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都是一筹莫展,从嘉没有办法,只得请略知医术的小长老进宫给我治病。我自己也是精通医术的,连我都搞不明白病因,他一个和尚哪儿来那么大的能耐。
我躺在榻上,小长老给我诊脉。
“皇后娘娘没有生病,而是心中缺少一份虔诚,亵渎了神灵,佛祖只是略微给予小小的惩罚罢了。”
我将手抽回,碍于从嘉正站在身边没有爆粗口,要不然早就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我只不过没有宗教信仰罢了,只不过生了个小病,就要怪罪我信中无佛?
“这……该怎么才能救治?”从嘉有些焦急。他居然相信了这个和尚的话,我更是焦急。
“若是皇后娘娘引以为戒,在金陵城乃至整个唐国之内大兴寺庙,延绵佛教香火,多收佛门子弟,这病便可不治而愈。”
放屁!我在心里暗骂,唐国现在虽然国库殷实,但那都是为了不时之需,怎能浪费在修建寺庙上!有法华寺和清凉寺还不够吗!我开始怀疑小长老来唐国的真是目的了,他这是想耗尽唐国的资源呐!一旦开战,唐国便无力抵抗,只能念诵着佛经束手就擒。
“夫君,我没事,让太医开一些驱寒药便可以了,何必大费周章劳民伤财。现在的唐国不必往日,我们应该多多防御外敌才是,怎能为了我这点小病就大兴土木,那我岂不是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小长老口念着阿弥陀佛,“娘娘怎能无病乱投医,该对症下药才是。”
“你住嘴!再多一句废话小心我将你赶出唐国!”我好不客气的恐吓他,小长老被我的模样吓得闭上了嘴。
从嘉思忖片刻,觉得小长老说的有道理,不管怎样都不能拿我的生命开玩笑,于是便同意了小长老的提议,并且命小长老全权负责此事,让佛教寺庙在唐国遍地开花,广收门徒,每月还给一定数额的银两作为补贴。看到那个秃驴嘴角得意的笑容,我一阵气结。
从嘉这是怎么了?这么明显的圈套他怎么会看不出呢?
“蔷儿,我容不得你有任何的闪失。即便颠覆整个国家,我也要你健健康康一辈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得到大兴寺庙的圣旨后,不仅是和尚庙,连尼姑庵都日益渐多。和尚和尼姑的苟且之事,我在宫中也有所耳闻,现在整个金陵都沉浸在一片佛教热潮中,百姓们也都跟吃了迷药似的,挤破脑袋都要去当和尚尼姑。对此事,小长老说是将佛教发扬光大,我的身子自然就会好了,因此从嘉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每每听钏儿跟我讲述外面的情况,我就气得牙痒痒,这身子骨也是越来越弱,完全没有好的迹象,每天也只能在一屋子和尚尼姑的诵经声中度过。
从嘉见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便去问小长老为何我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小长老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药方,让太医院的人按照药方去抓药。当钏儿端着黑漆漆的中药走到我跟前时,我不禁一阵反胃。
“这是什么药?”
钏儿拿出调羹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吹,又送至我唇边,“奴婢不知,皇上说这是小长老给的药方,药虽苦,请娘娘趁热喝了吧。”
不会是毒药吧?我纠结的皱起眉,犹豫着还是喝了一口,量他也不会如此大胆。
“娘娘洪福齐天,一定会痊愈的。”钏儿在我身边安慰道,“奴婢听说,昨日太后娘娘还去法华寺给娘娘祈福呢,娘娘这病一定会好的。”
喝完药我漱了漱口,“太后?真是难为她老人家了,这么大年纪还要出去走动,这一路奔波,可别累坏了她的身子。若我的病还未好,太后她老人家又倒下了,那岂不是要将寺庙都搬到后宫里来了。”
“奴婢还听说……”钏儿将药碗放在一边扶着我直起身,“太后娘娘想将小殿下接过去,暂时由庆奴来照顾。”
我思忖着这样也好,现在瑶光殿里充斥着香火味儿,别把仲宣给熏着。
“那就将仲宣送过去吧,等过些时日我的身子好些了再将他接回来。”
太后那边听说我同意暂时让出仲宣的抚养权,心情很是愉悦,给瑶光殿里送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补品。我真是哭笑不得,本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被这么一搅和倒像是我在卖儿子了。仲宣也很听话,不用我督促,在太后那里还是会认真念书,我也好安心养病。可这病却怎么都不见好,每次喝完药我都有种晕眩的感觉,小长老说是药的副作用,没有大碍。鬼才相信他!
这身子是越来越虚弱,按照小长老的药方熬的药我也不敢再喝,难保里面会有什么慢性毒药。欣许是殿里诵经的和尚尼姑里面有小长老的眼线,他们见我没有喝药,便跑去告诉了小长老,他居然找了个理由进来了瑶光殿。我很气愤宫里的侍卫都干什么去了,竟然让一个和尚在后宫里出入自由!从嘉也对他如此的放任,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将药碗摔碎,“你来做什么?看看本宫有没有死吗?”
“娘娘这可错怪我了,这药虽苦,但绝对能够根治娘娘的病,只是娘娘急不得,得慢慢调理。”小长老说的不紧不慢。
“慢慢调理?再这么下去本宫就被调理到西天去了,正好去见你们的佛祖是吧?真是谢谢你的好心了!可惜本宫不信佛!”
“日后娘娘一定会感谢我,后悔今天说的这番话的。”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的说辞。
小长老见我不说话也没有走开的意思,仍旧站的殿中,“娘娘是否在怀疑我?”
怀疑!岂止是怀疑!我是肯定加确定你就是不怀好心!在从嘉面前装好人,怂恿从嘉和唐国的百姓信仰佛教,在唐国大肆宣扬佛教因果轮回,消磨了将士们的斗志之后正好趁火打劫!
“你若不是宋朝的奸细便是吴越国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你在皇上面前花言巧语取得信任,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拖垮唐国,还敢说你只是为了给本宫治病?”
小长老没有出口反驳,反倒是在一旁冷静的听我训斥。反正已经撕破脸,我干脆说个彻底,也好给他点教训,见好就收的话或许还能饶恕他。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这些时日都做了些什么!皇上信你,唐国的百姓信你,本宫可不信!说,你到底是谁?”
小长老嘴角扬起危险的笑容,习惯性的伸手去捋刘海,可是他并没有头发。
“我就是个普通的和尚呀,娘娘认为我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吗?娘娘真是抬举我了,能让娘娘如此上心,真是受宠若惊啊!”
小长老的嘴巴封的严严实实,从他嘴里根本套不出什么话来,我也只好作罢。
“娘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害娘娘,这药还得按时喝,要不然娘娘这病恐怕是好不了的,到时候若是娘娘一病不起,小殿下该怎么办?”