文轩写来的这封就算是情书的信,一凡感到很无措。虽然在这之前也有男同学对一凡很好,但是却从没有人写情书给她。所以,一凡看着看着,脸就红了。

她把信藏在枕头下面,去教室上晚自习了。那时,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一凡低着头慢慢地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宋雨诺不失时机地小声问道:“哎,说说看,他都写什么了?”一凡没理她,自己坐着发呆,忽然她对宋雨诺说道:“他给我的信,怎么会在你手里呢?”宋雨诺笑笑说:“连这你也不明白,是他自己不好意思亲自给你,而要我帮忙的,对了,他这样鬼鬼祟祟的,写的是不是情书呀?”一凡连忙捂住雨诺的嘴,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别喊了,你想让全班的同学都听到呀?”雨诺耸耸肩膀,放低声音道:“哎,一凡,是不是让我猜对了?是情书吧?他都说了些什么?”一凡朝她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就算是吧。”雨诺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呢?”一凡说:“回头你看看那信吧,我可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他写回信,至于他人怎么样,好像跟我关系不大。”雨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我们一凡是心有所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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