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醒了?”我睁开眼,只见床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她面目清秀,穿着蓝白相间的长裙,头发也梳得很是讲究。
我穿着白色绫罗睡衣,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躺在偌大一张床上。檀香花雕棕木幽香弥漫,满屋红烛飘雾亮丽堂皇。
床上纹幔透亮如丝,被褥被单尽是绫罗绸缎,上面绣着天女散花美丽之极。床左侧还摆着一架古琴,颜色明亮样式美观雅致。床右侧是梳妆台,旁边还有个书桌,房正中间摆着红木圆桌和几张凳子。
“这是哪儿?”我问。
“小姐,这是你自己的房间啊。你昨天掉到河里,不会脑子坏了吧?”那婢女说着就来摸我的头。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又道:“是有些烧,我去叫老爷来,他正在外面会客。”
“等等。”我叫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叫玉容,小姐你叫依梦啊,林依梦。都是那该死的玲儿,昨日把小姐你推到河里差点淹死。回家后老爷发了脾气,她就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我去叫老爷来吧,得请个大夫好好给你看看。”
“你再等等,玲儿是谁?”我又问。
“玲儿是小姐你八个月大时,老爷在街上捡回来的啊!老爷视她如已出,你也对她象亲生妹妹,别提对她多好了。可她那么小就心肠毒的很,居然把你推到河里。”
“那我多大了?玲儿又为什么要把我推河里去?”我又问。
“小姐今年七岁,你的生日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好日子呢!玲儿还不是见不得你是老爷亲生的,想害死你以后就独自受老爷宠爱呗!”
她讲的这些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我真的失忆了?
“小姐,小姐我去叫老爷来,告诉他你已经醒了。”
“你再等等,我父亲他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还有我母亲呢?现在是什么朝代?”我又问。
“看来小姐真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现在是明朝,老爷本在朝廷为官,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就改经商了。老爷赚了很多很多钱,可夫人生下你时就去世了。他心灰意冷就带着小姐回到林家村来,我们这儿的人都叫他林元外。老爷跟夫人本来感情笃深,夫人直到三十岁才生下你,老爷比夫人大六岁。夫人走的时候一直叮嘱老爷要疼你,小姐生来聪明异常,老爷当然疼爱之极,虽还年轻可并没打算再娶妻妾呢!”玉容道。
“玉容,小姐醒了吗?”一个穿着富丽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爷,小姐醒了。”玉容回答,看来那人是我父亲。
“我的女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可把为父急坏了。”他快步走到我床前,欣慰地拿起我的手。
我看着他,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老爷,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玉容对老爷讲。
“啊?依梦,你不认得为父了吗?”他很是紧张,焦躁不安。
我想起玉容的讲述,看着他如此担忧,情不自禁地叫了声“爹”。
“你看你这孩子,不是说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尽胡说。依梦,你背几首诗给我听听。”他也是不放心我,便要试探我是否真失忆了。
我便了背几首唐诗。
“看看,我女儿怎么会失忆吗?她可是看书过目不忘,学什么都一点就通。玉容,以后可别乱说了。”他对玉容说,语气很是和蔼,倒没有我从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老爷严厉。
又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家丁进来,道:“老爷,马备好了,余老爷又派人来催,您何时出发去余府?”
“既然小姐没事,我立刻去余家。齐胜,你去叫刘管家备件礼物,今日是余老爷生辰,不能空手而去。依梦,爹先去给余老爷贺寿,等回来再陪我女儿聊天。玉容,可得把小姐照顾好了。”他说完就出去了。
“余家?那是什么人家?”我问玉容。
“也是大户人家,还是皇亲国戚呢!余老爷的妹妹是贵妃娘娘,他原本住在京城,今年上半年他刚带着家眷返乡,也跟老爷一样说归故里贻养天年。他跟我们家老爷可是世交呢!”
