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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诉衷肠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后,另外几个室友都在准备洗漱休息。一凡把苏文轩写给她的信偷偷地让宋雨诺看过后,就各自躺下了。

躺在床上,一凡一时无法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所以她久久不能入睡。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

对于苏文轩,一凡并没有太多地留意过,再说,班上有60多名学生呢,哪能都注意到呢?她只知道苏文轩足球踢得很好,并且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除此之外,一凡就知之甚少了。一凡没有想到,自己一年前的这个小小的举动,苏文轩会一直记在心上。“这个苏文轩,真是小题大作,不就是一把伞吗?换了谁也会这么做的,我一凡并没有别的意思呀,何必这么自作多情呢?”一凡虽在心里这样想着,但她也在考虑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他,因为一凡不想因为自己的拒绝而伤害到苏文轩。同时,她不由地想起了海天。和往常任何时候一样,只要一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总喜欢向海天诉说,同样,一凡也愿意把快乐和海天一起分享。所以,这次,一凡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王海天,“海天很多事情都能帮到我,可是,这次情况却不同了,我若让他看了这封信,他会怎么想呢?”

带着这个疑问,一凡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体育委员苏文轩最近几天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

自打上次托宋雨诺把信转给一凡后,苏文轩的心中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到底一凡是怎么想的呢?几天过去了,一直都不见她写封回信,她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呢?或许人家对我根本就不屑一顾吧?”

苏文轩属于那种高高大大的男生,所以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这几天上课时,他总是神不守舍的,并且一直盯着一凡的背影发呆,以至于老师让他回答问题时,叫了他的名字两声他才听到,但是他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不但让老师感觉纳闷,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难为情。唉!这一切都是因为迟迟不能收到一凡的回信呀!可是,那信就那么好回吗?俗话说:“熟能生巧”,可对于一凡来讲,这种回信,这种婉转地拒绝别人感情的信,她可是第一次写呀,能快得了吗?苏文轩,你就再抱着希望等几天吧!至少,在等待中,你还能怀有某种期待,而真的收到回信后,对于你,也许会是一个打击呢!

一凡这几天可是绞尽脑汁,她极力在脑海中搜寻比较婉转随和且伤害程度不大的词语,来回复苏文轩。“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无辜的”,一凡这样想道,虽然这封信给一凡带来了不必要的烦恼,但她依然能体会到苏文轩的一片苦心。

星期天的上午,同宿舍的女伴们都出去玩了,一凡推说身体不舒服没和她们一起去,等室友们走了以后,一凡就开始写回给苏文轩的信了。

她很郑重地写到:

“苏文轩同学你好:

来信收到,详情尽知。

一年前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你还记在心上,事实上,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而不必言谢。若是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的,难道不是吗?所以,你大可不必把这么一件小事挂在心上,一凡担当不起。至于信中所提成为朋友之类,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相信我,我一直善待每一位我的同学,并把你们大家都当成我的朋友,而其他方面,就不是我所应考虑的了,因为现在我们的思想并不成熟,所处的环境也不稳定,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谁又能知道以后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世事尚且难料,更何况原本就脆弱的感情呢?所以我无法对你做出任何承诺,并且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考虑感情方面的事,高考在即,难道你没有感到时间是这么的紧迫吗?所以,你应该拿出全部的精力放在学习上面,考上你所向往的大学,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任何人,而是为你将来能有更好的前途。世界这么大,相信以后会有更加适合你的人,在此,请让我预祝你未来的成功!”

信大概就是这样子,一凡在右下角签了一个小小的“孟”,然后写上日期,看了三次后,折好放在了提前准备好的信封里。做完这一切,一凡如释重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她把信封夹在桌子上面的那本《席慕蓉诗集》里,又把诗集放回到桌子上。然后,一凡站起身来,想到外面去透透气。谁知就在她刚要往外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一凡连忙把门打开,却见王海天正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一凡一愣,手足无措地说道:“呀,怎么?是你呀,请进,请进!”海天朝一凡笑笑,说道:“怎么?是没想到是我,还是不欢迎呢?”一凡笑笑说:“哪里,只是没想到罢了。”说完,她转身往里走,海天也就跟着走进屋子里。

一凡请海天坐下后,海天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呀?她们呢?去哪儿了?”一凡说:“她们一早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海天又问:“那你呢?为什么你不和他们一起去呢?”一凡吱吱唔唔地说:“我,我不想去。”边说边觉得有些心虚,要不是写这封回信,她才不会自己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呢。这时,她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桌上那本《席慕蓉诗集》。她这反常的表情恰好被王海天看个正着,于是海天径直走到书桌前,把那诗集拿在手上,说道:“哟,一凡,偷偷一个人看诗呀,让我看看,是什么好诗,这么有吸引力,可以让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出去玩。”边说还边翻了开来。一凡想夺下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信忽忽悠悠地从书里面掉了下来。一凡连忙俯下身去要捡那信,不成想却被海天抢先一步拿到了手里,呈现在海天面前的是很清晰的四个大字:“苏文轩收”。