“哦,那齐胜是做什么的?”我又问。
“他是养马的。小姐你掉到河里,就是他的儿子救你的。”玉容道。
“哦?你将我掉进河里的前因后果全讲给我听一下。”
“小姐早上吃过早饭在院中看书,玲儿非要带你出去玩。小姐你本来就不愿出去,可玲儿说你不出去就要弄死那些蝴蝶蜻蜓。小姐心善,怕她真弄死那些蝴蝶蜻蜓,就跟着她去了。她把小姐骗到河边,又采了那些野花扔进河里,小姐站在河边生闷气,她就把你推进河里。幸好齐胜的儿子正在河边看书,才把小姐救了上来。玲儿还威胁齐胜的儿子不准把此事告诉老爷,可齐胜的儿子一回家就跟他父亲讲了,他父亲便赶紧将小姐送了回来,又赶紧去叫了大夫来,小姐昏睡了好几个时辰呢。”
“齐胜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你可见过?他既救过我,我应该感谢他才对。”我问。
“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也没见过他。只知道他也才十岁左右吧!小姐你如何感谢他呢?他们家都住在东边的贫民区,平常若不是来府上做事,他们断然不敢前来,小姐你更不能去那儿。再说,老爷肯定也会给齐家银子作为报答的。”玉容道。
“也就是说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应该是这样,因为他家太穷了。齐胜在府上做事,他儿子却也是不能进来的。”
可我想,如果非要见他,还在乎什么贫民不贫民,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要当面谢过才行。
“玉容姐姐,你带我去院中走走。”我又对玉容讲。
“小姐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姐姐,叫我玉容就行了。我是下人,怎么能叫我姐姐呢?小姐刚刚恢复,外面风大,怕小姐着凉。要不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去。”
“你比我大,我当然得叫你姐姐。我已经好了很多,没关系,你带我去吧。”
玉容便给我找了身衣服来换上。
好漂亮的庭院。院子中间是一座琉璃亭,古红色亭柱和亭栏,里面有石凳石桌。亭前是一处池塘,池塘周围垂柳依依,如青丝线般。里面荷花正开,蜻蜓蝴蝶飞于其中。池塘里还有五颜六色的金鱼。池塘前面是一处很大的假山,假山上还开着几株桃花。假山两边种植着草坪,草坪周边是不知名的各色各样的小花,草坪中间各有一棵老槐树,假山背后有两三棵枫树,枫叶正绿,正是盛夏时分。
“玉容姐姐,看来很多事我真不记得了。我怕父亲担心,所以很多事我都会问你,你不要把我失忆的事告诉父亲。”我叮嘱玉容。
“玉容明白了。”
我们一边在院中走着,一边欣赏着这里的风景,我还问着玉容一些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林家的?”我又问玉容。
“我五六岁时家里闹水灾,父母都被大水淹死,我一人漂落街头乞讨,是老爷将我带到家中,那时老爷正辞官经商。后来夫人生了小姐,老爷便让我照顾着小姐,看着小姐长大。”
院子里还有些仆人侍女在打理着花草树木,见着我时都叫称呼“小姐”。庭院很大,仆人侍女众多,确实是有钱人家。
有一个侍女打碎了花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训斥她。
“那个婢女叫英红,那个就是刘管家。”玉容甚为机灵,主动给我介绍。
我走过去对刘管家道:“刘管家,英红也是不小心,就别怪她了。”
“小姐你好了,看上去精神也不错。可把老爷急坏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既然小姐发话,以后注意下就是了。”刘管家道。
“谢谢刘管家,谢谢小姐。”英红弯身作揖。
我和玉容走到那枫树下面。我抬头看,葱绿茂密,树杆粗大,我想若是枫叶红了,肯定特别漂亮。
“老爷您这么快就回来了?”玉容看着门口问。
“依梦刚刚身体恢复,我当然去去就回了。依梦,余伯父的儿子子浩十岁了,也读了好多书,你们很小的时候还见过呢。他那次随他父亲来时你才两岁,他五岁,我记得那时候他就可以背好多诗呢,真是不错的孩子。”
“那他背得可有我背得多呢?您什么时候叫他来跟我比试一下。”我想他能好到哪儿去,还能比我更好?
“那自然好。他就是很想来我家玩呢,说五岁来我们家时见着你别提多可爱,一晃五年没见了,他都长成个大男孩了,我的女儿也是越长越漂亮。”父亲很是开心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讲,我也很想见见余子浩,心想他什么时候若来作客,我定要考考他。
“玉容,去叫刘管家准备一些好菜,要给小姐补补身子,我还要感谢齐胜。”
“是,老爷。”
这是,我看到假山后面有个小女孩鬼鬼祟祟,穿着红衣服,我正在想她是谁呢,只听父亲道:“玲儿,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还不赶快出来?”
原来她就是玲儿。我打量着她,跟我差不多大,长得好可爱,眼睛大大的,眼球转个不停,一看就很聪明。脸蛋又圆又白,很是漂亮,我一见着她就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