虽然王海天和孟一凡不是一个班,但是他对苏文轩还是有些印象,因为足球场上经常会看到苏文轩的身影。见到这封信,海天有点意外,见一凡上来抢信,他也就把信还给了一凡,但他立刻问道:“同班同学,有什么事,不当面说,还用得着写信呀?”一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含糊地说:“也没什么。”但海天却再次发觉了一凡的反常,他想了想,问道:“如此看来,这封信,写的一定是情书了?”一凡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分辨道:“才不是呢,你可别瞎想呀!”海天笑笑,不再说什么,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听到外面有一凡的室友说说笑笑的声音,海天也就站起身来,对一凡说:“一凡,我先回去了,对了,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一凡没想到海天会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不行吗?”海天说:“不行了,你没听到外面你的室友们都回来了吗?晚上你到我宿舍去找我好了,我们宿舍里的人今天晚上要去看电影的。”一凡想了想,说道:“好吧,但是,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呢?能不能提前透露一点呢?”海天故做神秘地说:“那可不行,这件事真的无法透露,就这样吧,晚上见。”一凡只好答应了。然后,海天就起身向外走去。

由于王海天和孟一凡不在一个班,所以,那些女生也不认识海天,所以,她们在看到海天从自己的宿舍里走出去时,有些奇怪。回到宿舍,见一凡正独自站在窗前沉思,她们就问道:“哎,一凡,刚才那男同学是谁呀?”一凡说:“那是我初中的同学,星期天没回家,来找我聊天的。”“哦,是这样呀!”女同学若有所思地互相看看,不再说什么。

多年前的那一个秋天

是那美丽缘分开始的起点

梦里梦外记取的

是你充满微笑的容颜

从来不敢正视你的眼

碰巧遇到只好东躲又西闪

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

但绝对不是被你吓破胆

那天你走过我身边

招呼一声眯起你的眼

那个笑容竟是如此的灿烂

让我一直深深记在心里面……

由于天气已经是深秋了,所以到下午的时候,就开始长雾了,傍晚时分,雾已经很大了。吃过晚饭,天变得越来越冷了,空气中到处都像飘浮着一层薄纱一样的朦胧,虽然是这样,孟一凡还是如约去了王海天的宿舍。

正如王海天所说,宿舍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而其他的室友,则去了电影院。

海天请一凡坐下后,一凡才注意到屋子里的光线因为昏暗而显得有些温暖,原来是电灯没有开,而在桌子上却点燃着一支蜡烛。而透过这温暖的烛光,她抬起头来,不经意看到了海天那双布满微笑的眼睛。她慌忙低下头,随口问道:“怎么?你们宿舍的电灯坏了呀?”海天说:“不是的,是刚停电了。”一凡说:“原来是这样呀,见你点着蜡烛,我还以为电灯坏了呢。”其实,在一凡来海天宿舍的路上,所有的灯,都在瞬间熄灭了,由于她心事重重,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时,海天很郑重地对一凡说:“一凡,我约你来,真的有事要问你,但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回答我呢?”一凡见他这样说,忽然感到接下来海天要说的事情真的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有些严重了,但究竟会是什么事,能让海天可以这样郑重其事呢?她用迷茫的眼睛不解地地望着海天,然后说道:“你只管问好了,至于回答不回答,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了。”海天说:“那不行,你必须答应我,我才能问。”一凡只好说道:“那好,我先答应你,但你可不要出些难题给我呀!”海天说:“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开始问了。首先,今天上午,你写给苏文轩的信,究竟是什么内容呢?”一凡没料到海天仍记得这件事,她有些紧张地说:“不、不过是一封回信罢了,没什么的。”但是海天又说:“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同班同学,有什么事还至于要写在纸上?这分明就是情书,我没说错吧?”一凡本来不想告诉海天,可又怕海天会误会自己,所以,她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海天,并说:“我没想到他会写那样的一封信给我,事实上,我也不知该如何回复他,想找你帮忙,又不好意思,自己想了好几天才回了那封信,不成想还是被你看到了。”海天笑笑说:“是吗?你想过要我帮你回信?你就不怕泄露你的秘密?”一凡说:“我能有什么秘密呢?只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海天正色道:“一凡,说实话,你喜欢那个苏文轩吗?”一凡见他这么问,说道:“不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海天紧接着问道:“那,我呢?这么长时间,在你的心中,我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多年前的那一个夜晚

房间里的烛光那么的温暖

坐在那里我无语

只是听你侃侃谈

那个夜晚雾太重

那晚的风儿吹在脸上有点寒

那个夜晚已经过去很多年

你的话语却一直萦绕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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